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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好像在生氣?!备咛床环判牡卣f。 旁邊的仆人笑嘻嘻地說:“能不生氣嗎?將軍這玩得也太狠了,幃帳都撕爛了?!?/br> 高檀好奇:“玩什么?” “當然是玩……大人們的游戲咯!”仆人拍拍他的肩膀,一臉高深地回去給覃管家交代。 這晚,燕明庭終于睡在了地上。 趙夜闌本來要趕他去書房,奈何他臉皮厚,非要賴在屋里。 夜里,燕明庭扯了扯床上的褥子,委屈巴巴地說:“趙大人,給我分條棉被吧?!?/br> 趙夜闌用力一扯,將被子拉回床上去。 窗外的月光照進屋里,落在趙夜闌無聲的背影上,瘦弱又倔強,如果不是因為無法戰勝他,多半自己已經被他宰了吧。 燕明庭無聲地笑了笑,抱著劍就這么睡著了。 隔天清晨,趙夜闌醒來時,已經沒有燕明庭的蹤影了,地上只有一床墊在地上的被褥,和一個枕頭,規規矩矩地擺放在床邊,看起來像是在表達委屈,又像是示好。 趙夜闌一腳踩在枕頭上,然后踢遠一些,才打開門,命下人們進來收拾屋子。 不多時,燕明庭從校場回來,在大門口撞見外出回來的高檀,隨意道:“又去給你主子買果子了?” 高檀點點頭。 “你天天伺候他,這種小事找其他人不好嗎?”燕明庭問。 “不好,其他人都不知道大人的口味?!备咛绰詭湴磷咴谇懊?。 燕明庭盯著籃子看了一會,還是一筐櫻桃,味道昨日就試了下,甜中帶酸,并無什么特別。 來到大廳后,見趙夜闌已經在用早膳了,便大步走到旁邊,剛要坐下,被趙夜闌掃了一眼,又立馬站直,聞了聞身上的味道,回到房間換一套衣服,又凈了一遍手,才到桌旁坐下。 覃管家看著這一連串的動作,熟練得讓人心疼,隨后提起另一件要事:“將軍,夫人,今日要回門了?!?/br> 燕明庭點點頭,側頭問道:“那咱們是回哪?” “趙府?!壁w夜闌筷子一頓,放下碗筷就回房去收拾東西了。 燕明庭盯著還剩了大半碗的飯菜發起了呆。 他只知趙夜闌如今無親無故,也不知父母曾經是什么人?;亻T也就是個規矩而已,燕明庭還是命人把禮物備上,然后和他一道回了趙府。 一到門口,趙府的下人們就雀躍地跑進了府里,回到熟悉的地方難免有些高興,連趙夜闌臉上的神情也柔和了幾分。 這是燕明庭第一次來到趙府,四周打量了一遭,布景清新雅致,但屋里的陳設又極盡奢靡,很是矛盾,但又毫不意外。 自從回到趙府,燕明庭好似就被冷落了,大家都去忙碌,壓根無人顧著他的存在,身邊就只有一個覃管家跟著他四處瞎轉。 無意中看到一扇門開著,他走到門口瞧了一眼,是間書房,里面掛著幾幅新作的山水畫,被風晾干了。 “將軍,你該去找夫人了?!瘪芗姨嵝训?,“就算夫人的雙親亡故,但去拜祭一下也好啊?!?/br> 燕明庭側頭:“你覺得他會允許我去拜祭?” “為什么不允許?” 燕明庭不答,直接帶著他去尋找趙夜闌,結果被毫不留情地趕了出來:“看見了吧?!?/br> 覃管家:“……” 趙夜闌栓上門,命高檀在此守候,然后打開旁邊的暗門,走進地道,點燃火折子,走到兩個牌位前,靜視良久,才掏出一塊錦帕,上前擦拭著干凈的牌位。 “老皇帝沒了,余鈞良前不久也來給你們陪葬了,那些欺負過你們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彼p言細語地說著,好似在講故事一般,“還剩下誰呢……哦,當年的牢頭還沒找到,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你們放心,一個都不會落的?!?/br> 周圍一片死寂,不見一絲光,無人回應他。 呆了一陣,潮濕稀缺的空氣令人有些難受,他將牌位放回去,鞠了一躬,隨后才緩緩離開。 剛走出暗門,忽然感到一陣眩暈,有氣無力地暈倒在地上,聽到高檀驚恐地喊了他一聲,失去意識前,看見有人影沖進來,隨后被抱了起來,溫熱的胸膛讓他無意識依偎過去,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半夢半醒間,又是苦到發麻的藥水往嘴里灌,他并沒有咽下去,反抗地別過腦袋,將藥吐了出來。 “大人,你別亂動?!备咛粗辟M心地擺正他的頭。 “我來吧?!毖嗝魍ツ闷鹋磷硬亮瞬了淖旖?,然后捏住他的鼻子。 片刻后,趙夜闌張開嘴呼吸,察覺到藥又灌進了嘴里,他抗拒得很,嗓子眼被嗆到,徹底清醒地坐起來,一直咳嗽。 燕明庭拍了拍他的背,說:“你要是再不喝,我就只能嘴對嘴喂你了?!?/br> 趙夜闌咳了半天,側頭睨他,嘴唇囁嚅了一下,低聲說了一句話,隨后一把奪過藥碗,皺著眉頭一口氣喝光,將碗摔了出去:“都出去!” 下人們馬上收拾好碎片告退,高檀跟在燕明庭身后,走到外面后才小聲問:“將軍,剛剛大人跟你說了什么呀?” 燕明庭:“不要臉?!?/br> 高檀:“……你怎么還罵我呢?!?/br> “是罵我?!毖嗝魍バΦ?。 趙夜闌一直在屋里躺著,在天黑后勉強被伺候著用了頓飯,就又蔫蔫的躺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