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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清晚似乎怕連衣生氣,遲疑了會,才輕聲地“嗯”了一聲。 連衣打從六年前假扮阮林一開始,就沒有再穿過女裝,一時倒有些說不上來的情緒:“你......你想看我穿嗎?我也不知道我穿起來是什么樣?!?/br> 張嬤嬤抱著被子進來,聽見她們的談話,附和道:“阮小姐長的這樣好看,穿上女裝定是極美的?!?/br> “是......是嗎?真的會好看?”連衣有些擔心,低頭看了幾眼自己身上的男裝,“我怎么感覺,可能不大好看?!?/br> 察覺舒清晚眼底黯然下去的神色,連衣又沒舍得拒絕地那么徹底,猶豫了會,還是問:“你確定要我穿嗎?可能會很難看......” 看到舒清晚一言不答,看著她的眼神帶著一點小心翼翼的期待,連衣狠下心來,自暴自棄道:“行行行吧,那就......就穿吧,如果不好看,你可不能笑話我?!?/br> 連衣想起舒清晚似乎從來沒有見過她穿女裝。 不管她是阮連衣的時候,還是阮林一的時候,似乎她只要出現在舒清晚面前,永遠都是一副朗朗公子的模樣。 既然舒清晚想看,她也不是不能縱容一回。 她的身子都給過舒清晚了,哪里沒被看過,又哪里差一次女裝。 何況她私心里其實也想讓舒清晚看看她女裝的樣子,她從前也曾有過懷疑,作為言情女主的舒清晚會喜歡上她,會不會只是喜歡她裝扮成阮林一的男子模樣。 畢竟她真的沒有在舒清晚面前有過女兒家的打扮,她也擔心舒清晚會不會自始至終都把她當做男子,已經忽略她是女子的這個事實。 舒清晚眼眸的光色rou眼可見地又亮了起來,她壓著欣喜道:“那......讓張嬤嬤給你再梳個女子的發髻好嗎?” 女裝都答應了,還差發型? 連衣沒好氣地笑道:“行,梳吧梳吧,誰讓今天你是壽星呢,你說什么就是什么,都依你?!?/br> 連衣以為舒清晚會親自幫她穿衣服,沒想到舒清晚聽了她的回答后,把手里的衣服遞給剛鋪好被子的張嬤嬤:“嬤嬤,你幫連兒先收拾著,我出去一下?!?/br> 連衣聽見張嬤嬤應的一聲“好”,不解地緊跟著問:“你要去哪里?外面那么厚的雪?!?/br> “無事,我很快就回來?!笔媲逋碚f著,就出了房間,從墻上拿下一件斗篷,披在身上。 連衣跟著出了房間,看到舒清晚開了門:“多久會回來?” “最多三刻鐘,一定回來?!笔媲逋韺B衣溫柔地笑了一下,就鉆出房門,將房門輕輕帶上,沒一會,外面就傳來向外而去的馬蹄聲。 舒清晚說的三刻鐘很快就到了,但舒清晚還沒回來。 屋內的連衣已經褪去一身男式裝扮,由張嬤嬤幫著,一層一層地穿上舒清晚前面拿著的那套淺綠色的女裝。 舒清晚的衣服穿在連衣身上,除了長度長了一點,其他都很是適合。 那腰肢卸了軟劍與男子寬厚的腰帶,只剩盈盈一握,穿上女子的裙子,細帶一綁,連衣整個人的氣質頃刻之間就完全轉變。 外衣一穿,端莊秀美地就連張嬤嬤都聲聲驚嘆,直夸地連衣都有點不好意思。 舒清晚回來的時候,張嬤嬤剛剛將連衣的女子發髻梳好,連衣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腳步聲響到了房間外,張嬤嬤松手后,她就條件反射地半轉過身子去看。 舒清晚看到梳著女子發髻穿著女裝的連衣,驚艷地整個人愣在了房門口,甚至都忘記要抬腳邁入。 她給連衣穿的這套衣服,她之前自己是試穿過的。 同樣的款式顏色,穿在她的身上就顯得氣質偏冷,那賣衣服的老板曾經說過,她穿這套衣服就像剛剛盛開一半的白荷,圣潔而清雅。 但這套衣服穿在連衣身上,卻不知怎么的,透出了些溫婉可人的氣息,加上張嬤嬤梳的女子發髻,襯的連衣皮膚細膩,五官精致又乖巧。 大概是看到她一直看著自己,連衣帶著羞意地淺淺一笑,整個人漾起靈動的甜美,仿若剛剛盛開的梔子花,讓人心動地恨不得能立刻摘到掌心來。 連衣看到舒清晚的手里抓著一把紅梅,站起身道:“你回來啦,你出去做什么了,怎么摘了梅花?” 舒清晚那癡愣的神情,張嬤嬤瞧上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識趣地出門,去找能給舒清晚插梅花的瓶子,把房里的空間留給兩人。 張嬤嬤走后,舒清晚還是看著連衣沒動。 連衣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耳尖都燙了起來,她邊看了看自己,邊尷尬道:“你怎么這種表情,很......很難看嗎?” “我就說,好像不大適合我,可張嬤嬤非要說......好看......” 舒清晚終于回過神來,抬腳跨進門來,柔聲道:“沒有,很好看,特別好看?!?/br> “真的嗎?”連衣還是有點懷疑,擔心道,“我許久不穿女裝,也想象不出自己穿女裝的樣子,會不會覺得很奇怪?你會不會覺得......有些不好接受?” 舒清晚靠近,摘了一朵剛開的梅花,插在連衣的發髻上:“不會?!?/br> “原來,連兒穿女裝是這樣的,我的連兒可真好看?!?/br> 連衣的臉被舒清晚的話熏燙了起來,她還未出聲,就聽到張嬤嬤刻意加重的腳步聲,隨后就看到張嬤嬤拿著花瓶過來,將花瓶放在門邊的柜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