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陳櫟指揮煙槍給自己拿了件軟麂皮材質的正肩時裝，里面夾著保溫層，集時尚與功能于一身。

    陳櫟穿得像個拍時裝雜志家居版的模特，懶懶地靠在床頭上，剛醒的嗓音帶著幾分綿軟的愜意，“幾點走?！?/br>
    煙槍愣了一下，隨即挑眉笑道，“你詐我？”

    “沒有，我聽到的?！标悪抵噶酥缸约憾?。

    “陳老板你家靜音系統壞了吧，少買兩件衣服就能修得起?！?/br>
    “我跟你一起去?！标悪挡唤硬?。

    “失足少女我一個人就能搞定?！?/br>
    “我想喝酒?！?/br>
    “我揍你啊?！睙煒屌e起一只拳頭威脅。

    陳櫟一皺眉，“老煙，你不地道，道德淪喪，喪…”

    “喪心病狂，”煙槍隨口一接，頓時滿臉自我懷疑，“我這跟你玩啥呢，唉，我去一會兒就回來，你在家好生躺著?！?/br>
    “躺不住，”陳櫟頓了頓又說，“又疼又癢的，還不如讓我出去走走?！?/br>
    煙槍沉默了一會兒，“陳櫟，就算你不露面也沒什么?！?/br>
    誰都不是傻子，尤其是他們熟悉到甚至如同一個人，很快就能看破彼此的想法。

    “過來?！标悪禌_著煙槍抬了抬下巴。

    煙槍走到他身邊坐下。

    “兩件事，老大為了得到老頭的完全信任已經犧牲很多，老頭是敏感多疑的人，我這個時候露面，是反革對他效忠的表現，是反革逼我露面的，沒有被刑訊的人能第二天就出門……明白我的意思嗎？”陳櫟平靜地說。

    煙槍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第二件是我剛剛才想到的，”陳櫟把手放在煙槍大腿上，摩挲著，由于他滿臉坦然，煙槍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被占便宜，“祝清愿，他是一個叫‘天平’系統的成員，既然他針對我是個人恩怨，所以我猜，他應該是被派來盯梢反革的?！?/br>
    “‘天平’系統？”煙槍皺起眉頭，“第一次聽說?！?/br>
    “應該也是G的一部分，暗格子?！标悪到又f，“所以老大的麻煩不只眼前這些，還有更多的東西在暗中盯著他，也盯著咱們?！?/br>
    煙槍沉吟了一會兒，“越來越麻煩了?！?/br>
    “不會?！?/br>
    “為什么？”

    “因為有我?！标悪敌α诵?，他的眼睛還是和以前一樣漆黑，但眼里什么東西發生了改變。

    煙槍盯著陳櫟看了好一會兒，摸了摸陳櫟的臉頰，低聲說，“神教典里我最喜歡的一句，‘眾神胎生于禍端，于毀滅，于劫難，于人們的非議和欺騙’，我以前覺得這種說法很酷，原來…”

    他的聲音微微發抖，“原來，是這么殘酷的事情?！?/br>
    第144章

    晚上九點, 拯救失足少女別動隊出發。

    消雪的夜晚直逼零下十度，煙槍擔憂地看著陳櫟用仿膚膏遮蓋后愈顯消瘦蒼白的面容，裹在厚厚的大衣里身體仍能看出幾分搖晃。

    “祖宗, 你真的行嗎？”煙槍停下腳步。

    “行……你走慢點?！标悪堤执钭煒尲绨?，低頭適應了一會兒直立帶來的重力陡增, 他感覺整塊傷口都在往下墜，非常詭異。

    煙槍把手伸進他的里衣替他捂了一會兒, 溫熱的手掌隔著衣服熱度源源不斷穿透進去。

    “行了，拿出來?！标悪嫡f著站直身體。

    “還是我抱你吧?！睙煒屝奶鄣卣f。

    陳櫟輕踢了他一腳, “讓你抱著我還出什么門, 沒那么疼，我很久沒傷過了?！?/br>
    煙槍環著陳櫟肩膀慢慢往前走, “誰說的，上次…”

    “哪個上次？”陳櫟淡淡地笑了笑, “跳酒池子摔斷四根肋骨，還是被某建筑物割了渾身口子？”

    “艸，竟然都是我?！?/br>
    “老煙，我很變態吧, 我看到你身上那些新長的傷口…我都想咬?！?/br>
    陳櫟臉上神情冷峻，仿佛他在談論的是天氣和裸奔的適配度。

    煙槍聞言一愣，很快又笑得八顆雪白的牙齒全露，在夜色中閃閃發光, “那我們更合適了, 我內心也變態得要命?！?/br>
    兩人穿過街區走到酒吧街, 依舊滿地狼藉, 那些成群結隊四處孟浪的青年們也是狼藉的一部分。

    “她在哪個酒吧？”陳櫟問，“肯定不是我的, 我不接待未成年?！?/br>
    煙槍聳聳肩，“我也不知道，看著抓吧，對了，針葉給我發了一張他女兒的照片?！?/br>
    陳櫟瞥了一眼，差點笑出聲，“這照片上的姑娘，有三歲嗎？”

    煙槍端詳了一會兒，“長得也不像他，他是個豬鼻子?！?/br>
    泥水味混著多種酒味直鉆鼻子，陳櫟覺得肚子里的酒仙快要被饞醒了，他偷瞄了煙槍一眼，揣測著煙槍能不能容他喝兩口。

    “想也別想?！?/br>
    “你別這么武斷?！?/br>
    “我看見你吸鼻子了?！?/br>
    陳櫟想，我就喝兩口，一口都不多喝。

    “一口都不行?！睙煒層謴娪驳卣f。

    “好吧?！标悪抵坏梅艞?。

    沿著酒吧街向里走了一會兒，陳櫟突然拉住煙槍，停在一家外裝很有后現代藝術風格的小酒吧門口。

    扭曲打圈的尖頭鏤鐵從店面頭張牙舞爪地向外伸出來，最高處的尖角上扎著一片閃閃發光的玻璃紙，映著流轉變換的霓虹燈。

    “藥窩?！标悪档吐曊f。

    煙槍眉頭一緊，“你覺得針葉女兒有可能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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