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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文山和季同二人面面相覷,異口同聲道:“那可不行!” 顯然伊嘉差點送命給他們留下了極強的心理陰影,讓他們是一點都馬虎不得。 伊嘉翻了個白眼,知道多說無用,氣呼呼地往前跑了,喻文山和季同二人立刻緊張地快步去追,跟個小尾巴似的一直堵在他身后。 伊嘉對此煩到不行,不過還好這樣的狀態不會持續太久。 因為他很快就要去京城了。 這一次不是因為想要去季同家做客,而是帶著很麻煩的任務——治療小皇帝。 沒錯,小皇帝生病了,而且好像還是很嚴重的病,看了許多御醫也沒有用,姬無心來到這里治療完伊嘉后,就囑咐他這兩日快點到京城,給小皇帝看病,恐怕這天下間,也就只有伊嘉能夠幫助小皇帝了。 而通過蘇不疑的記憶,伊嘉明白其實小皇帝本身沒有什么問題,他這屬于心疾,外界的治療起不到多大用處。能夠治療他的也不是伊嘉,畢竟解鈴還須系鈴人。 在朝廷動蕩,一連處理了好幾個左相的黨羽后,昭王爺齊桓便再也不遮掩自己的野心,將存在感完全爆發出來。 打擊左相是主要方面,但是也不可避免的傷害到皇位上的小皇帝。 “皇叔……” 一日私下會面里,小皇帝終于忍不住,將心中的疑問脫口而出:“你是想要奪走朕的皇位嗎!” 他不是很喜歡下面這個座位,但不等同于他允許這代代父傳子的位置被別人給奪走,而且還是他很喜歡的皇叔! 盡管他拼命祈禱著不要得到那個可怕的答案,可是現實已經撕開了血淋淋的大口子。 “……沒錯?!饼R桓直視他的眼睛,冷靜的可怕,“你不適合那個位置,現在大局已經定了,你畢竟是我的親侄兒,我不想傷害你,希望你能夠主動讓出這個位置?!?/br> 小皇帝瞳孔猛地一縮,不可置信地望著齊桓離去的背影,倏地跌坐在龍椅上。 他慢慢將手背貼上額頭,閉上眼睛,痛苦地蹙緊眉。 他的腦海中這時浮現出許多記憶,有皇叔逗他玩的笑容,有皇叔幫助他學習朝政的認真,有皇叔徹夜與他談心的溫柔…… 但這一切都變了,不知在何時起,他們二人早就分道揚鑣,踏上了不同的道路…… 再也回不去了嗎…… “皇叔……” 年僅十五歲的少年咬緊牙關,眼角無聲流下了一行清淚。 親人變成仇敵,是少年永遠無法接受的事情。 從這一天起,小皇帝就抑郁成疾,食不下咽,連帶身材又消瘦了一圈,仿佛風一吹就會被刮倒。 聽聞派了好多御醫過去診治,也都沒能夠治好。 蘇不疑懷疑小皇帝是故意不吃藥,因為唯一的皇叔這樣對他而自暴自棄,不再對世間抱有希望。 但事實上,齊桓還真就挺擔心這個小侄子的。 他只是不甘心小皇帝被架空成傀儡、讓左相這個敵人坐擁權利,也知道小皇帝的性格不適合這個皇位,幾乎在這個皇位上,小皇帝從來沒有發自內心的笑過。 比起當傀儡,不如讓他做一個瀟灑的王爺。 齊桓心中如此認定,并決定親自攬過所有的責任。 雖然小皇帝或許不能理解他,但他不會解釋,只會默默去做。 明里暗里的御醫都是被他親自為小皇帝派過去的,左相那邊根本聽不到動靜,這很有可能是左相損失太多黨羽此時焦頭爛額根本沒時間照料小皇帝,但不管怎么說,真到關鍵的時刻,還是至親者才是唯一的依靠。 發現宮內的御醫都治療不了小皇帝,齊桓為此還發了好一陣的脾氣:“廢物!那群御醫都是廢物!怎么連這點病都不會看!” 蘇不疑靜靜坐在原地喝著茶,就看著他發泄,果然沒過多久,齊桓悶頭回到了他的身邊,低聲請求道:“蘇先生,聽聞不夜城有位小神醫,不知道能不能有機會來京城坐坐……” 蘇不疑用一種‘就知道你沒事不會來找我’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只道,“很貴?!?/br> 這就是可以溝通的意思,齊桓倏地眼睛一亮,連忙保證道:“診金費我一定悉數交出!錢不是問題!” “哦?”蘇不疑反問道,“錢真的不是問題?” “……”想起這段時間他各種打點,還自己出資給百姓番薯的種子,甚至改良農耕用具推廣傳播,齊桓笑不出來了。 不過他有辦法:“可以用國庫里的銀子,這可是給皇帝看病,花多少錢也沒人會說一個不字?!?/br> 況且現在朝廷內左相黨羽收拾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害怕地歸順他羽下,就連左相也閉門不出對外只說抱恙,這朝廷內幾乎只有他一人說的算了,他就算想花國庫的銀子,也沒人會說什么。 對于左相這么輕易的服輸,蘇不疑至今還覺得有些可疑,他深知左相的城府和性格,隱隱覺得對方是在閉門準備什么大事。 借著給皇帝看病的功夫,順便前去給左相看病,也是種不錯的策略。 蘇不疑頷首答應下來,不過他還是好心提醒道:“或許皇帝并不需要看病呢?” “他都病成什么樣子了,怎么能不需要看病呢!”哪知齊桓慌則亂,完全喪失了平日的淡定,“先生莫要開玩笑了?!?/br> 蘇不疑聳了聳肩,這便不再去勸,既然當事人愿意花這個冤枉錢,那他也就不必多說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