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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一個糕點鋪子,連衣隨手買了一包棗泥糕,拿出來嘗了一口:“哎?旭離城的棗泥糕怎么偏甜???晚晚,你快嘗嘗?!?/br> 連衣說著,把手上咬了一口的棗泥糕遞給舒清晚,舒清晚也不帶猶豫地就著連衣的手,在那連衣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口。 舒清晚咬過以后,連衣又若無其事地把剩下的塞進自己的嘴里,嚼了嚼說:“這么做不好吃呀,吃多了會膩,我們那的就不會?!?/br> 舒清晚認真地品了品,跟著應了聲“嗯”。 旁邊駕著馬車跟著她們的蒙面首領對這一幕已經心如止水,早已見怪不怪。 一路上過來,他與她們真正生活在一起后才知道,這兩人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吃的用的從來不分,有一次兩人早晨見他,衣服還穿錯了彼此的。 舒清晚身量高些,穿連衣的衣服自然就短點。 連衣覺得不好看,便拉著舒清晚回房調換,但是出來后,連衣又喃喃幾句,說她們的里衣也穿錯了,要再回房換一次。 他當時正坐在客棧里吃著饅頭配著稀飯,剛進嘴里的一口稀飯差點就噴了出來。 因為有過妻子的他當然知道,要在什么樣的情況下,兩人才會連里衣都穿錯對方的。 他既是和她們生活在一起,就會經常同桌吃飯,他慢慢也知道連衣喜甜,最是怕苦,偏生這人不知什么原因,三天兩頭都要喝些苦藥。 只要連衣在喝那黑黝黝的苦藥,他便能看見他那提起刀來眉目冷厲的主子,溫聲軟語地哄著連衣,又是端著蜜餞又是拿著茶水。 偶爾他還能聽到他那曾經被十把刀都壓不跪的主子,蹲在連衣的旁邊,軟糯著聲調,主動放低姿態叫著連衣“師姐”,甚至“相公”。 他第一次聽舒清晚叫連衣“相公”,是他們離開洞云寺后不久,連衣嗓子逐漸不舒服,他們找了客棧第一次開始熬藥。 舒清晚端藥進了房間后,兩人不知說了什么,漸漸地就吵了起來。 他是得了舒清晚的吩咐,去馬車里拿從拂煙城帶出來的蜜餞,回來時還未靠近房間就聽到連衣說:“要不就直接解了吧,我不想再喝了,太苦了晚晚?!?/br> 舒清晚冷著聲說了句“不行”,然后又軟了語調:“連兒聽話,現在在外面,還不行?!?/br> 連衣氣鼓鼓的:“那你說點好聽的,我就喝?!?/br> 舒清晚好像猶豫了會,小聲道:“師姐?!?/br> 他微訝一瞬,心里想的是,沒想到他們沉穩的主子竟然會是性格跳脫的連衣的師妹,真是看不出來,要說她兩對調,舒清晚是師姐倒還有人信。 但下一刻,他更是驚的手里的蜜餞差點就掉了。 因為連衣聽了舒清晚這聲“師姐”以后,仿似不滿足,又道:“換一個,我想要更好聽的?!?/br> 然后舒清晚停頓片刻,就用更軟的聲音道:“相公,我給你吹涼了就喝好嗎?” 舒清晚這聲音哪里還有平時命令他們去做事的模樣,分明就是誰家嬌羞的小妻子,若不是因為他知道這房間里只有舒清晚和連衣,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剛才那個聲音是舒清晚發出來的。 但舒清晚沒給他說服自己的機會,連衣應了一聲“真乖”以后,舒清晚就站起走向房門,利落地將房門打開。 舒清晚仿似知道他已經走到門外,面對他的出現一點都沒有驚訝,手還恰到好處地伸到了他的面前。 他這才想起他的主子聽力甚好,也許他剛才上了樓梯,舒清晚就已經知道他快走到房間外面,于是算著時間點開門,然后拿走他遞上去的蜜餞。 舒清晚敢當著他的面說這么甜膩的話,顯然是已把他當做空氣,他這會臉上要是敢露出點表情,明年今日,墳頭應該已長兩米草。 如此想著他趕緊斂下目光,假裝什么都沒聽到,有覺悟般地火速消失在房間門口。 后來他還斷斷續續聽見過幾次,每次都是兩人有過爭執后,連衣氣地不愿跟舒清晚說話,舒清晚便會這么哄著連衣。 連衣也算好說話,舒清晚主動叫上一次“相公”,連衣若沒解氣,舒清晚只要再叫一聲,便能軟了連衣的心墻。 若連衣氣的厲害,舒清晚最多不過叫上三聲,連衣就會氣鼓鼓地接話,沒一會就會和好如初。 兩人亦師亦友,像情人又像姐妹的關系,有的時候,他跟在后面看著看著也會羨慕,甚至失落自己這二十幾年來從未有過這樣待自己的人。 既是這么要好,一路上兩人自然也少不了同吃一樣東西的情況。 而連衣不僅怕苦還怕酸怕辣,偶爾遇到各處當地的美食,想吃卻又怕味道太過,舒清晚就會主動先為她嘗上一口。 舒清晚說可以,連衣便會就著舒清晚吃過的那個吃,她說她怕換了一個或者換了一碗,味道也許就會有差別,可能就沒有舒清晚嘗過的這個好吃。 于是連衣吃的蘋果,舒清晚咬過,連衣吃的橘子,舒清晚嘗過一瓣,甚至連衣吃過的酸辣粉,舒清晚也試過一口。 當然,連衣吃過好吃的東西,同樣也會塞到舒清晚的嘴巴里。 比如剛剛,連衣走到一處新的糕點鋪子,拿了一個她沒見過的糕點,嘗了一口,驚喜道:“晚晚!這個好好吃呀,你快嘗嘗!” 他順著聲音剛看過去,連衣已經把她剛剛咬過一口的糕點整個塞進了舒清晚的嘴巴里,見舒清晚點了點頭,她又從老板的格子里拿了一個,遞到舒清晚的手上,讓舒清晚拿著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