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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毖嗝魍タ桃饪人詢陕?,示意自己的存在。 趙夜闌這才百般不情愿地回頭掃了一眼,倏地頓住,再次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人,瞳孔微張:“你是何人?” “他就是將軍啊?!瘪芗一氐?,擦擦冷汗,連忙給丫鬟們使個眼色,把人哄進新房去。這大半夜的,新人齊聚在庫房清點禮金算怎么回事嘛。 趙夜闌被簇擁著走到門口,狐疑地瞥了燕明庭一眼,同樣的喜服,燕明庭卻穿出了恣意不羈的感覺,身體似一副長弓,剛勁有力,蓄勢待發,頭發悉數盤在頭頂,露出英闊的面容,劍眉星目,鼻梁高挺,雖常年風吹日曬,皮膚卻也還算得上白凈。 燕明庭滿意地在他臉上看到了驚訝的神情,頗有些得意,微微抬起下頜,正要開口,就見趙夜闌轉瞬又恢復了波瀾不驚的模樣,回頭吩咐道:“那兩件綢緞明日拿去成衣鋪?!?/br> “是?!毙「吡ⅠR應道,在眾目睽睽之下拿走了兩件綢緞。 覃管家和下人們都看向將軍,燕明庭點點頭:“給他罷,放著也無用?!?/br> 趙夜闌側目橫了他一眼,抬腳便往新房里走去,“砰”地一聲關上門,將燕明庭和身后一眾人攔在了外面。 “將軍,還要喝合巹酒呢?!毖诀咝÷暤?。 “無事,你們先退下吧,不用伺候了?!毖嗝魍]揮手,等下人們都離開后,才若無其事地進屋。 桌上兩個杯子空著,燕明庭看了眼坐在床邊的人,自顧自的走到桌旁,提起酒壺仰頭喝了幾口,爽快道:“酒倒是好酒?!?/br> 趙夜闌目光陰郁地盯著他,紋絲未動。 “時候不早了,歇息吧?!毖嗝魍シ畔戮茐?,來到床前,伸手去解腰帶。 “你做什么!”趙夜闌喝聲道。 燕明庭一愣:“脫衣啊,難道你要穿著這么累贅的衣服就寢?” 趙夜闌正想罵他幾句,誰知一開口,就不由自主地咳了起來。他下意識揪住衣領,偏過頭咳個不停,臉色更顯蒼白,緊緊閉上眼,不欲被燕明庭看見他狼狽的樣子。 待稍微好轉后,他才緩緩睜開眼,眼里又充斥著戒備與惱怒,只是這惱怒也不知是對別人還是自己的。 視線一頓,他看著出現在面前的杯子,疑惑地看向眼前人。 “先喝點水吧?!毖嗝魍サ?。 趙夜闌沉默半晌,無聲地接過來,熱水浸潤過嗓子,喉嚨才覺得熨帖。 燕明庭見他不咳了,剛收回杯子,自己倒忍不住又打了兩個噴嚏,打得趙夜闌直皺眉。 “我說……你身上到底是什么味???這么嗆人?!毖嗝魍柕?,“弄得這么香,回回見了都要打噴嚏?!?/br> 趙夜闌睨他:“這可是進貢的上好熏香,只有你個莽夫才覺得嗆人?!?/br> “哪個地方進貢的,專害人?!毖嗝魍ゲ恍?,說著又要捂鼻子。 不解風情! 趙夜闌多看他一眼都覺得費神,想要就寢,可又要防著眼前這個莽夫。 思忖間,燕明庭已經脫了外衣,往床上一坐,問道:“你怎么還不脫?” 趙夜闌眼光如刀,刀刀割在他身上。 奈何燕明庭渾然不覺,甚至觀察起他的新夫人來。 他自小在男人堆里長大,閱過百萬大軍,就是沒見過趙夜闌這樣的男人。說他厲害吧,走幾步就咳幾聲,虛弱得跟根野草似的,一陣風都能刮飛??烧f他弱吧,殺起人來又不費吹灰之力。 偏偏這么一個人,長得又格外好看,賽過他見過的所有男人和女人。皮膚白的似雪,紅衣艷得似血,竟出奇地適合他。 “不用你管?!壁w夜闌冷聲道。 “是不是太繁瑣了,你不會脫?這喜服確實有些麻煩,我來幫你就是?!毖嗝魍偵斐鍪?,就被枕頭砸了一下,他按著枕頭放回枕邊,身體往前一傾,就差一點就要碰到趙夜闌了。 忽然間一道亮光劃過,緊接著脖子一涼,他僵住不動,低頭看著抵在脖子上的短刀,隨后抬眸看向臉色蒼白的趙夜闌。 “你要如何?”趙夜闌冷眸看著棲身在前的人。 燕明庭一臉莫名,這可不是示好的態度啊,疑道:“你這又是做什么?” 趙夜闌眼神凌厲,手上用力握著刀:“好好呆著,老實點,別亂動?!?/br> 燕明庭扯了扯嘴角:“你是頭一個能近我身,拿刀威脅我的?!?/br> 趙夜闌見他不甚在意,瞳孔微縮,剛要用力,手腕突然就被扣住,緊接著雙手都被抵在了欄桿上。 趙夜闌掙扎了兩下,對方的力氣更大,毫無還手之力,劇烈地喘息了兩聲,胸口起伏不定:“放開我?!?/br> “讓我看看你還藏了些什么好東西?!毖嗝魍ッ嗣难?。 趙夜闌惱怒道:“燕明庭!” “在呢在呢?!毖嗝魍ド焓謴乃麘牙锾统鲆粋€護腰,一般的刀槍難以擊中,“嗯,是個好東西?!?/br> 趙夜闌氣極,眼睜睜看著他把護腰給扔到了門口。 “喲,還有護腕呢?!毖嗝魍バα似饋?,從他手上取下護腕,“這個是兵部尚書的寶貝,應該是贈予我的新婚賀禮,看來方才你在庫房可沒少拿?!?/br> 趙夜闌理直氣壯地看著他:“那又如何?” “不如何,只是提醒你一下,這些對你來說沒什么用?!毖嗝魍サ嗔恐o腕,“太重,你細胳膊細腿的,戴著都費勁?!?/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