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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個身影,從江依那張窄窄小小的行軍床上坐了起來,像是被雷聲驚醒發現身邊人不在怯生生喊了聲“依姐”。 江依回頭應了句:“在這兒呢?!?/br> 捏著郁溪心臟的大手瞬間收緊,心臟越掙扎著跳動,就越拉扯著疼。 那股疼變成一股鐵銹味,從嗓子眼里冒出來,混著今夜的雨水味。 她轉身跑了,跑得太快,踩著自己沒來得及系又被大雨沾濕的鞋帶。 差點絆了一下。 郁溪跑在大雨里,扯起嘴角笑了下,在心里罵出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句臟話——cao,真狼狽。 ****** 郁溪越跑,腦子里想甩掉的影子卻越清晰。 燈光亮起的太突然,那影子猝不及防,刺青一樣刺進郁溪的眼底。 其實是一個跟郁溪差不多大的女生,只是一頭茶色的發微微做了卷,露出的半張側臉有點好看,那個詞怎么說來著,挺“洋氣”的。 “洋氣”是什么意思呢? 是祝鎮的反義詞。 是自卑怯懦的反義詞。 是郁溪的反義詞。 到這時,郁溪很肯定江依沒收過客戶的錢了。 江依享受吃,享受喝,享受生活。在這方面,江依看來也沒虧待自己,挑了個自己喜歡的。 原來不是年輕不行。 只是郁溪不行。 郁溪心想:我到底哪兒不行了? 有時候郁溪在江依面前很自卑,可想到這兒,還是骨子里的那股倔占了上風。 她轉身,瘋一般向江依的院子跑去,濕漉漉的鞋帶甩在雨地里,啪嗒啪嗒。 她越跑越快——她倒要問問江依,她到底哪兒不行了? ****** 郁溪悶頭跑著,這次在院子門口一點沒停,直接跑向逼仄的樓梯。 沒想到剛跑到樓梯口,就撞到一個人。 郁溪完全沒想到,這樣的雷雨夜除了她這個瘋子,還有別人要出門,嘟噥一句:“對不起……” 一陣熟悉香味飄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反應過來,她該說的不是“對不起”。 果然抬頭就看到江依漂亮的一張臉,被又一道天邊的閃電點亮。 ****** 江依穿一條紅色吊帶裙子,是郁溪看她穿過的那條,手里一把紅色的傘,剛要撐開就被郁溪撞到,一點雨都沒淋到,就撐著,變成了讓江依更嫵媚的道具。 郁溪吞了口口水。 閃電暗下去,雷聲響起來。 轟隆隆響在兩人之間,遮掩了誰的心跳。 江依收起傘轉身:“你跟我上來?!?/br> 郁溪握住江依的手腕:“等下?!?/br> 她再一次把江依抵在墻上,濕漉漉的T恤沾濕了江依的紅裙,但她沒管。 她掌心還有江依手腕灼熱的溫度,這會兒撐在凹凸的墻上,把江依圍在里面。 她因為剛剛跑過,喘息很快??山罌]跑過,為什么同樣喘息也很快。 這時天邊沒閃電,黑暗中兩人的臉就模糊而曖昧。黑暗滋長了郁溪的勇氣,她壓低聲音問:“那女生在你房里干嘛?” 耳邊是江依的一聲輕笑,等眼睛適應了一會兒樓道的黑暗后,眼前江依的五官逐漸清晰起來。耳邊是一樓出租屋不知誰的咳嗽,眼前是江依的笑臉,饒有興味的看著她。 郁溪把這笑容解讀為她問了個蠢問題,于是她不等江依回答了,接著問:“為什么我不行?” 眼前江依的笑更深了。 那樣的笑刺痛了年輕人驕傲的自尊,郁溪湊近江依耳邊:“真以為我不行的話,你試試?!?/br> 這時江依終于出聲了:“怎么試?” 郁溪剛才湊近江依說話,江依小巧瑩潤的耳垂就在她眼前,她回憶了下曹軒借她的那本姑嫂題材小說,里面好像沒咬耳朵的描寫。 可一股灼熱,化為身體的本能,促使她低頭咬了下去。 她嘴唇被大雨淋得很涼,可江依耳垂guntang,軟軟的,彈性的,皮膚薄到好像不存在,血管汩汩在她舌尖跳躍。 她本能含住那股跳躍,舌尖輕輕擦過。 潮濕的。溫存的。曖昧的。 她覺得江依有一秒屏住了呼吸,可下一秒,江依推開了她。 她嘴里還有江依耳垂的guntang,她不想退開,可那把紅傘又化作了拒絕郁溪的道具,她在這頭,江依在那頭。 短短一把傘,隔出銀河的距離。 江依用傘輕抵著她小腹說:“小孩兒你是不是瘋了?” 她說:“可能是?!?/br> 她挺倔的看著江依,一副今晚沒打算放江依走的樣子。江依嘆了口氣:“你先跟我上來?!?/br> 上去?干嘛呀,上面還有個人呢。 郁溪說:“我第一次不想這么刺激?!?/br> 江依說:“信不信我抽你?” 她主動來拉郁溪的手腕,郁溪倔著緊繃的身子就軟了?!昂冒??!庇粝f:“上去就上去?!?/br> ****** 江依帶郁溪上樓的時候,輕手輕腳的,一陣掩門的聲音中,郁溪瞥了眼行軍床,那人還在那好端端睡著。 不過那人睡覺好像挺淺的,江依一開門,她就醒了,坐起來看著江依,帶回來一個渾身濕漉漉的少女。 郁溪挺冷漠的看著那人。 五官窄而秀氣,是一種挺現代的漂亮,跟江依完全相反,江依是那種帶點古典韻味的嫵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