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小賊
「你是誰?」喬凈恩退了半步,與眼前的女孩拉開距離,「關你什么事?」 「我是祁慕……」女孩頓了會,才接續說道:「晴,美術社的社長?!?/br> 「你騙人的吧?」喬凈恩仔細端倪女孩的臉龐,水汪汪的大眼,帶有靈氣,整個人軟綿綿的,像小孩一樣,看上去沒任何的心機,「拿什么證明?」 聞言,祁慕晴勾起笑顏,無奈的搖了頭。繞過喬凈恩,走到后方存放獎狀的置物柜,拿出了張合照,「這張照片,是我去年年底參加市賽,得到第二名和市長的合照?!蛊钅角鐚⒄掌f到喬凈恩懷中,想證明自己沒在說謊。 上頭站在正中央的女孩,留著一頭俏麗短發和眼前的長發披肩女孩有些落差。喬凈恩不禁想,耳下三公分的短發,要留到及胸的位置,至少得需要將近一年的時間吧? 從去年年底到現在也不過三個月的時間,怎么可能會有如此大的改變?莫不是去接發?種種的疑慮盤旋在心上,可近乎一致的樣貌,又讓喬凈恩不得不去相信,眼前的女孩兒說得句句屬實。 喬凈恩將相框遞還給祁慕晴,眸間仍是存疑,「你真的是祁慕晴嗎?」 她真的是祁慕晴嗎?真的是尉遲云口中,那個被她害死的女孩嗎?可是死了,怎么又會站在她的眼前?到底是誰在說謊?還是說,這一次都只是一個虛構的假象? 「你為什么會覺得我在騙你?」祁慕晴偏頭,眼眸間原先的笑意,消失殆盡,換為的是有些冷冽,「你覺得我不像祁慕晴嗎?」 眼看喬凈恩還是滿臉遲疑的看向自己,祁慕晴嘆了長氣,拉開淺藍色的制服外套,純白的襯衫上,有一串紅色字體特別顯眼──祁慕晴21840318 「信了嗎?若還是不信,我給你看我的證件?!蛊钅角缒贸龇旁诳诖锏腻X包,掏出里頭的證件,「這樣再不信,我真的沒有辦法了?!?/br> 喬凈恩看著證件上頭的照片和姓名,再搭上祁慕晴無奈的面龐,不信也得信了。 「那你跟著我來干嘛?」 「正確點來說,是你翹課,擅自偷偷闖入美術室被我發現?!?/br> 「你不也翹課?」 「不一樣?!蛊钅角缁瘟耸持?,緩緩勾起嘴角,「我是老師請我到辦公室替她拿考卷,恰好路過,看見像小賊一樣的你?!?/br> 一時半刻內,喬凈恩竟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語,甚至連目光也不敢對上祁慕晴,該怎么說,就像是做錯事的小孩被大人抓包一樣的丟人。 瀰漫在美術室里的空氣是比尷尬再多添一份羞愧,祁慕晴自然是察覺了,玩心大起,朝喬凈恩靠近了半步,語帶調侃,「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喜歡畫畫???」 聞言,喬凈恩擰了眉宇,上下打量祁慕晴,「以前?我們很熟嗎?」 「熟嗎?怎么樣才算熟?你的想法是什么呢?」祁慕晴不以為意地聳了肩。 一直以來,喬凈恩都不擅長猜忌人心,所以當她聽見祁慕晴的答覆時,腦筋是疼的,甚至有點轉不過來,任憑時肩一滴一滴流逝。 正當,喬凈恩想好該如何回應時,木門被推開了,一名少年急衝衝跑進,緊抓著祁慕晴肩膀,看見她安然無恙的站在眼前,便松了口氣,「原來你在美術室,我找你找好久?!?/br> 「找我干嘛?現在不是上課時間?」 少年翻了白眼,沒好氣地回應:「誰跟你上課時間,早就下課了?!诡D了會兒,少年的神情轉為嚴肅,「況且我答應過知安哥會好好保護你,就要說到做到。當個言而有信的人,是院長不斷教導我們的事?!钩抗馇那臑⒙?,勾勒出他稜角分明的側顏,每一個字句都是堅定。 聞言,祁慕晴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推開了少年的手,目光撇向一旁,嘟囔著:「可不可以別一直提知安哥?!?/br> 「為什么不要?你以前不是最喜歡黏著他?」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辯著,喬凈恩自覺這兒沒她的容身之處,甚至有種會被掃到颱風尾的感覺。她是識相且有禮數的女孩,于是緩聲開口:「我看,這里沒我的事了,你們慢聊,我先回教室了?!乖捖?,她輕點頭,想著趕緊離開。 沒料到,還沒來得及踏出美術室便被叫了回來,用著不友善的口氣。 「等會兒?!股倌晗劝l制人,繞到了喬凈恩面前,「我還想說為什么聲音這么熟悉,果然是我昨天遇到的瘋子?!?/br> 先不論語氣上的輕蔑,重點是少年臉上的不屑,任誰看了都會不高興,更何況是當事者。 「瘋子」二字讓喬凈恩抬起頭來,對上的是尉遲云嘲弄的神情。當下理智線全數斷裂,喬凈恩不顧任何道德約束,朝尉遲云拳打腳踢,像是要把這幾日以來的所有委屈宣洩而出,也算是兌現了,她說見尉遲云一次,就要打他一次的承諾。 「你說我瘋子?你有膽說瘋子?這根本是做賊喊抓賊!尉遲云你太可惡了!我上輩子到底欠你多少,要來這被你糟蹋?我欠你什么???」 尉遲云壓根沒來得及反應,身上就先多處傳來疼痛感,待他回過神時,喬凈恩已經被祁慕晴給抓住,可她眼里的憤恨仍是不可抹滅。 倘若視線能殺人,尉遲云肯定死下不計百遍。 「你們干嘛???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祁慕晴從未見過如此失控的喬凈恩,當下她確實被嚇傻了。卻也隨即回復理智,不能任憑喬凈恩不分青紅皂白的傷害自己重要的人,「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你問你旁邊的瘋子,問我干嘛?」 「你說什么???」 喬凈恩這輩子還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人,差點兒又要失去理智了,好再祁慕晴擋在兩人之間。 通常一場爭執要能夠結束,都需要一個理智能夠凌駕情感的人。此刻的氣氛實在不適合去找老師,祁慕晴煩悶的撓了后頸,半響才開口:「尉遲云,你是做了什么事,才讓凈恩這么生氣?」 話落,祁慕晴側過身子,上下打量尉遲云,覺著事情非同小可,否則喬凈恩不會氣到失去理智。沒一會,她擅自理出個驚人的結論,「該不會是……」 「笨蛋,別亂猜?!刮具t云伸手推了祁慕晴異想天開的腦袋瓜,「她就是我前幾天跟你說,害我錯過晨考的瘋子?!?/br> 「欸,你可不可以不要開口閉口就喊人家瘋子???」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喊人家「欸」?我也是有名有姓??!」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祁慕晴抬手逕自罩住了尉遲云多話的嘴,「尉遲云,別說了?!?/br> 兩人就像是彼此的燃點,隨時隨地都在引爆。 「凈恩,你記得你第一次見到小云時,和他說「終于見到你」這話嗎?」祁慕晴深吸口氣,雙眸真摯不同尉遲云的輕蔑,她是認真想釐清問題,「你為什么會這樣說?你們之前見過嗎?那你記得是在哪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