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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凌煙不明所以地轉過頭看著她。 “仁慈?不太妥當?!?/br> 話畢,顧重啞然一笑,搖了搖頭,否決了自己的形容。 “又是這種奇奇怪怪的表現——我一直不太明白,父上為何要將玄狐jiejie鎖在混沌殿,大家対于這個話題也一直極其避諱,你知道嗎?” 雖然是問句,凌煙卻帶著十足的肯定,她期待著從顧重這里得到一個答案。 然而她注定失望了,這是一個不可觸碰的禁忌,也與被問話之人息息相關。 顧重沉默良久,嘆息了一句,充滿迷茫。 “有時候,有些事看似理直氣壯,實則當真毫無緣由?!?/br> —— 顧重遵守著與新朋友的約定,打破了自己一貫的做派。 不僅只是百年生辰,凌煙的每年生辰,但凡沒有要事,她都會前來神界,與她度過一日。 或是曲音相和、吟詩風月,或是品茗觀山、共賞天色,偶爾顧重也拋棄了神界那些無聊教條的規矩,悄悄帶著小上神溜出天門,往各界游玩。 顧重身肩戰神之名,也常有征伐戰事,每遇到這種境況,她也總能尋到各界一些有趣的玩意兒,帶回來給凌煙。 不知不覺,她曾經刻板無趣的生活,竟增添了這許多色彩。 古井無波的生活,平靜而美好,恍如一個可以永恒的幻境。 仙神的生命太過漫長,時間走得過于倉促,轉眼又是千年過去。 不久凌煙的兩千歲壽辰即將到來,顧重想給她一個驚喜,比以往更早地來到了神界。 然而方到天門,顧重就覺得不太対勁,天門守衛竟然不在? 一絲不祥的預感,在她心中擴散開來。 她快步走進去,便見到倒了一地的天兵,看狀況竟然是靈力全然潰散,魂魄皆失。 看他們身上的傷口,幾乎均是一掌斃命,只有毫無防備的偷襲才可做到。 ——自己人。 顧重面色凝重,她一路追隨著天兵尸首,直到隱約可以看見遠處天邊巍峨聳立的九霄殿。 眼前的一幕令她頗為震驚——陽朔如同得了失心瘋一般,対著往昔的同僚下屬大開殺戒。 “住手! 顧重拔劍往前,沖上去意圖制止他。 然而眼前的陽朔看上去卻不大対勁,本該純粹的眼睛里面似乎染上了污濁,帶著全然的瘋狂。 “顧重?來得正好——” 他沙啞的聲音帶著詭異的腔調,徑直朝著顧重撲過來,一掌襲來,帶著一股遠超于他本身的強大力量,將顧重震退了幾步。 顧重橫劍格擋,嚴陣以待,這個人絕対不是陽朔。 “顧重神君?快,快——陽朔神君瘋了!” 僥幸逃得一命的天兵惶恐地朝顧重喊道。 陽朔冷笑了兩聲,消失在原地。 顧重預示著危機的神經若有所覺,她舉劍向后,抵抗住了突如其來的一擊。 眼下的情形太過于詭異,顧重不敢盡全力,只試探著出擊。 兩人虛虛實實、你來我往地斗了幾回合。 刀劍相拼的極大動靜總算將更多的天官天兵吸引了過來。 他們圍成一圈,不明所以地看著場中爭斗的兩人,再看向一地的天兵尸首,滿面戒備。 “陽朔神君不対勁,速去稟報神帝!” 在打斗的間隙,顧重朝著他們喊道,但天兵們面面相覷片刻,卻無人動彈,似乎在憂慮什么。 “快,去稟報父上!”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旁岔出來,顧重眼角的余光掠過人群,正是凌煙到來了。 “還有,還不快去幫顧重神君?” 聽到她的吩咐,天兵們方才匆匆忙忙地行動起來。 “活捉他!” 眼看著加入戰圈的人越來越多,顧重怕有人不知輕重,將陽朔打到魂飛魄散,反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連忙吩咐道。 然而神界天兵早就因著常年安穩而懈怠,別說攻擊陽朔,能否保全自身都有待商榷。 陽朔身形詭異地在人群中不斷轉換,極大限制了顧重追逐他的腳步。 再者他的功力也不算低微,対付宛如雜魚蝦兵的天兵來說算是綽綽有余。 許多人不慎被他擊倒,瞬間便倒地不起,發出陣陣哀嚎,不過三息就斃命,神魂皆散。 絲絲黑霧自那些天兵尸首上飄出,轉瞬消散于天際。察覺到這細微末節,顧重臉色大變,出聲驚呼。 “魔氣???” 其余人齊刷刷地向后退了一步,畏懼地看向陽朔。 數萬年前的神魔大戰,大多數仙神雖未曾見證、也未親身參與,但當年的慘烈之景象至今代代相傳、口口相述,在他們記憶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対于魔族的畏懼,深入骨髓,未戰就先怯了三分。 畢竟,魔氣対至純至凈的神靈擁有著致命的殺傷力。 神雖號稱不死不滅,但若是神核被魔氣沾染,就如同花朵被抽干了養分,即刻就會暴斃。 顧重以浩蕩劍勢圍出一道屏障,將陽朔困在其中,至少讓他不可再殺傷他人。 陽朔如同沒有痛感一般,狠狠撞向了劍陣,一下又一下,不久便撞出一道裂縫,眼看著就要破陣而出。 “讓開!” 一聲厲喝響起,帶著無邊浩瀚的氣勢壓迫而來,一道人影驀然出現在場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