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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秦溯再次醒來的時候,便發現自己正身處一處完全陌生的地方,房間布置清簡, 周圍泛著極淡的淺香。 強打起精神來, 秦溯從床上起身, 手扶著床沿剛要下床, 門便被人從外面推開,沈奕端著湯藥走了進來。 “起來做什么?” 沈奕看見秦溯自己想要站起來的樣子,快走兩步, 將湯藥放在桌子上, 扶住秦溯。 斂著眸子,秦溯看著自己身側的沈奕, 抽回了自己被沈奕挽著的手,“不勞小姐費心,我這便走了?!?/br> 壓下心頭的痛意,秦溯腦子還算清醒,她現在最要緊的應當是按照原計劃同接應的人匯合,雖然往后的計劃也用不上她這個名義上已經死了的人,但還是要傳消息回去,讓秦邈等人放心。 至于沈奕,秦溯眼眸微暗,認不認識不重要,發生什么也不重要,等她回宮之時,她會讓沈奕回到自己身邊的。 冷冷說完,秦溯撐著往門外走去。 沈奕還是頭一次看見秦溯這副模樣,心里也是委屈,“子尋當真要走?” 一聲子尋,讓秦溯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對上沈奕又氣又惱又委屈的眸子,有什么東西從心底破土而出,“你失魂癥好了?” “在你說要送我離開的時候,便已經好了?!?/br> 沈奕往前走了兩步,握住秦溯guntang的手,“你嫌我給你拖后腿,是也不是?” “不是,”秦溯被沈奕這樣看著,開口否認,剛想要解釋,又想起什么,“你是因為這個,所以剛才在畫舫上故意氣我?” “不是,現在滿城都是你的追緝令,在畫舫上時,還有旁人,如何能說出你的身份?” 沈奕想著剛才在外面聽見秦溯的死訊,“所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旁人?那個穿青衣的?那是誰?” 不提還好,一提起來秦溯就來氣,想著剛才沈奕和那人同撐一把油紙傘的樣子,便松開沈奕的手,扣住沈奕的腰身,將人拉入懷中,看著沈奕的眼睛一字一字強調,“你是我的?!?/br> 沈奕抬手覆在秦溯的額頭上,她有些懷疑秦溯是不是被燒傻了,現在這種時候竟還有心情拈酸吃醋。 但是看秦溯這副不問個明白絕不罷休的樣子,沈奕只得同哄小孩般將那青衣人解釋清楚。 “那人名叫慕容錦,是漠北一帶富商之子,師父有意通過慕容家多打通一條大雍浮梁的商路,慕容家也有此意向,此次同我一起到京中來,共商合作事宜,我同慕容二人關系僅此而已,你想到哪去了?” “那人一看便不像好人?!?/br> 秦溯心知沈奕不可能騙她,不過她到底還是看那慕容錦不順眼。 “是,天下你最好,”沈奕當秦溯燒得腦子不清醒,也不跟她計較,“你還沒跟我說你現在處境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聽人四處都在傳,說是你謀害了陛下,且叛逃出宮,剛才又聽人說你已經死了,這都是怎么一回事?” 秦溯眼中看著闊別幾月之久的沈奕,心思一歪,做出悲涼的樣子來,“如你所見,我不是什么長公主了,也不是什么皇太女了,現在只是個死里逃生,人人喊打的逃犯?!?/br> 沈奕看著承認了的秦溯,眼中滿是不可思議,她怎么也沒想到這些事情竟然真的是秦溯做出來的,明明永樂帝對秦溯那么好,秦溯怎么也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秦溯松開了抱著沈奕的手,“你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把我交出去,要不然窩藏罪犯,可是重罪?!?/br> “在你眼中我沈奕就是這樣的人?”沈奕反問秦溯。 “我不想連累你?!?/br> 秦溯被沈奕問住了,低下頭小聲解釋。 “這算連累嗎?我,前朝謀逆之人沈敬言之女,你,逃犯,我們倆有什么區別?” 捧起秦溯的臉,沈奕認真地說道,一向在兩人之間從未說開的話就這般直接說了出來,等說完后,沈奕抱住秦溯的脖子,笑著靠進秦溯懷中,這一刻,她竟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輕松,好像壓在心上的巨石終于消失。 可緊接著放縱和墮落的叛離感讓沈奕笑著笑著落下淚來,“怎會走到如此地步?” 秦溯扶著懷中的沈奕,突兀地笑起來,她突然覺得和沈奕一起做一對亡命鴛鴦也是不錯。 “不管到何種地步,你我終究還是在一起的?!?/br> 沈奕仰起頭來看著秦溯,秦溯低頭吻去沈奕面上的淚痕,起熱的原因讓秦溯的呼吸也guntang起來,燒灼著沈奕的皮膚。 輾轉間,沈奕的呼吸也亂了,此次重逢,壓抑在兩人平靜表面下的波濤洶涌在沈奕的眼淚下徹底掙脫出來,輕而易舉擊潰了兩人脆弱的理智。 秦溯腰帶上的玉墜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如同休止符一般,讓兩個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沈奕看著眼前衣衫半褪的秦溯,第一次試探著將手放在了秦溯光滑的肩上,輕輕撫摸著那道淺淡的疤痕,“子尋,我們成婚吧?!?/br> 沈奕的這句話成功讓秦溯的理智回歸,看著輕輕靠在自己肩上的沈奕,心跳如雷,壞了,這發展好像有點偏了。 一開始秦溯沒告訴沈奕這些都是自己的計劃,是因為她也在賭氣,這幾個月的時間,她給沈奕寫了不知道多少封信,但是都石沉大海,沈奕更是一個字都沒回過,要不是這次意外,兩人還不知能幾時相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