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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不想?!标悪档穆曇羧缤瑥难揽p中擠出來的一般。 “到底剁不剁,我這就給你追上去?!背皆鲁鯁?。 “送我回酒吧?!标悪堤謱⒉逶谒椴AЮ锏氖謾C拔/出來,少量玻璃渣滓落在他的身上,夜色中晶瑩一片。 辰月初發動了車子,隨口調侃,“怎么了,要買醉?” 陳櫟動了幾下手指銷毀了那臺留在研究所里的備用機。 他揉了揉自己生疼的眼睛,腦海中兩張臉重疊,一模一樣,商公子和煙槍,竟然有一模一樣的臉。 可能是生活經歷的天差地別造就出面部和表情的細微差別,但是那高度相似的五官和骨骼……所以他們在忉利天、在枕江大橋上被追殺,目標都是煙槍。 這意味著什么?只能是他猜想中最惡心的那一項——義務體。 沉重的嘆息聲從他的口中流泄而出,江河湖海般難以阻攔。他此刻覺得大腦中雜亂沉重,卻又好像一片空白,身體也開始乏力,他連手都握不緊。 直到感官被一股淡香籠罩,那是高級洗濯劑的味道,陳櫟嫌惡地皺了皺眉。 辰月初的指尖還未觸到陳櫟,就被陳櫟抬手打開,那個看上去失魂落魄的青年此時睜開了雙眼,冷冷地說,“別碰我?!?/br> “你跟我發什么脾氣?!背皆鲁跤X得莫名其妙。 陳櫟沒有回應,搖了搖頭,支撐起身體,按下門鎖,卻發現門鎖由駕駛席控制,此刻紋絲不動。 “你好像發燒了,我送你回家吧,別喝酒了?!背皆鲁鹾醚詣裾f。 陳櫟無力地晃了晃腦袋,“我不喝酒,我找個地方睡一會兒,明天還有很多事?!?/br> “小夜,只要你說,我就能幫你辦,通過我的手,不會給你們帶來任何麻煩,我有很多手段處理這些?!背皆鲁醯恼Z氣變得正經起來。 陳櫟嗤笑一聲,“你?你憑什么找商家的麻煩?” “憑我是辰月初?!背皆鲁跄笃鹉潜竟ぷ髯C甩進陳櫟懷里。 陳櫟不想看,隨手撥到一邊,有氣無力地笑了一聲,“位高權重,大人物,想讓誰死讓誰死,想讓誰生讓誰生…佩服?!?/br> “這個世道不就是你死我活?我不踩著人往上爬,便讓人踩死我,他們踩我的時候恨不得把每一根骨頭都踩碎。別天真了小夜,難道你真的不懂?我以為你比我更懂這些?!背皆鲁跽Z氣平平。 “我和你不一樣?!标悪档穆曇粢呀浲耆粏?,喉嚨里好像燒爛了一般。 “你和我沒什么不一樣,辰夜,你也是掠奪者,從生下來那一刻注定,你就不能和最底層的人同甘共苦…” “老子他媽已經夠苦了!”陳櫟打斷辰月初的話,他猛地一拳打爛了已經碎成蛛網狀的車窗,大片的玻璃被從車窗框中飛出,掉落在地,玻璃碎片扎進他的拳頭,刺痛令他清醒了幾分。 “小夜,聽話,別這樣?!背皆鲁醢櫨o眉頭,探身抓住陳櫟的手,血像是小溪般流淌不止,劃過舊傷累累的皮膚。 陳櫟用力地抽回手,他起身就要從車窗里躍出,辰月初只好解開了門鎖,門自動打開,冷風灌進來,辰月初不禁縮了縮脖子。 看著陳櫟就要離開的背影,他有些焦急,出聲叫陳櫟,“小夜,不要生氣啊,我錯了還不行!” “回見?!标悪祿P了揚手,快步走向酒吧街。 他的酒吧最近歇業,空無一人。 陳櫟將情況報給反革,然后從酒柜里取了一支苦艾酒,咬開瓶蓋灌了一口,苦澀辛辣的酒漿瞬間點燃食道和胃,他的眼睛里也漸漸有了神采。 他從不因為情緒而酗酒,這一口也僅僅為了滋潤過度干澀的喉嚨,用酒精振作精神,他擰上瓶蓋,隨手將這支幽藍色的高度酒放進吧臺里側。 然后走出酒吧,鎖上了門,準備前往這個凌晨的下一個目的地。 忽然,他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準確說是熟悉的氣味——那是一股陳舊的皮革和人造血的味道,伴隨著腳步聲兇猛地從背后襲來,他立時繃緊起身體。 就在一瞬間他拔出了后腰的肋插,回身準確無比地砍下了襲擊者的頭顱—— 一顆沒有面目的人頭滾落在地! 陳櫟沒有遲疑,左手中那把大號手術刀頂住了另一個襲擊者的肩部,右手橫掃,鋒利無比的肋插瞬間把無頭仿生人腰斬。 和上次一樣,仿生人斷成兩截之后仍保存一定的攻擊力,雙臂胡亂地擺動,但是比起全身整體那股怪力要削弱不少。 還沒等他如法炮制料理掉第二個無臉仿生人,第三、四個仿生人已經撲了上來,在他的視野里有六個仿生人同時向他發起攻勢。 然而這些沒有臉孔的怪物在他看來不過是免費的陪練和沙包,一個人如果能在戰場上活下來,那就很難懼怕任何東西。 他將其中一個腰斬的同時被另一個鉗制住的肩部,頓時胸腹挨了數記重拳。 他咬牙忍下喉頭的腥甜,后肘用力地將環抱住他的仿生人撞開,接著右腿掄了半周借足慣力,直接將身后那個身量體重等同成年男性的仿生人踢飛出去! 仿生人像是一只沉重的皮口袋,被踢飛之后又滾了數圈,與陳櫟之間的距離已經拉開近十米,趴在地上一動不再動。 手術刀的大小對抗這些仿生人就像是用玩具餐刀去解刨公牛,陳櫟只能插入其關節來短暫地限制仿生人的動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