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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玉珊在緩緩退回自己的床邊時, 就聽到了女人并不均勻的淺淺呼吸。 她應該是不止一次在副本里帶傷睡覺,因此所有的處理都熟練無比。小小的宿舍內安靜異常, 三個人的呼吸此起彼伏,但樂玉珊還是可以清晰分辨出屬于夏千闌的在哪里。 她睡得并不安心,即使床邊已經擺好了警戒道具,可副本里日日夜夜潛伏的危險都并非是一個小小的警戒道具可以完全避免,否則就不會有那么多人在睡夢里已經死于非命。這個副本的夜晚比尋常黑夜還要濃暗,甚至必須得戴上夜視眼鏡才能看得清。樂玉珊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副眼鏡架在鼻梁上,緊接著,小心翼翼地推開廁所的門走了進去。 沒有用道具,卻也像貓的rou墊一樣輕巧到了無聲音。 ** 時間漸漸指向十二點的時候,另外的男生宿舍樓也翻越出一道身影,他是從外面的管道爬下來的,因此也成功地避開了宿管的視線。姜原心里暗自得意。 其實他在剛剛來到這個學校一年的時候就聽到了一些古怪的傳聞,在起初還是膽戰心驚,可后來發現也沒什么事情,估計都是每個學校里學生們茶余飯后用來嚇唬那些膽小鬼的笑料罷了,姜原很快就沒再放在心上過。但他沒想到的是居然還有對那些傳聞那么感興趣的交換生,交換生來的時間僅僅是五天而已,五天過后,沒有人知道他們發生過什么,所有的痕跡都會被他們的離去而掩埋了。 起碼在幾分鐘之前,隱約看到在灰蒙蒙的濃霧中走出來的那個窈窕纖長身姿時,心旌蕩漾的姜原都是那么想的。 可在幾分鐘后,當姜原看到來者的身形雖然與夏千闌相似,長相卻是他不大喜歡的嫵媚一掛時,失望的糾結情緒還沒來得及在腦子里徹底成型,腦袋就重重挨了他生平遇到的力氣最大的一拳。斜刺里沖來的突襲猝不及防,甚至連呼叫的機會都沒給到,白天那個冒冒失失的女生卻在接連給了他三拳、讓姜原整個腦袋都在震顫時,又把一柄鋒利雪亮的匕首扎在了他的脖頸側邊。 刺入柔軟土地的匕首濺起泥漿草屑沾到了他的臉上,寒芒緊貼脆弱的脖頸,一只手捏住了姜原腦后的頭發把他緩緩抬著向上,那種皮rou快要被扯裂開的劇痛恰好又維持在不會真的出事的范圍內。聞到一股淡淡尿sao味的樂玉珊頗為嫌棄地轉蹲為站,用腳將那只腦袋狠狠地扣在了地上。 “敢出聲的話,我就剁了你的小寶貝?!?/br> 漫不經心的慵懶聲調從上方飄游下來,甚至還帶著點輕松的笑意,但其間蘊含的狠辣卻讓姜原下.體一寒,仿佛真的能窺見這女人毫不留情地一刀朝自己下方砍去的模樣,渾身觳觫卻也一聲不敢吭。 其實姜原只來了這個學校一年多而已,知道的也不算太多。 他們的學校有個校園傳說,就像是日本的恐怖傳聞筆仙一樣,其實大多數人只是當個故事聽聽而已,因為學校對于那些“死去的人”檔案還記錄在冊,警局也從來沒有調查過這些事情,據說是上一屆的鄭秀敏學姐等人跟大家一起玩了什么游戲,但那一撥的人都死了,只有一個活了下來,那個人現在非常受歡迎就是這個原因。 不過后來很快有人反駁,說鄭秀敏的死是因為一場車禍導致,根本不是因為玩什么游戲。至于后來為什么傳的神乎其神,就是因為孩子們的惡作劇而已。在死的當天鄭秀敏學姐的確在學校中留了很久,他們這里是寄宿制學校,周五是應該回家的,可秀敏晚上卻和其他朋友一起留了下來,第二天大家一起回各家,鄭秀敏死在了路上,才會有傳言是因為他們之前玩了詛咒游戲。 “那活下來的人是誰?現在還在學校里?”樂玉珊抓住重點問。 “秀敏學姐如、如果還活著的話今年該畢業了,活下來的肯定是跟她同屆的學生,但是誰我不清楚……校方當時就封鎖了消息,所有外傳的都會被開除?!苯蓱z巴巴道,“我是后來進來的,等到我上學的時候,就只知道秀敏學姐這個人了?!?/br> 姜原說自己之所以知道鄭秀敏是因為她人挺好的,哪怕作為一個貧困家庭出生的孩子也因為品行好成績好被那些富家子弟能看得起。鄭秀敏還會去外面打工來資助一些貧困生,當選了學生會會長也不驕不躁的。 現在的學生會會長是簡妮,簡妮比姜原高一個年級。 不過樂玉珊顯然不大滿意從他這里得到的就這么點信息,尤其是在聽夏千闌訴說了去拿鑰匙的驚險后,更是心存疑慮。她從剛進來的時候其實就沒經歷過太大的危險,和諧到樂玉珊快以為這不是A級副本,而且宿舍的房間,分的明明白白的“貧富等級”,更像是在暗示什么一樣。 于是在姜原痛哭流涕地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多余信息后,樂玉珊面無表情地把他從地上拎了起來,用那涼冰冰的刀背在少年年輕的臉蛋上拍了下。確切來說,姜原還算是個長得不錯的男生,但在本就彎成蚊香的樂玉珊面前卻一點討不到好,反倒因為之前對夏千闌有過想法而礙眼得很: “知不知道你們學校的一號倉庫在什么位置?” “知、知道!” 姜原腿腳發軟,在樂玉珊問話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就回答了,一點都沒敢怠慢。但在對方拉著他的衣領讓自己帶路,現在就一起過去的時候就開始猶豫了,他有些不安地上下打量了眼樂玉珊,最后停留在她面部精致的妝容上,似乎是在做思想掙扎,半晌才囁嚅著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