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色 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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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惟瑞坐在蘩樓里, 一人喝著悶酒。 他沒想到孟季廷會這么狠,就為了那點事,竟然連親戚都不做了, 對外放話說要跟他延平郡王府斷絕往來。他心里恨極, 卻又只能咬牙切齒, 這世上因為妾室的兄長要和正經的親家斷絕關系的,如今還是遇到的頭一遭,也就他宋國公府狂妄自大, 如此不將他延平郡王府放在眼里。 他今日約了幾個原來親近的朋友出來喝酒,結果都吃了閉門羹,此時心里正悶著一肚子火。 這些人,平時“郡王爺,郡王爺”的捧著他, 如今見他得罪了孟季廷, 卻一個個都成了王八蛋,連應酬他都不愿意了。 他在蘩樓里喝了一晚上悶酒,然后搖搖晃晃的從蘩樓里走了出來, 他身邊的小廝扶了他,對他道:“爺, 您喝醉了, 咱坐馬車回去吧?” 胡惟瑞揮開他:“不必,我走一走, 順便散散酒?!?/br> 主仆兩人一前一后的走著, 正走到一條巷子時, 突然傳來一聲“撲哧”的聲音, 胡惟瑞連忙站住, 喊了一聲:“誰, 出來?!?/br> 這時從巷子里面飛出一只雞,撲騰兩下的又跑走了。 胡惟瑞松了一口氣,正準備繼續往前走,結果墻上突然跳下幾個人影,那些人手上拿著麻袋,五五分作兩堆,一人一個的套住了胡惟瑞和他的那個隨從。 胡惟瑞還沒看清人影,就被裝進了麻袋里。 他不用想也知道自己中了暗算,在麻袋里一邊掙扎一邊罵道:“哪里來的宵小竟敢暗算本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延平郡王,皇親國戚……” 來人完全像是沒聽到他在說什么一樣,也不發出聲音,手腳棍棒全部往他身上招呼。打了一陣,覺得打得差不多了,然后一溜煙的全跑散了。 胡惟瑞被打得全身像是骨頭都斷了,在麻袋里痛得蜷伏著身體,緩了半天都沒緩過勁兒來。 那侍從雖然同樣被套了麻袋,但挨的揍卻比胡惟瑞少,麻袋的口袋沒有扎緊,他很快就從麻袋里掙扎出來。 他看著被裝進麻袋里蜷成一團的胡惟瑞,驚呼了一聲“爺”,然后走過去幫他把麻袋解開,扶著他起來。 隨從扶著幾乎連站都站不穩的他,看著他身上皮青臉腫的,幾乎沒有一塊好皮,臉也腫成了豬頭樣,不由問道:“爺,您沒事吧?” “剛剛那群宵小也不知道是誰,竟然敢當街就打人。我們趕緊回去,請個大夫來給您瞧瞧吧?!?/br> 胡惟瑞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嘴角,痛得“嘶”了一聲,摸出一手的血跡,黑沉著臉,發狠道:“別讓我查出是誰,不然我定將他們大卸八塊去喂狗,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br> 這些人一看就是尋仇的,動手的那些人都是練家子,有經驗,揍得他皮開rou綻,只讓他吃苦受痛,卻又避開了他的骨頭,沒讓他傷到要害。 正在這時,他看到地上落下的一個玉佩,于是忍著痛彎腰將玉佩撿起來。 他拿在手里翻了翻,玉佩是一個普通的鶴紋玉佩,但玉佩的中間刻了一個小小的莊字。 胡惟瑞冷笑起來,“呵”了一聲。 這邊,青松和屈青一群人打完人跑遠了之后,扯掉臉上蒙面的黑布,然后相互哈哈大笑起來。 屈青拍著青松的肩膀道:“流言的事就是他故意散播的吧,今天幫你出了一口惡氣?!?/br> 青松沒有否認,轉過身對眾人拱手道:“今天謝謝各位兄弟的幫忙了,明天照樣請你們上蘩樓喝酒吃飯?!?/br> 眾人紛紛拍手叫好,表示下次還有這樣的事再叫他們,千萬不要客氣。 其中有一位打完了人此時有些心虛,問道:“那位畢竟是郡王爺,皇親國戚,我們揍了他不會出事吧?” 有人回他道:“他算個屁的皇親國戚,現在的國姓是趙,他姓胡。你看平時宗親的宴請,有他的座位嗎?他也就是命好,祖先走運恰巧救了高祖皇帝,得了那么個爵位,但高祖皇帝都駕崩多少年了?,F在皇家有將他當回事嗎,恐怕早就忘記了還有他這么個人了?!?/br> “再說,咱們套著麻袋打呢,他又沒看見咱們?!?/br> 青松跟著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腰帶,而后臉上的笑容突然凝滯了下來,停下腳步,伸手繼續往腰上摸了摸。 屈青看他停下來,問他道:“怎么了?” 青松放下手來,對他笑了笑,道:“沒什么?!?/br> 胡惟瑞回來后,痛了一晚上沒有睡著,讓大夫給他撒了一些止痛的藥粉才算是好受了些。他的小妾坐在他的床邊,抹著淚,幫著他一起痛罵那些打他的人。 惠氏站在床邊,看著他道:“我早就勸過爺,在外面做事還是和善點,不要跟人結仇的好,這次也不知道是被哪個仇家報復了?!?/br> 胡惟瑞大聲罵道:“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敢動老子,看我不將他們千刀萬剮……” 惠氏搖了搖頭,延平郡王府早已落魄了,有幾個人拿郡王府當回事。偏偏這位郡王爺在外面卻愛逞強,擺著郡王爺的架子,眥睚必報,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他在外面得罪的人太多,惠氏都想不起來誰可能會報復他。 她見屋里有他的侍妾伺候著,于是道:“爺這里既然有玉姨娘伺候著,那妾身就先回去休息了,妾身明日再來看爺?!?/br> 說完屈了屈膝,退了下去。 到了第二日,胡惟瑞一大早就起來穿了衣服,頂著一張豬頭臉準備出去。 惠氏見了問道:“爺傷得這般重,何不好好在家休息,又要出去做什么?且你臉上這個樣子,讓人見了也要笑話?!?/br> 惠氏過來要扶他,胡惟瑞揮手將她推開,罵道“讓開”。 惠氏被推得后退了兩步,接著聽他說道:“我郡王府都已經成了隨便什么人都可以欺負的了,我還怕什么笑話。我頂著這張臉出去,正好讓人看看那些惡徒的惡行?!?/br> 說完就往外面走。 惠氏在后面喊道:“爺要去哪里?” 但無人回答她,惠氏于是趕忙讓旁邊的小廝跟上他看著點,別再鬧出什么事情來。 胡惟瑞去的并不是別的什么地方,而是京兆府。且他不是直接進去,而是站到了京兆府前面的登聞鼓前,直接擊鼓鳴冤,將一眾愛看熱鬧的人都吸引了過來。 而此時里面,京兆府尹洪大人站在自己辦公的房間里,看著孟季廷站在他的書桌前,十分隨意的翻看著桌上的卷宗。 這位爺一大早跑到他們京兆府來,說是京兆府有一宗案子涉及到他們兵部,他要查閱案卷。來了之后就優哉游哉的,一點不像來辦差的人,倒像是來他們京兆府游玩的。 洪大人一邊恭敬的看著他一邊心道,他們京兆府的案子有個屁的能牽扯上兵部的,要是有,這種燙手山芋他也早移交到他們兵部去了。 洪大人實在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便開口道:“孟大人,要不您跟下官具體說說,是哪一樁案子牽涉到了兵部,下官讓人把案卷全部找出來給您看?” 孟季廷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繼續當翻看話本一樣看著手里的卷宗。 這時,他們一同聽到了外面的登聞鼓響起了鼓鳴聲,有差吏從外面跑了進來,對他們拱手道:“兩位大人,外面有人擊鼓鳴冤?!?/br> 孟季廷將卷宗合上,放了下來,道:“哦,我記錯了,沒有案子牽涉到兵部?!?/br> 又看著洪大人:“洪府尹,有人擊鼓鳴冤,你不去看看?!?/br> 洪大人于是問差吏道:“擊鼓鳴冤的是什么人?” 差吏看了看洪大人,又看了看孟季廷,小聲回答道:“是,是延平郡王爺?!?/br> 洪大人聽完轉頭看向孟季廷,卻見他仍擺弄著桌上的卷宗,既沒有看他,也沒有說話,像是沒有聽到差吏在說什么一樣。 洪大人于是只好又問差吏:“延,延平郡王爺,他鳴鼓是有什么冤情?” “延平郡王爺要狀告殿前司的莊青松都頭當街毆打他?!?/br> 洪大人:“……”他心中有一萬個問好飛奔而過。 洪大人發現今天真是出門沒看黃歷,宋國公世子正經的大舅兄要狀告他不正經的大舅兄,這都叫什么事情啊。 他轉過頭來,看著孟季廷:“孟大人,這……”。 孟季廷抬眼看著他:“一樁打架的案子,雖不是什么大案,但府尹可得好好審,可別把案子審錯了?!?/br> 洪大人再次:“……”這案子怎么審?他娘的他不會審。 于是洪大人對孟季廷拱手道:“孟大人,要不您隨下官一同前往,在旁監督下官辦案?” 都是您家的親戚,不如您親自解決你自家的糾紛? 孟季廷卻道:“我一個兵部尚書,并無你京兆府的辦案檢察權,如何能僭越職權,干預辦案?!?/br> 洪大人在心里只想給他“呵呵”,面上卻道:“是下官的不是?!?/br> “既然你這里沒有案子牽扯兵部,我有要事要辦,你也有公務在身,我就不多留了?!?/br> 說完拍了拍洪大人的肩膀,真的從屋子里離開了,卻是真的走了,留下洪大人在那里腦子一片凌亂。 他只得戴好官帽,去了京兆府大堂,然后看到堂下站著的一張豬頭臉的胡惟瑞,差點沒笑出來,好不容易憋住,連忙上前對他拱手道:“郡王爺駕到,有失遠迎?!?/br> 胡惟瑞也不跟他廢話,指了指自己的臉:“你少廢話,有人當街毆打我,你京兆府是不是該管一管?!?/br> 洪大人看著他的臉,再次憋住笑,問道:“不知是哪位宵小打傷了郡王爺?” “殿前司的莊青松,馬上把他羈押過來下獄?!闭f完將手里的玉佩扔到他的身上,道:“這就是證據?!?/br> 洪大人看著手里的玉佩,也沒細看,只想和稀泥:“這玉佩也看不出什么來,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誤會?” “看清楚了,那玉佩上面刻了一個莊字?!焙┤鸲⒅?,繼續冷聲道:“洪大人,怎么,你也懼于宋國公府的威勢,想徇私枉法?” 洪大人忙道:“下官不敢,不敢!” “讓人去查這玉佩的主人,去現場查驗痕跡,結合莊青松等人當晚的蹤跡。這么簡單的案子,洪大人你難道會查不出來?洪軼,這樁案子你若不好好審,不秉公處理,我讓御史參你一本,到時你這京兆府尹也做到頭了?!?/br> 洪大人道:“郡王爺息怒,您請息怒。這樣,我讓人將莊都頭請過來,先問問他?!?/br> 第一百零六章 京兆府辦案 洪大人將青松請過來之后, 坐在堂前的書案前進行堂審。 他看著堂下站著的兩個人,只覺得今日的椅子上好像被人放了針,他坐得如坐針氈。他拍了拍驚堂木, 本想威嚴一點, 但開口時聲音不由自主的軟和了下來:“莊青松, 延平郡王爺狀告你昨晚當街毆打他,你可有什么要解釋的?” 青松忙道:“冤枉,大人, 我昨晚見都不曾見過郡王爺,何來當街毆打他?!?/br> 說著轉頭看著延平郡王,看到他臉上的紫青紅白雜成一團的傷,忍不住“噗呲”笑出聲,又覺得失禮一般馬上強忍住, 才接著道:“郡王爺昨晚被人打了嗎?可真是不幸, 也不知道哪些宵小這么大膽?!?/br> “我殿前司有治傷的好藥,等回去我給郡王爺送去。您這傷,恐怕得養上十天半個月的才能好吧?!?/br> 胡惟瑞惡狠狠的盯著他:“莊青松!” “當街毆打從二品的郡王, 你該當何罪!你以為這一次你能逃脫,本王昨晚已經看到你的臉了?!?/br> 青松知他這是詐他, 臉上鎮定的道:“郡王爺真的冤枉我了, 我昨晚并不曾見過郡王爺,郡王爺一定是看錯了?!?/br> “你別忘了, 你在現場還落下了一塊玉佩。本王是人證, 玉佩是物證, 人證物證具在, 你別想抵賴” 他就不信了, 一個小小的莊青松, 他還拿他不下。人人都想踩他延平郡王府一腳,這次若不能讓他進去蹲幾天大獄,削了他身上的官職,他就不姓胡。 胡惟瑞又轉頭盯著洪大人,表示該他說話了 洪大人忙道:“哦,對,玉佩?!闭f著從桌上將玉佩拿起來,讓差役拿給莊青松看,問他:“莊青松,這玉佩是不是你的?” 青松拿起看了一眼,承認道:“回大人,這玉佩的確是在下的。在下昨日與同僚在蘩樓喝酒,喝完酒之后路過一條巷子回家,身上隨身佩戴的玉佩也不知落哪里去了,我昨晚還一頓好找。不知道是哪位大善人拾到了我的玉佩,我一定好好感激他?!?/br> 說著看向胡惟瑞,像是反應過來,驚訝道:“難不成是郡王爺?哦,真是太謝謝郡王爺了,這玉佩是我父母留給我的,丟了我正心里難過。改日我一定攜禮上門致謝?!?/br> “莊青松,你還想狡辯?你當真以為我那你沒辦法?!?/br> 胡惟瑞接著又轉頭看向洪大人,喊了一聲:“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