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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什么呢?”舒星索性放下畫筆,托腮跟她聊會兒天:“我還是覺得,喜歡應該建立在了解的基礎上。我想慢慢了解你,而且等你考上邶航到了邶城,我們有的是時間?!?/br> 郁溪低下頭去。 等她到了邶城。 江依留在祝鎮。 她奮勇高飛,江依瑣碎沉淪。 她和江依,又還有多少時間呢? ****** 郁溪沒想到的是,等她和舒星下山后,江依還沒來臺球廳。 她剛本來把舒星送到江依家就走了,這會兒又繞回去。 來開門的是舒星,手里拿著一張浸濕的帕子。 “病了?”郁溪問。 舒星點頭:“好像有點兒發燒?!彼χ钡模骸霸趺崔k???要不要去診所買點藥?” “不用那么麻煩?!苯缆曇魪姆坷镲h來,病態讓那嫵媚里,更添一種孱弱的勾人。 人體其實挺奇怪,有時淋過一場大雨不會病,有時天悶悶濕熱著反而病了。 郁溪走進去:“是不用買藥,鎮里診所開的感冒藥從來沒用?!?/br> 她走到窗邊坐下:“燒得厲害么?” 她撫上江依額頭的動作,太過自然和坦然,以至于江依沒躲,愣愣看著她。 然后兩人互相移開了眼神。 江依高燒的臉有種嬌艷的紅,透出一種病態的美。 郁溪站起來:“燒得有點厲害,我去采點草藥?!?/br> 舒星攔住她:“什么草藥?” “就是一種草?!庇粝幻靼资嫘窃趺纯偧m結草的名字,祝鎮山里那么多草,誰有空每個給它們取名?她解釋了下:“黃綠色的,采來熬水喝,能退燒?!?/br> 舒星有點兒緊張:“不會中毒吧?” 反倒是江依笑了:“舒星你新聞看多了,覺得山里到處都是那種,吃了能看到小人兒在頭上跳舞的東西?!?/br> 郁溪說:“不會中毒,我們從小喝到大的?!?/br> 小時候她很偶爾發燒了,外婆就會采這種草給她熬水喝。等搬到舅媽家,曹軒身體不好經常發燒,舅媽去診所開的藥從來沒用,每次都是她采來這種草,趁夜偷偷熬水給曹軒喝,曹軒沒兩天就好了。 郁溪出去以后,舒星坐到江依床邊,把那張涼帕子敷在江依頭上。 她沒什么照顧人的經驗,在邶城都是別人照顧她,所以這會兒就更緊張:“依姐,要不我還是給葉總打個電話吧?” 江依笑笑:“發燒而已?!?/br> “可在祝鎮這種地方發高燒……”舒星皺眉:“你要是有什么事,估計葉總就不活了?!?/br> 江依又笑了:“哪兒有那么夸張?” 給葉行舟打電話這件事,卻被她拒絕得很干脆。 舒星有種錯覺,好像江依很排斥聯系葉行舟。 但她覺得這一定是她的錯覺。 不一會兒,郁溪回來了,她動作很利索,已經把草藥熬成水了,扶起江依喝下去,江依躺下后又摸摸江依額頭的帕子溫了,出去重新浸涼了敷上,再把房間窗戶打開不能悶著。 一套動作行云流水,看得舒星目瞪口呆。 郁溪無疑很會照顧人,這種在山里放養長大的孩子,真跟她挺不一樣的。 郁溪說:“今晚我留下來照顧江依,你去臺球廳睡,免得傳染你?!?/br> 舒星問:“你不怕傳染?” 郁溪:“我身體比你好,而且,你也不會照顧人?!?/br> 其實郁溪安排得很合理,而且,她淡定的聲音里有種天然的說服力。 那是舒星第一次發現,郁溪挺有領袖氣質的。 她說:“好吧?!?/br> 晚飯是郁溪熬的粥。她做飯不怎么樣,但做熟還是沒問題。 一鍋白粥,一碟豆腐一碟青菜,其實有點寡淡。 舒星卻吃得挺有興致:“好吃!” 她和郁溪就著舊箱子吃粥,江依靠在床頭,郁溪把粥給她端過去的。 這會兒郁溪看了她一眼:“你也覺得好吃?” 江依說:“很一般?!?/br> 郁溪低頭笑了笑。 吃完飯收了碗,郁溪叫舒星:“走吧,送你去臺球廳?!?/br> 舒星說:“你等會兒,我洗好澡再去?!?/br> 她拿著浴巾出去了。 郁溪把那舊箱子搬到床邊,坐那兒看著江依。 江依發著燒有點無力,說話也綿軟:“你以為你兩眼睛是紫外線射燈???這么看著我,能殺菌還是怎么著?” 郁溪就笑了。 她發現她在江依面前,就是常常笑的。 可這種感覺真是久違了,從高考完以后,她和江依就很少真正獨處了,要不有舒星,要不有小玫,再要不就說著舒星和別人的事。 郁溪笑著笑著,眼神就變得柔和起來。 江依屋子的頂燈很暗,這段時間燈絲好像有點壞了,就更暗,昏昏黃黃的灑下來,像一個溫柔的小宇宙。 江依瑩白的一張臉,是這溫柔宇宙間的啟明星。 郁溪伸手,摸了摸江依額前的帕子是不是還涼著,又看到江依額邊的一縷碎發被帕子蹭亂,她很自然的伸手理了理。 手指擦過江依的額頭?!昂脿C?!彼f。 江依軟綿綿笑著:“你那神奇的藥草,什么時候起效?” 郁溪想了想以往曹軒感冒的經驗:“兩三天的樣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