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晨……」

    這時，我家的門忽然開了。mama從家里走出來。

    「……呃？」我忍不住叫出聲。

    mama聞聲抬頭，剛好對上我的視線，她瞪大眼睛，張嘴開罵：「晨昊、晨昱？你們兩個還在這里干么？還不快點去上學！」

    「mama！」晨昊跑向mama，一手指著郗予凌家的大門，「媽，我同學一直都不出來，她是不是怎么了？」

    「??？什么你同學？」mama聽得一頭霧水，「所以你們是在等她一起上學嗎？都這么晚了……」

    「嗯，晨昊說她不可能讓我們等這么久，所以堅持要等到她出來?！刮已a充說明道。

    「……那你們同學的父母呢？」mama問，一邊伸手去按郗予凌家的電鈴，卻無人回應。

    「不知道，學校日時也沒看到?！钩筷徽f。

    我試著扳動郗予凌家的門把，「咦…門沒鎖？」

    「欸？」

    ——這要是名偵探柯南里的橋段，一打開門，一定就會看到一具尸體趴在地上或是掛在樑上或是泡在浴缸里什么的，然后在我們尖叫過后一秒，警察就會趕到……思及此，我開門的手猶豫了。

    ……我不想一開門就撞上尸體！

    「晨昱，快開門??！」晨昊催促我，見我沒有動作，他乾脆直接壓下我的手，把門打開。

    「啊，你不要……」我剛想阻止，卻為時已晚。晨昊把門打到最開，隻身衝了進去，連鞋也沒脫。

    「萬晨昊！你這樣很沒禮貌……」mama罵著，一邊也脫下鞋子，跟了上去。我也亦步亦趨地緊跟其后，腦子里全是尸體的畫面。

    進到屋里，只見地板臟兮兮的——我確定那不是晨昊弄的，因為那地板臟得像是幾個月沒掃一樣，而晨昊則立在一間房前，動也不動。

    「……？」我和mama走上前，卻看見郗予凌趴在地上，動也不動，簡直就像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尸體啊啊??！

    「予凌！」已經回神的晨昊一個箭步衝了進去，mama也跟著他。

    「啊，不行！你們會破壞現場！」我叫道。

    「破壞什么現場??？」mama回頭，皺著眉頭瞥了我一眼，隨即蹲下靠近正被晨昊扶起的郗予凌，一手撫上她的額頭，「好燙！她在發燒……」

    「她還有體溫?。?？」我驚恐地叫著。

    「你到底在說什么鬼話？」mama擰著眉頭看我，一手將手機拿在耳邊，似乎正要講電話，「喂，不好意思，我可以請一個上午的假嗎？呃，因為我臨時要帶小孩子去看醫生……發高燒了，好像很嚴重……」

    小孩子？誰??？啊，是郗予凌嗎？她發燒昏倒了？

    掛了電話，mama又撥出另一支電話，幫我們三個跟學校請假，一邊將郗予凌抱起，走出房間。晨昊則一言不發地緊跟著mama，雙眼始終擔心地望著郗予凌。

    ……喔？

    有點狀況外的我也只能跟著他們出了房間。臨走前，我看見這個幾乎空無一物的家里，在客廳的墻上，掛了好大一幅婚紗照。

    照片中的女人穿著潔凈的白紗禮服，精緻的五官笑得恬靜，雙眼與郗予凌有幾分相似。男人穿著西裝，一手摟著女人的腰，勾起的嘴角和郗予凌一模一樣。

    但這幅婚紗照的玻璃卻裂了，客廳里也遺留著爭吵過后的痕跡，一個資優生獎杯倒在地上，似乎就是它砸破了照片?？蛷d柜子上林立著各式各樣的獎杯，但卻沒有一張有郗予凌在的全家福?；榧喺盏牧押鄢尸F蜘蛛網狀，向四周散開。玻璃裂成千千萬萬片，像是再也拼不回來一樣，將男人和女人的笑容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