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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了個響指,一張卡片憑空出現,上面顯示著紅色的倒計時。 “你的時間快到了?!?/br> 塞繆爾的視線落在上面,他伸手想要握住那張卡牌,卻仿佛游戲穿模一樣,方形的卡片從他的指間漏了過去,觸感如同無形的空氣。 一次失敗,亡靈師便沒有再堅持嘗試。 “如果我在這里,可以無限期cao控那只亡靈,待會加一點魔法刻印,可以防止他的rou.體腐爛?!比姞栒铝俗约鹤蠖系镊俭t掛墜,俯身湊近了仰頭看著自己的少年。 邊若飛只覺得耳垂一痛,鼻尖是亡靈師身上苦澀而清淡的味道。 他以前并沒有打過耳洞,伴隨著綿延的疼痛,那一小塊皮膚的溫度頓時燒灼起來。 “嘶……”邊若飛倒抽了一口冷氣,呲牙咧嘴地虛虛扣住自己受傷的那只耳朵,瞪了此時還湊在自己身邊的亡靈師一眼。 “很疼嗎?”塞繆爾的眼瞳幽深了許多,他不退反進,“我看看?!?/br> 他撥開了少年護著耳朵的手,看到對方的左耳掛著自己常年戴的耳飾,充血的耳垂上慢慢滲出一顆血滴,顯示出嫣紅而誘人的色澤。 邪惡的亡靈師的表情頓時幽暗下來,他將人按在一旁的墻壁上,指腹摩挲上那細小的洞穿傷。 “你帶了酒精棉或者消毒水了嗎?”被扣住的少年問出了分外煞風景的話題,“怎么突然來這一下,萬一感染了你又不負責?!?/br> 他鼓起臉,憤憤地說著,“昨天還說我是你的小甜甜,今天就翻臉打人了。我只是個普通人,超級怕痛啊?!?/br> 昨天還夸他是“創世神”,今天就開始以下犯上,這主角不要也罷。 “我可以負責?!比姞栞p聲嘆道,指尖勾下那一滴血珠,伸出舌頭將它放入口中。 “好甜?!彼难劾镩W過了某種深色而不祥的色澤,仿佛蟒蛇一樣將獵物圈進自己的懷中。 好香。 已經分不清是血液的味道,還是對方靈魂的香氣在吸引自己。 大腦仿佛都陷入了某種恍惚而飄然的情緒里,滿心滿眼都是面前的少年。 對方曾給予他榮耀,又親手將之摧毀。曾經屬于牧師的一切被他碾成塵埃,又被他親自將那黏土塑造成了瘋狂而邪惡的亡靈師的形狀。 前半生的喜怒哀樂,全部都是神明指尖下的戲劇。而此刻,神明在他的懷中,退無可退。 塞繆爾又上前一步,低頭想要攫取更深的…… “啪!” 亡靈師不動了。 他的臉被打得微微偏向了另一邊,蒼白的皮膚慢慢因此浮上了淺淡的紅色。 高鼻深目的男人一時間沒有動作,被邊若飛使勁一推,便后退了兩步。 “醒了嘛?”邊若飛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不夠的話,我可以再貢獻一個友情破顏拳,幫助你再清醒一把?!?/br> “你剛剛的狀態,總不至于是暈血吧?!钡且粋€殺人不眨眼的亡靈師暈血,這設定也太離譜了。 邊若飛伸手想摸摸對方的額頭,卻被塞繆爾握住了手腕。 他的表情奇特,嘴角卻是詭異地稍微勾起一點,帶著點饜足的氣息,讓邊若飛下意識懷疑自己是不是把人打傻了。 “不是暈血。如果真要說暈血的話,”塞繆爾否認道,“大概只有您的血能夠讓我沉醉……” 后半句他壓低了聲音,含混地說完,并沒有讓對面的人聽清。 “恢復正常就好?!边吶麸w放下心來。 作為小說的作者,他隱約了解自己所寫出的主角們基本都不是精神正常的人類,因此點到即止,并沒有深入探究亡靈師心路歷程的想法。 他轉身踏出這個房間,進入了燈光敞亮的臥室內。 “所以你突然把這個耳墜送給我,是什么意思?”他轉過頭,看向站在陰影中的男人。 “它是媒介。你可以借助刻印在骷髏中的法陣,隨意cao控被我做成傀儡的亡靈?!?/br> 隱藏在黑暗中的人表情模糊,但邊若飛能夠感覺到對方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熱視線。 “但切記,它有一個限制,亡靈不能距離你超過一百米?!彼麎旱吐曇?,“如果超過范圍的話,他就會立刻變成地上的一灘腐rou?!?/br> “原來如此?!边吶麸w點頭示意自己明白,“我該怎么用?” “我教你?!比姞柟创?,從黑暗一步踏入了光明之中。 深黑的瞳孔一如既往的毫無高光,但此刻卻倒映著另一個人的影子。 邊若飛走到已經變成行尸走rou的萊斯頓一等貴族面前,嘗試著控制對方的身體。 隨著邊若飛指尖的動作,男人整個身體像木板一樣僵直,頭也高高地昂起來。 守在旁邊的塞繆爾沒有分給那具尸體一點注意力,而是只注視著因為嘗試新的事物而眼神發亮的少年。 邊若飛手腕一轉。 萊斯頓整個人“啪”地就從地面上彈起,做了一個他生前絕對做不出的后空翻。 然而落地失敗,腦袋著地。 倒下時發出“哐當”的聲響。 邊若飛疑心自己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響,心虛地瞟了眼在旁邊觀看的塞繆爾。 “再試試?!蓖鲮`師鼓勵道。 這間豪華而大門緊閉的臥室外。 身著西裝的管家向往常一樣站在門邊,等待貴族隨時可能提出的命令或需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