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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摩挲人類女孩的脖頸:“我從以前就不該信你,是不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br> 眼底又有更復雜的欲望升起,輕輕摩擦的皓齒,演繹著對鮮血的渴望。 以前忍得那么辛苦,無非對這女孩有真心。 這時,偏頭,輕嗅,嘴唇貼過去,微妙翕動迎合著血管汩汩的流動。 人類女孩顫到極致閉眼,鼻端一陣血腥氣,頸間卻沒痛感。 睜眼才發現,是選擇背叛的狼人追了上來,吸血鬼女王一手抵上獠牙,手上的血濺到女孩臉上。 跟著一聲低喝:“走,別讓我再看到你?!?/br> “卡?!?/br> 伴著導演一聲,現場傳來一陣低低啜泣。 剛還在說“不管江依演技如何”這種話的發型師,這時掩著面:“嗚嗚嗚這是什么絕美社會主義姐妹情!” 老實說郁溪現在的感覺很割裂。 一邊是狼人過分夸張的妝效讓她出戲,一邊是江依眼底暗涌的情緒讓她相信這個莫名的故事。 粗制濫造的背景在詭譎燈光的拯救下,變作B級片中光怪陸離的地下都市,在這種地方,好像真會有那么一位沉睡千萬年的吸血鬼女王降臨。 一邊摧毀,一邊救贖。一邊狠戾,一邊天真。 主機位關了,導演走到副機位旁邊猛掐攝像的手,讓攝像機記錄下江依暫時沒出戲時,胸口的起伏和眼底的茫然。 郁溪覺得江依演起戲來像換了個人——這叫演技木? 逃開往事桎梏的殼,江依的天賦擋不住,她還是當年被觀山從陋街后巷挖掘的女孩,洗去塵沙就能由魚目化為珍珠。 導演走到江依身邊:“依姐,實話實說演這個是委屈你了?!?/br> 江依輕搖頭:“有什么委屈,這是你們畢業后第一步作品,每個人不都在認真對待?” 她的認真不比那些小年輕少,為了鏡頭里季節不穿幫,含冰塊消解掉嘴里哈出的白氣,又吊著威亞滿場飛。 晚上郁溪回酒店給她擦藥,取暖器燈光烤著腰際,雪肌讓那些青紫淤痕甚至顯出瑰麗,卻令人心疼到生不出任何綺思。 郁溪只有三天假,第三天從影視城離開的時候,江依送她,發現她一路不說話。 于是寬慰:“如果我有其他進組機會,你又有空,到時再邀你探班好不好?” 換來悶聲一句:“不好?!?/br> 又埋頭往前走,直到身后一股拖力,扭頭看,是江依輕拽住了她的大衣帶子。 大衣帶在她指間變作桃花枝,柔情四溢的晃兩晃:“怎么了呢?” 動作連帶語調,在郁溪心里升起奇妙的感覺—— 她是被喜愛的,被重視的,被呵護的,有人會捕捉她任何一個細微的小情緒,只是因著過往的原因,在不想見的時候化為隱忍,在面對面的時候則無可藏匿。 偏愛許人以底氣,讓她別別扭扭開口:“不喜歡你拍戲?!?/br> “嗯?” “這里?!彼熘更c點自己脖子:“你咬其他人這里哎!” 江依回憶起來,是大年初一那場戲,吸血鬼女王在背叛的憤恨下,想把人類女孩變同類。 “不是沒咬么?”最后還是放了女孩一條生路。 “就差這么一點點?!庇粝粗负褪持赋冻鲆粭l縫,夸張的語氣:“就差這么點就咬到了,你不拿顯微鏡看得清這距離么?” 換來江依失笑:“那是演戲呀?!?/br> 郁溪眨眨眼,捧起她雙頰,口罩上的一雙眼盯住她。 最后還是放開,嘆口氣:“我知道,你是演員,這是你的職業,可我就是不能客觀看待,所以往后還是不要探什么班了?!?/br> 她對自己不滿,又想悶頭往前走,卻再次被江依輕拽住腰帶,她轉頭,又對上那雙笑盈盈的桃花眼。 她有些懊惱的問:“我是不是很無理取鬧?” 江依偏頭笑問:“我剛才叫你什么?” “嗯?小孩兒?”不是一直都這么叫的嗎? “那你知不知道小孩兒的特權是什么?”江依貼到她耳邊:“無、理、取、鬧?!?/br> 溫存的語氣順著耳洞往里鉆,一直跌進心里的奇幻兔子洞,兔子鉆出來一陣蹦跳,惹得心也跟著亂蹦。 她脖子上圍著江依的圍巾,本來說好給她帶走的,這會兒卻被江依挑指解開,松塌塌掛在脖子上,江依鉆進她頸窩間。 她毫無防備,上次被江依輕輕噬咬的地方傳來熟悉痛感,柔軟唇瓣擦著肌膚,剛開始帶著冬天的涼意,隨著吻又變得guntang。 她擁住江依后腦,江依也沒放過她的意思,比上次還多三分力道,舌尖翻轉著吮吸。 “jiejie……” 江依這次放開她,抬眸瞧她,眼底有流轉的水光,透著濕軟,雙頰攀爬上過分早開的花。 “在鏡頭前是演戲?!苯乐兄冈谀俏呛凵陷p揉,痛與癢間激蕩起越發奇妙的心思,又聽江依道:“可這,是真的?!?/br> 她睫毛垂下,聲音壓低,似囁囁耳語:“我舍不得你走?!?/br> 轉又抬眸,染了點笑意,不知是安慰郁溪還是安慰自己,輕柔給郁溪復而系好圍巾,隔著圍巾對那吻痕又瞧兩眼:“好了,等這痕跡徹底消失的時候,我就回來了?!?/br> ****** 工作的忙碌消解了郁溪苦等的煩惱,兩周以后,郁溪洗浴后對著鏡子顧盼頸間,被江依吸出的深深痕跡,已經一點都不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