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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樣,在未經他同意就安插/人手來監視他,這點是不能容忍的。 可問題是,他既沒有能戰勝金領衛的人手,更不能明目張膽地將皇上的人給殺了,要如何解決這個麻煩,還需琢磨一下。 一上午過去,趙夜闌被貶的消息就在京城傳遍了,大街小巷都在議論這件事,眾說紛紜,但無疑都在幸災樂禍。 賭坊里也難得有人提起來,大概是大家曾親眼目睹趙夜闌來賭博的場面,所以熱火朝天地攀談著此事。 李遇程站在賭桌旁,聽到趙夜闌被派去翰林院,忍不住大笑起來:“報應啊,這都是報應!” “少爺,你不能再賭了呀,老爺已經生氣了?!毙P在一旁提醒道。 “小爺我今兒心情好,這些東西,給我全部押??!”李遇程豪氣如云地所有賭注全壓上,然后輸了個血本無歸,他也不惱,樂呵呵地走出賭坊。 “趙夜闌啊趙夜闌,你也有今天?!崩钣龀唐诖卮甏晔?,扭頭吩咐小廝,“他近日可有出過府?你去找幾個人,蒙著面,找個他落單的機會……記得做得隱蔽點?!?/br> “是?!?/br> 大聲密謀完,李遇程就搖著闊步,春風滿面地離開賭坊,沒有注意到立在門口的門童立即轉身上了二樓。 外面傳的風風雨雨,將軍府的人自然也聽說了,下人們私下討論了起來,立即覺得又贏了一局,主人都被貶了,看那群趙府的下人還能趾高氣昂到什么時候。 覃管家心事重重地找到正在練劍的燕明庭:“將軍,你和夫人剛新婚,夫人就被貶,那你會不會也被……” 燕明庭停下來,接過他手里的帕子擦汗,又似乎覺得不夠,回到房里用冷水洗了一遍手,這才將汗味洗去。 看著他這一連串的動作,覃管家瞠目結舌,難以相信這是從小和父親在沙場上滾過無數遭的不拘小節的人。 “不會,他被貶職是必然的事,他自己也知道,沒見他這么淡定么?何況他本就是仰仗著皇上,才走到萬人之上的地位,可只要皇上不樂意了,他隨時都得撤下來?!?/br> 燕明庭重新拿起一塊帕子擦水,又拿著這塊帕子去擦劍鞘,“我不一樣,我是定國公之子,是一品大將軍,是燕家軍的真正號令者。即使再不喜歡我,也要給足我面子?!?/br> 覃管家仿佛間看到了老將軍,不,比老將軍更意氣風發,張狂又自信,他笑著點點頭:“將軍說的是……只不過,你要不要去看看夫人?” “看他?” “是啊,夫人現在肯定很難過?!瘪芗彝萍杭叭说卣f道。 盡管他并不喜歡新主子,可趙夜闌真的一旦出大事,也會牽連到將軍府,更何況兩人還有了“夫妻之實”,他勸道:“既然你們現在是共同體了,遇事就要一起面度,共渡難關啊?!?/br> “他人呢?”燕明庭并不覺得趙夜闌會難過,但想了想,還是去府里尋找了一番。 “在后院呢?!瘪芗艺f。 燕明庭意外地挑了下眉,大步流星往后園去,有些擔心趙夜闌一個不開心,把圈里的雞全殺了怎么辦,這一兩天也吃不完這么多雞rou啊。 萬幸,雞圈的雞都還幸存著,他轉了一圈,瞥見魚塘邊的身影,原來是在釣魚。 高檀正蹲在他身邊,不知道嘀嘀咕咕說些什么,聽到腳步聲,回頭喊了一聲將軍,便站到一旁去守著了。 “嗯,在釣魚呢?”燕明庭走過去。 趙夜闌頭也不回,繼續盯著魚鉤:“明知故問?!?/br> “你現在心情怎么樣?”燕明庭直截了當地問。 “什么心情?” “外面都傳的沸沸揚揚了?!?/br> “與我何干?!?/br> 燕明庭回頭沖覃管家聳聳肩,示意這人不需要安慰。覃管家卻給他使眼色——夫人這是強顏歡笑呢,正是需要安慰的時候! 燕明庭又問:“那你中午想吃點什么?” “怎么?你有想吃的?”趙夜闌抬起頭看他,太陽有些耀眼,晃得眼眸微縮,睫毛在陽光下似蜻蜓般振翅欲飛。 “蜻蜓吧?!?/br> “……我竟不知將軍口味如此之怪,還想吃蜻蜓?!?/br> “不、不是?!毖嗝魍ズ笾笥X地擺擺手,隨后彎腰,笑著指了指睫毛,“我的意思是,你的睫毛有點像蜻蜓?!?/br> “……”趙夜闌怔了一下,若無其事地偏過臉,望著魚鉤出神,“我釣不到?!?/br> 燕明庭不明所以,正想勸他有點耐心,釣魚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就聽他說:“你去幫我抓兩條來?!?/br> “我?”燕明庭指了指自己。 “嗯,我餓了?!壁w夜闌側頭,臉上覆了一層溫柔的陽光,神情溫和,嘴角泛起一個笑,“你不是功夫好么?快抓一條去紅燒了?!?/br> 燕明庭頗有些得意,下兩步臺階,站在魚塘邊,安靜觀察片刻,倏地抽出佩劍,眼疾手快地插/進水里,再取出來時,劍上插了一條瘋狂彈尾巴的鱸魚。 “一條夠么?”燕明庭問。 趙夜闌雙目直視著他,輕輕一笑,像是平靜湖面被鳥兒的爪子撥動了一下,泛起一層層漣漪,構成一個美麗的陷阱。 “不夠?!?/br> 燕明庭又去撈了好幾條。 覃管家看得很欣慰,但又忍不住想勸阻他換個工具,這劍可是皇上御賜的寶劍啊,用來叉魚未免太暴殄天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