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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溪看著依舊是一身白衣,蒙著面紗,飄渺出塵的落云,一時心中只剩復雜。 二人一同進了包廂,坐下后,花溪一言不發地給落云倒了茶。 落云同樣也未開口,只是摘下面紗,靜靜喝著茶。 沉默半晌,花溪才看向落云,“為什么?” 來之前,花溪也想過很多,或許落云不回來,或許她會一見面便忍不住質問,甚至二人可能會動手,或者落云同金烈早有埋伏都說不定,卻不想,真正見了面了,卻是如此的平靜。 落云同樣看著花溪,又低下頭去,“各為其主罷了?!?/br> “你先前就是浮梁人?接近我,是受了金烈的指使?” 花溪聽著落云這么風輕云淡的一句話,卻笑起來,接著往下問。 “我不是浮梁人,但是太子殿下救過我的命,我……我……是,就像你想得那樣?!?/br> 落云喝下杯中的茶,承認下來。 花溪笑起來,面前的茶杯一動未動,“那你為了接近我,付出這么大的代價,卻發現我只是秦溯身邊一個整日沉醉聲色犬馬的廢物,是不是很失望?” 落云緊抿著下唇,點點頭,“是啊,所以我走了?!?/br> “所以你去靖國,也不是為了什么醫者仁心,你離開,也不是為了什么行醫濟世,你就是為了去靖國,見金烈,就是為了隨金烈一起回浮梁,這次你又隨金烈回盛京,就是想用我給你的毒藥,給秦溯等人下毒,是嗎?” 花溪臉上的笑維持不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104章 離奇卷軸,敬茶 落云自己又提起茶壺來, 給自己倒了杯茶,“是?!?/br> 又承認了。 落云坦誠地讓花溪無話可說,包廂中一時陷入寂靜。 花溪的視線放在窗外繁華的街道上, 又下起雪來了。 “怨不得你, 是我上趕著的, 該是我命中的劫數?!?/br> 花溪收回視線, 想著初見落云的那天, 人群之中,她一眼便看見了落云, 從此, 一發不可收拾。 落云眼中映著花溪現在的模樣,一向瀟灑不羈,混不吝的人,好像一瞬間褪去所有的色彩,沉靜寂寥,一聲輕嘆后,拂去過往云煙。 將杯中茶喝盡,落云自己從頭道來。 “我曾為西域一小國之人, 后小國被大雍所滅, 我流離失所, 流落到了浮梁, 被太子殿下救起,去年,我奉浮梁太子之命來京, 意圖接近大雍長公主秦溯, 大街上我見過秦溯,是因沈小姐之事, 后又在楊國公府中見她二人,可惜那秦溯性子太傲,未曾將我放在眼中?!?/br> “不過好在,你自己送上門來了,我問過太子,她說你是秦溯心腹,讓我無論如何,都要待在你身邊,以此竊取大雍機密,伺機對秦溯下毒,不擇一切手段,對付秦溯?!?/br> 話到這里,已經都很明白了。 花溪深吸一口氣,“你沒想到我這個心腹,不光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接觸不到,甚至連秦溯都見不到幾次?” 落云不說話了。 花溪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剛要喝茶,胳膊卻被落云攔住,“不值得?!?/br> 花溪頓住,順著落云的力道將手中的茶杯放下,“你知道我下毒了?” 落云垂眸不語。 花溪沒問落云既然知道為什么還喝了兩杯,只是伸手,將人拉了過來,伏身吻了上去,如同以往無數次一樣,只是這次的花溪少了些曾經的溫柔。 十二等人一直守在暗處,看著始終緊閉的房門,再看看外面已經黑下來的天色,不由心里有些著急。 就在十二即將要沉不住氣,上前敲門的時候,房間內的花溪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放在了桌子上,“這是解藥,也許你連落云這個名字都是假的,但無關緊要了,往后,就當我們從沒認識過?!?/br> 說完最后一句話,花溪頭也不回地打開了房門,往外走去。 花溪剛走出酒樓,仰頭長長舒了口氣,就看見一架馬車停在了自己面前,車簾掀開,露出秦溯和沈奕的臉。 剛才的風輕云淡頓時土崩瓦解,花溪扶著馬車鉆了進去,拉住秦溯的胳膊,“秦溯,我對不起你,我做不到,我把解藥給她了!想我殺人如麻的毒醫圣手,我下不去手了!” 秦溯竭力推著花溪的腦袋,“你先放開我,這事沒什么大不了的?!?/br> “不行!我怎么這么沒用,我對不起你啊秦溯!”花溪腦袋使勁往秦溯胳膊上湊。 “花溪!你敢把眼淚擦朕身上,朕今天就把毒喂你嘴里!” 秦溯此話一出,花溪頓時停住動作,“秦溯,你嫌棄我!” “你就說你自己嫌不嫌棄吧,不嫌棄拿你自己袖子擦?!?/br> 秦溯成功把花溪的腦袋推開,抽回了自己的胳膊。 花溪委屈地抽了抽,可憐兮兮地看向沈奕,“沈小姐……” 沈奕體貼地遞上了一方帕子。 “還是沈小姐好,秦溯這狼心狗肺,冷血無情,她竟然嫌棄我,她……” 在花溪控訴秦溯的聲音中,馬車低調地駛回了皇宮。 花溪現在還住在長樂宮偏殿,等送花溪回去,秦溯和沈奕一同回永安宮的路上,沈奕猶豫再三,還是問了出來。 “子尋,那落云道長……” “先前我便知道,在金烈身邊有一個神醫,醫術高超,極為神秘,現在想來,應該就是落云,不過倒也無關緊要,人已經被十二扣下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