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改吃素了，不點人腦袋了?！标悪敌α诵?，有氣無力地說。

    “不知道什么東西，之前也跟過，開著個電磁車跟人，什么玩意兒，侮辱性極強，”煙槍把槍扔進冰袋里降溫，這種材料哪都好，就是容易過熱，“點什么腦袋，你都不敢我敢？”

    “再犯我的工資就要被扣完了?！毙菹⒘艘粫貉灳徑?，陳櫟有了精神，和煙槍開起玩笑。

    “今天你弄的那幾個，是之前那個雇員的同伙？”

    “嗯，”陳櫟點了點頭，“亂七八糟的，還有個他媽跟外星生物似的，我把能帶的都帶回來了，回去再整理?！?/br>
    “哦，女的我讓非局帶走了?！?/br>
    “聽到了，沒事，估計非局也盯著這幾個，我明天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拿點資料?！?/br>
    “咳，”煙槍咳了聲，把煙掐了，“你對那個小東西的事怎么忒上心?！?/br>
    陳櫟偏了偏頭，極黑的眼睛盯著煙槍那只混沌的殘目看了幾秒，緩緩沉聲，“我覺得他和我，有點像?！?/br>
    “嗯？”

    “甚至還沒我幸運?！?/br>
    “狗屁?！睙煒尨拄數亓R了一句。

    “暴躁先生，小心血壓?！标悪敌?。

    煙槍一肚子氣，先是爬了小一百層給陳老板善后，又是被極不專業的人士侮辱式跟蹤。他暴躁到極點，別說血壓，他心臟都疼。

    “等我再去找那個雇員尸體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了，哪兒都找不到，現場沒有，容留區域署也沒有，就像蒸發了一樣，”陳櫟動了動手指，煙槍會意給他點了根煙，他低頭，姿勢別扭地吸了一口，“那天我太急，腦子不太清醒，什么都沒想清楚就跑回家了，把尸體就留在那里，我只關了門，但門鎖斷了，想弄走尸體輕而易舉。我當時腦子亂，覺得沒人會要個混混的尸體。你知道，我那店門口幾個監控都做了干擾，沒想到這時候被反將了一軍?！?/br>
    “聽起來確實不像個簡單的事件?！?/br>
    “嗯，那個雇員到底是沖t去的，還是想潛回酒吧找東西，正巧撞到了發情期的t，現在人死了，線索斷得一干二凈，”陳櫟眉頭緊鎖，“尸體還消失了，更他媽麻煩?！?/br>
    “你酒吧里不干凈，要不關停，要不換一撥人，這樣下去事會越來越多?！?/br>
    “酒吧只是個周轉信息的地方，對rc來說倒是不重要，”陳櫟抬手揉了一把臉，隨著他的動作，車廂里的血味更重了，“抱歉，我還有些私心?！?/br>
    煙槍覺得自己額頭血管正在突突跳著，他知道陳櫟剛剛的動作應該是把傷口又扯開了，他覺得自己也跟著鉆心疼，“能跟我說的，就說，不能說的我不強迫?！?/br>
    “你有什么一定要得到的嗎？”陳櫟低聲問，“你當初走上這條路是為什么？”

    煙槍瞇起雙眼，虛望著前方，半晌，他才有些茫然地回答，“沒有，也沒有為什么?！?/br>
    陳櫟嘴邊的煙已經燃到了盡頭，大把的煙灰落在他的手指間，胸前的衣襟上，在他胸口柔韌的皮膚上留下淺淺的灼痕，他搖了搖頭，“我有太多?！?/br>
    “你以前還是個少尉呢，陳老板，”煙槍輕輕笑了幾聲，“你信不信我？”

    他又接著說，“你信不信我什么都愿意幫你做？”

    陳櫟轉頭看向他，沒有絲毫疑惑，“信，因為我也都愿意為你做?！?/br>
    “那就結了?！睙煒屔焓诌^去，食指和中指夾住陳櫟頰邊薄薄的rou，輕輕扯了一下。

    “總督”已經駛進了公用地下停車場，很快減速停下。煙槍下車不由分說抱起陳櫟，陳櫟也沒有拒絕，有些疲倦地靠在煙槍懷里。

    “那些人是第幾次跟你？”陳櫟問。

    “三次?！睙煒尡е悪底甙甸T，地下通道大概有五百米，陳櫟高挑結實，體重也不輕，他抱起來卻毫不費力。

    “小心點?！标悪狄呀浻行┗杌璩脸?，啞著嗓子囑咐。

    “不怕?！?/br>
    第13章

    頌光緊皺著眉頭，手里捏著幾張薄薄的化驗資料正走在去反革辦公室的路上，迎面碰到反革一身正裝也抱著一摞紙匆匆地往餐廳走。

    這年頭，如果不是閱后即焚的資料，很少會用到紙。

    “嗨，你來了，”反革把手中紙摞往頌光懷里一塞，“學員的資料和成績單?！?/br>
    頌光也毫不客氣地把手里的化驗資料揣進反革昂貴正裝的前襟，絲毫不在意這些鋒利的薄紙會不會劃傷反革的絲綢面料。

    “這是什么？”反革把薄紙放在眼前，凌亂的字跡讓他一時沒分辨出這是何種語言。

    “化驗單，”頌光略微壓低了聲音，“那天從井蓋里爬出來的‘血人’，是酸性藥物燒傷，相當于整個人在酸性液體里泡過一遍，測算下來的結果顯示，早在咱們見到他那天前就已經死亡?！?/br>
    反革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什么意思，死后還能動？”

    頌光點了點頭，“就是這個意思?！?/br>
    “有些動物在生物學死亡之后仍然會有神經反射，也就是俗稱的死而不僵，但是人類，好像還沒有這種功能?！狈锤锱Φ胤直嬷瀱紊系淖舟E。

    “神經反射也不可能能支撐一個人從地下城通過下水管道爬到地面上?！表灩獾恼Z氣冰冷。

    反革把化驗單折起來，塞進自己的口袋里，“等我去跟那些老不死的開完會，咱們去一趟庫吉拉那里，再看一眼尸體?，F在你先帶個人去烏鴉那邊看看學員，如果有看上的就直接帶回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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