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牙酸且很飽
太子大婚的日子故意選在年關將近之時,為的便是讓許多年沒回王城的鳳王夫夫能一起過年。只是苦了禮部眾官,要張羅太子大婚,又要準備過節,忙得不可開交。 「聽說成親沒多久的禮部尚書大兒子,忙得好幾日沒回家,好不容易能回去一趟,結果被吏部尚書大人的小兒子給關在門外不準進。說是,既然不愛回,那乾脆都別回了?!龟P玦把聽來的小道消息說給崔可居聽。 崔可居聽得聚精會神,不住追問,「后來呢?后來呢?」 「后來啊,在禮部尚書的大兒子苦苦哀求下,吏部尚書大人的小兒子才開門把人放進去?!龟P玦抿了一口湯繼續說:「唉,這年頭當官也不是個好差事,忙點就會被媳婦兒關在房門外?!?/br> 「也不是這樣說,我覺得吏部尚書的小兒子肯定很心疼禮部尚書大人的大兒子,你上回不是說,吏部尚書大人的小兒子偷偷送了午飯去給禮部尚書大人的大兒子嗎?」崔可居捧著飯碗說。 「是啊,不過,這兩者有何相干嗎?只是送個午飯便算是心疼了?」關玦不解。他也很心疼伍顧,可沒送過午飯給伍顧。 「不心疼何必大老遠地送過去呢?不就怕禮部尚書的大兒子忙得沒吃飯嗎?至于被關在房門外,我想,那也不過是撒嬌罷了?!勾蘅删诱f得一副有理有據的模樣。 關玦皺眉思考了會,覺得崔可居說的似乎廷有道理的,他怎么沒想過要送飯給伍顧吃,以表心疼呢? 東方意風在一旁聽得額角直抽抽,終于忍不住罵道:「你們倆簡直像成天說三道四的三姑六婆!別人家的家事,你們做何如此感興趣?」 「話不能這樣說!要不是禮部尚書大人的大兒子和吏部尚書大人小兒子太高調,搞得兩人的事在王城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誰會注意到他們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關玦啪的放下筷子和東方意風正面交鋒。 東方意風回嘴譏諷道:「那兩人年紀可比你大,名字說出口,在王城里同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關玦這號人物,說出去知道的又有多少?到底誰才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子?」 崔可居看看東方意風,又瞅瞅關玦,怕這不對盤的師兄弟又要吵起來,趕緊各自挾了個一塊糖醋雞丁到他們的碗里,說:「這很好吃,趁熱吃??!」 東方意風和關玦低頭瞧了碗里的糖醋雞丁,異口同聲地譴責他:「你又知道好吃了?你根本不吃糖醋rou!」說完,兩人對視一眼,再哼著轉開視線。 崔可居脾氣好,莫名被遷怒也不惱,語氣軟糯地勸道:「這道糖醋雞丁看起來很好吃呀,你們就試試嘛?!?/br> 東方意風用眼角瞥了一眼關玦碗里的那塊,在心中暗自比較了一下,覺得自己碗里的大上關玦的許多,心里一陣舒爽,表面上則擺出一副勉為其難地率先地啃起雞丁來。 關玦沒那么多小心思,見東方意風動筷,秉著輸人不輸不陣的想法,他迅速地將雞丁丟進嘴里,咬了幾下咂咂嘴點評:「還行,就是太甜了,吃不出酸味?!?/br> 但凡帶點酸的,崔可居是都不碰的,他聽了關玦的話,轉頭問仍在細細咀嚼的東方意風:「真的不酸???」 東方意風沒回他話,而是直接往他碗里挾了兩、三塊雞rou丁。 崔可居明白這是不酸的意思,開心地咬了一口說:「好甜呀?!?/br> 在旁邊的關玦看得一陣牙酸,頓覺肚里十分飽足! 一場如小兒吵架的鬧劇,不知不覺中消弭于無聲。 三人吃完午飯,關玦裹上大氅,撈過睡在一邊空椅上小花貓宣布:「花花和我午睡!」不等崔可居反應,帶著小花貓跑了。 「吃完就睡,豬???」東方意風撇嘴道。 崔可居打到一半的呵欠,硬生生被他吞進肚子里去 東方意風沒注意崔可居的小動作,轉頭對他說:「你也去午睡吧,看能不能多養點rou,上回太后又再念我是不是虧待你,怎么身上都不長點rou?!?/br> 自從和皇太后吃過第一頓飯之后,東方意風和崔可居隔三差五便會進宮陪陪皇太后,有時候是吃個便飯,有時候是去下棋--當然是崔可居同皇太后下棋,東方意風只有觀看的份。 他們前幾天才又陪皇太后吃過飯,東方意風說的事,同樣在場的崔可居自然是知道的。 他覺得皇太后說得饒實太過夸張,他現在可比在崔府時胖了一圈,畢竟,天天皆是三餐加點心的,不長rou他都感到對不起那些被他吃進肚子里的食物了。 崔可居汗顏道:「呃,太后說笑的。而且,我吃得太飽了,先消消食再說吧?!?/br> 東方意風一聽崔可居這樣說,點頭同意,「嗯,積食對身體也不好。我要去書房,你要一塊嗎?」 崔可居自是萬分同意。 東方意風的書房離飯廳有一小段距離,時值冬日,外頭飄著鵝毛細雪,縱使崔可居已穿上保暖的毛料披風,打開門的時候仍是被凍得打了個激靈。 崔可居有一瞬欲打退堂鼓,心里想著不如回房,在屋里繞著走幾圈。至少,相較之下,睡房離飯廳近得多。 東方意風見崔可居站在門口遲遲不動,半擁著他,將寒風擋在外側地往書房走,問:「嘖,你怎么比身為南蠻人的關玦還怕冷?」 崔可居無辜地回答:「怕冷是天生的,和是哪兒的人沒關係的吧?!?/br> 東方意風不意外崔可居的反應,然而,他真正想問的是,以前在崔府,沒有他和關玦介入的時候,崔可居究竟是如何一個人撐過寒冷的冬天?但是,即使問崔可居,也得不到答案,因為崔可居不記得。 不記得也無所謂,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睡不好的過去,丟失便丟失罷,呆呆的小鵪鶉只要記住吃得飽、穿得暖,睡得好的現在即可。東方意風心里想道。 東方意風一路替崔可居隔離寒風,遮擋飛雪,等兩人延著廊道進入書房,東方意風左側肩膀已積了一層薄薄碎雪。 進到溫暖的室內,崔可居還沒脫下厚重的披風,就先踮起腳尖要拂去東方意風肩上的雪花,怕化了沾濕東方意風的衣服,卻被東方意風握住手阻止:「我可沒你那般怕冷,你還是趕緊去烘熱你自己,你的手冰得不像話!你的暖手爐呢?不是說了要隨身攜帶嗎?」 東方意風一面說,一面推著崔可居到炭爐邊去。 書房里的地龍燒著,又有炭爐,十分暖和,崔可居很快就熱到冒汗,他解開披風,隨手放在一旁的架子上,轉頭去看東方意風的肩膀,果然肩上那塊布料已經被融雪浸濕了,他催著東方意風解下外衣,免得透進內里去,讓肩膀受凍。 「你才需要快點烘一烘身子,不要讓寒氣入體了,小心你肩傷又舊疾復發?!勾蘅删永鴸|方意風說。 東方意風左肩受過傷,落下病根,天氣陰寒的時候便會疼痛,有時候甚至抬不起手來,得經過熱敷后才會好過些。崔可居知道了之后,每日不厭其煩地督促東方意風熱敷,如果東方意風嫌麻煩,崔可居就親自擰來熱布巾要東方意風敷。 每當東方意風見到崔可居燙紅的手,便會認命地接過熱布巾,比參思的話還好用。 參思是府里的大夫,崔可居原先不知道王府里有專屬的大夫,是初冬時,一日晨起,他喉嚨感到灼痛,東方意風派人將參思叫來替他看看,他方知道參思這號人物。 參思是個看著有點冷漠,但實際上是個話很多的年輕大夫,要不是參思,崔可居也不會曉得東方意風肩上有舊傷的事。 「才那么一點雪,算得了什么?」東方意風說是這么說,不過,仍是順著崔可居的意思脫下外衣。冬天的外衣厚實,那一點雪真的不算什么,并沒浸到里層去。 東方意風站在炭爐和崔可居烤了一會火說:「我去處理一些事,你若是睏了,便在書房的椅榻睡,別回房了?!?/br> 崔可居說:「好的,王爺去忙吧,我看點書?!?/br> 東方意風點點頭,離開炭爐,坐到不遠處堆滿信件的桌前,開始辦公事。 崔可居背著手,在書房的書柜前來回徘徊,無法下定決心要看哪本書--東方意風的書房里有一個不大的書柜,約莫能放得下四、五十本書,里面的書藉會擺放著崔可居沒看過的,待他看得差不多了,就會進一批新的,將他閱讀過的書替換掉。 入冬后,怕冷的崔可居挺常窩在書房里看書,關玦要喊他出府玩,他都不愿意動彈。 崔可居挑來選去,最后揀了個話本,打算躺到椅榻上去看。 走到椅榻前,崔可居的目光突然被墻上的一副畫給吸引住目光--畫里有個眉清目秀的青年,坐在一株海棠樹下垂眸撫琴,嘴角微揚,似乎十分沉浸在彈奏里。這副畫看著簡單,卻將畫里的人描繪得栩栩如生,好像下一刻,悠揚的琴聲便會流曳出畫里。 這副畫,在今天之前,是沒有的。 崔可居愣在畫前,心里隱約猜得出畫里的人是誰。 同時,他也感到一絲苦澀,在他心里化了開來。 =未完待續= 如果用現代的話來說,那就是,被餵了一肚子狗糧啊23333 先這樣,如果有哪邊怪怪的,或是錯字,等我有空再來改了(捂臉逃 -- 參思:王爺啊,我說過,您肩上的舊傷要每日熱敷個兩刻鐘,最好能早晚各來一次!熱敷對您的舊傷有好處的,您都多大人了,怎么還不懂得好好保養呢?您才二十幾,就和老人一樣,天要下雨您最先知道!等您真正年紀大了之后,可怎么辦呀! 東方意風:………你說完了嗎? 參思:還沒有!我-- 東方意風:閉嘴! -- 謝謝點閱、收藏、留言和送珍珠的朋友們, 謝謝carol、grass、readcat(*ˉ3ˉ*)?ㄘ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