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色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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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mama又再瞧了瞧胡玉璋的臉,有心想和她說點事,但想了想覺得還是明日再說。 她屈了屈膝,正想也退出去,讓胡玉璋先好好靜一靜。 剛轉身,卻聽見胡玉璋喊住她:“袁mama,你有話要對我說?” 第二十九章 世子爺若是認為夫人在故意借刀殺人呢? 袁mama在胡玉璋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給胡玉璋和自己斟了杯茶。 胡玉璋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然后道:“mama,這里沒有外人,您有什么話想對我說的便直接說吧?!?/br> 袁mama默了好一會,組織好了語言,才開口道:“夫人,今天這事固然是世子爺在為一個丫鬟下您的面子,但恐怕還有更深一層的意思,不知道夫人想到沒有?” 胡玉璋放下茶盞,作出認真傾聽的姿勢。 袁mama看著她:“世子爺這恐怕是懷疑夫人要害了青槿,所以才連夫人的臉面都不顧了,直接用香溪來給夫人警告?!?/br> 胡玉璋有些驚嚇的站起來,聲音驚慌:“爺怎么會這么想,難道我在他心里就是這般壞心眼的人……” 眼中不敢置信,身體卻在微顫,但越往深處想卻越覺得袁mama說的并不是沒有道理。 袁mama有些憐憫的看了胡玉璋一眼。 青槿吃不得核桃,淞耘院也從來不進核桃,這些算不得什么秘密。淞耘院的下人們雖然不會特意談及,但要是認真打聽,卻也是能發現并打聽出來的。 世子爺若是認為夫人在故意借刀殺人呢?故意利用世子爺對青槿的寵愛,通過世子爺的吃食讓青槿吃下她不能吃的東西,等人沒了,再道一句“我并不知曉”,世子爺也不能因為夫人的一個無意過失,為個丫鬟的死就殺了嫡室正妻或休妻。 也許,世子爺未必就真的認定夫人要害了青槿。但他為了保全青槿寧愿將人想得壞一些,凡事多防備個萬一,干脆先給夫人警告,免得青槿真的出了事了再來論長短。 可她卻很清楚,夫人是真的不知道青槿有這樣的毛病。 袁mama是看出來了,從她進門之后,這位世子夫人對青槿采取的一直是在戰略上忽略對手?;蚴亲宰鹦倪^強,她并不愿意把自己拉低到跟丫鬟一個位置,表現出跟一個丫鬟在爭風吃醋,于是是一副“我并不把你放在眼里”的姿態。 但她在戰略上忽略對手,卻沒有在戰術上重視對手,導致對青槿身邊的許多事情一無所知。 胡玉璋有些倉皇頹然的坐回椅子上,深深的閉了閉眼睛,又重新睜開。 世子爺懷疑她的品行,比世子爺為了青槿故意下她這個嫡妻的臉這個認知,更讓她感覺到難過和惶然。 她可以忍受世子暫時不喜歡她,畢竟他們成親的時日短,但她卻想不到他連她的品行都信不過。 胡玉璋問袁mama:“mama覺得,我現在該怎么做?” “奴婢跟夫人說句實在話,夫人用以前的態度對待青槿肯定是不成的。夫人如今定然也是看明白了,世子爺以后肯定是要將青槿納房的……也許等夫人生下小世子,這件事就該提上日程了?!?/br> 看世子爺對青槿稀罕的程度,她甚至懷疑夫人第一胎若生下的是女兒,世子爺也會等不及要先納了青槿。 “夫人若不趁著現在就壓服青槿,讓她明白您這個主母是她翻越不了的大山,以后等她做了妾,夫人要再想馴服她可就沒那么容易了。時間越久,她越會覺得夫人不過是個面上強硬的紙老虎?!?/br> “可是……”胡玉璋沉默了一會,她不是沒有手段對付青槿,只是…… “世子爺不會希望我的手伸到青槿身上……”她與世子成婚的時日短,她不想此時破壞兩人之間的和諧。 “那就要看夫人以后想當一個什么樣的夫人了?!?/br> “順從世子爺的心意,不違背世子爺的心意,世子爺不希望夫人插手的事便不插手不過問,這自然不會得罪世子爺,但夫人在這淞耘院里,便也成了如牽線木偶般的吉祥物。如果夫人只是想當這樣的人,那只當奴婢前面的話沒說過?!?/br> “但若夫人若想成為這淞耘院,甚至國公府里真正說一不二的主母,便要立住自己的威,獲得自己的勢,這免不了就有與世子爺意見向左的時候?!?/br> 胡玉璋垂著眼沉默了好一會,仿佛是在思考,仿佛是在掙扎。 然后她緩緩抬起頭來,看著窗外的樹枝,才道:“mama說的是,以前是我想左了?!?/br> 做人總是不能太貪心,既要又要的,最后往往什么都要不到。選擇了一樣,必然就要放棄另外一樣。 她既想當說一不二的人,又想要世子爺全心全意站在她這一邊,這也不是不行,除非她能讓世子爺一開始對她就像對青槿一眼情根深種。如果做不到,她必然要在內院的權柄和男人的心之中選擇一樣。 她是世子夫人,以后是這座威威國公府里的國公夫人,是他孟季廷三書六禮娶進門的嫡妻。 他歡喜也罷不歡喜也罷,她可以不做他唯一的女人,但她要做他唯一的與他并肩而立的妻子,而不是職能遠遠仰望他的可有可無的吉祥物……或許他娶她一開始是這樣想的,但她不能順著他的心意真的成為這樣的人。 “多謝mama點醒我?!?/br> 不然她這些日子還在做夢,想著跟世子爺感情漸漸深厚之后再來安排青槿。 *** *** 袁mama和胡玉璋在正院談了什么,無人知曉。 青槿是第二日醒來的,醒來后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望藍屏。 她進來時,屋子里有一股nongnong的活血散瘀藥的味道。藍屏正趴在自己房間的榻上,支使紅袖給她干這個干那個。 紅袖一會要給她削她想吃的蘋果,一會去給她倒茶,一會她嫌茶不好又讓紅袖換煎香茶來。 紅袖在她腦袋上彈了一下,然后把煎香茶遞給她,無奈道:“你就使著勁兒的折騰吧?!?/br> 藍屏得意的笑著看她:“平日里就許你訓我,還不能讓我趁著傷支使你兩回了?!?/br> 說著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喂她:“我趴著手不好拿呢?!?/br> 紅袖只好把茶盞遞到她嘴邊,慢慢的喂她喝,她喝完順便評價道:“味道差了一點,沒有我做的好喝?!?/br> 紅袖忍不住重重的拍了一下她的腦袋。 然后看到青槿進來,便對青槿道:“青槿,你來的正好,你來伺候這個小祖宗。院子里突然少了兩個人干活,我手里一堆活兒等著干?!?/br> 說完又交代了兩句,便出去了。 藍屏看著她過來,對她道:“你怎么來了,你不是剛好嗎?怎么不也在床上好好躺著,好好養一會?” “恩,我已經沒事了,我這癥狀也就開始時候急了些,治了緩過來就好了?!闭f著走到藍屏榻邊坐下,左右看了看,問道:“你還需要什么沒有?我給你拿?!?/br> 藍屏知道她也是身體才剛好,不敢像折騰紅袖一樣折騰她,于是搖了搖頭。 第三十章 你對青槿的偏愛明目張膽的,這府里誰看不明白。 青槿又看了看藍屏的下身,下面褲子沒穿,只用一塊薄毯子遮住大腿以下,屁股卻露了出來……若是普通姑娘,定然會覺得害羞的,但藍屏躺在床上卻自在得很,沒有任何覺得不好意思的地方。 上面兩瓣臀rou紅腫一片,讓人看著覺得恐怖。 青槿看了都感覺疼,問道:“疼不疼???” 藍屏搖了搖頭,對她道:“我這傷也就是看著恐怖了些,其實沒多重。是承影來打的板子,他們這些人肚里的花樣多著呢,知道板子怎么落下會讓傷表面看著厲害但不傷人……我跟他這么多年的交情,他要是真敢打傷了我,看我不跟他絕交,這些年給他做的吃的東西全都給我吐出來?!?/br> 青槿伸手將毯子拉上來了一些,好在現在已經仲春時節,天氣已經漸漸暖和了。 藍屏看她臉上有些郁郁的,便一臉輕松的笑道:“我真沒事,不然你看……”說著就要給她表演一個起身。 青槿連忙按著她讓她趴著:“你趕緊趴著,碰到傷口有得你受的?!?/br> 藍屏又見她一臉慚愧,又道:“你是不是覺得你連累了我,所以覺得心里愧疚?別呀……” “其實我對你心里也挺愧疚的,昨天要不是我偷懶,也不會讓你遭了這樣的大罪,差點……,哎呀,總之都是我不好……” 青槿對她笑了笑,道:“我沒事了,你看……”說著張著手給她看,又道:“我不愧疚,你也別愧疚,你也別怪爺責罰你,他就是看我急病成那樣,心里著急了些?!?/br> “我知道?!?/br> 要不然爺也不會讓承影來給她行刑,他就是想警告院子里的其他人,但罰了香溪卻不好不罰她。 反正躺在床上也是無聊,藍屏便與青槿聊上了天。 “說來也是嚯,我是知道有些人會吃不得某些東西的,比如有些人吃了魚蝦蟹等會上吐下瀉或起疹子,有些人吃某類堅果會渾身發癢。但像你這樣的,吃了核桃嚴重得不行,差點讓人以為會死過去的,我卻是第一次見。你小時候第一次誤食核桃,那次比這次還嚴重,躺了兩天沒醒,爺差點把淞耘院的屋頂都掀了,那個給你吃核桃的mama也被爺送走了……” “我這是遺傳的我爹爹的毛病?!?/br> 說著頓了頓,又道:“我跟你說過吧,我除了哥哥和jiejie之外,其實還有個弟弟,我弟弟跟我也有一樣的毛病?!?/br> “我爹爹兼祧兩房,有我娘和大伯母兩個妻子,我和我哥哥是同一個娘生的,我jiejie和我弟弟是大伯母生的。我弟弟只比我小上幾天,我們兄弟姐妹四個,只有我和弟弟遺傳了我爹爹的這個毛病,我弟弟……” “那年我家落敗,一家人被賣為奴,我弟弟就是被人逼著吃核桃才沒了的……” 藍屏聽著駭然,伸手拉住青槿的手。 “怎么會這樣?我記得爺和大小姐帶你和你jiejie回來的時候,你才五歲,你弟弟跟你一樣大,那他那時候也才五歲……怎么會有人這么壞,連這么小的小孩子都不放過……” 青槿心道,但這世上就是有這樣的人,他們殺人并不是有什么仇恨,只是想從你垂死掙扎的模樣里找到一點樂趣。 藍屏有些憐憫又心疼的握著青槿的手:“青槿……” 青槿顯然不想再說以前那些令她不愿意回想的事,對她笑了笑,道:“好了,你趕緊好好養傷吧,爺吃慣了你做的吃食,沒你在,吃飯都不香了?!?/br> 藍屏還想再安慰她:“你別再想以前的那些事,現在好了,在府里有爺護著你,以后都會好好的,沒人敢欺負你?!?/br> 青槿淡淡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 *** 歸鶴院里。 孟季廷進來的時候,宋國公夫人正坐在榻上。榻上的小幾擺了一堆的小鞋子和小衣服。 孟季廷先給她請了安,然后坐到她旁邊的位置上,拿著桌子上的一只小鞋子看了看,問道:“娘,你喊我過來是有什么事?” 宋國公夫人瞥了他一眼,道:“養你這么大,現在連喊你過來看看我,還非得有什么事了?!?/br> “我不是這個意思?!?/br> 丫鬟送了茶上來,宋國公揮了揮手讓她們下去了,才又對孟季廷道:“聽說你在淞耘院為了青槿那個丫頭大動干戈,連你妻子的臉面都不顧了?!?/br> 孟季廷正在喝茶的動作一頓,將茶碗放了下來,皺著眉頭道:“哪個下人這么多嘴,淞耘院發生點什么都往外傳?!?/br> 宋國公夫人道:“你少拿下人作伐子,當初胡家做事不地道,反手背刺咱們家,我問你要不要退了和胡家的親事,你說不用。那我不管你當初是為了什么堅持要娶她,但你既然娶了胡氏,你便該用對待嫡妻的態度來對待她?!?/br> 孟季廷摩挲著茶碗的邊沿,笑意不達眼底:“母親又是從哪里聽來的說我不敬嫡妻,還是胡氏向您抱怨了?” “你做的那些事情還需要別人來說,你對青槿的偏愛明目張膽的,這府里誰看不明白?!?/br> “我知道你不耐人管,但有些話我這個當娘的該說還是要跟你說。你喜歡青槿,你以后要將她收房,想讓她生多少個孩子,這些我都不管,但有一樣,嫡長子必須從胡氏的肚子里出。嫡庶不明,庶長嫡幼,這些都是亂家的征兆,你一向聰明睿智,這些定懂得,但我就怕被女人一時迷了心智?!?/br> “知道了?!闭f著又笑了笑,道:“母親就這樣信不過我,覺得我會被女人左右?!?/br> 宋國公夫人又瞥了兒子一眼:“你自己看看自己對青槿緊張的樣子,與一般的男子也無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