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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淵拿出一件黑色的衣服扔進他懷里,“拿去?!?/br> 和原主相反,墨淵的衣服則是清一白的黑,兩人一黑一白站在一起,酷似地獄來的勾魂使者。 段瑯左右看了一圈,沒發現能夠可以換衣服的地方,眼珠一轉,“師弟,你背過身去?!?/br> 墨淵吊起眼梢看他,譏笑道:“你身上哪里我沒看過?還需要背過去?” 段瑯:“......” 你知道你現在幾歲嗎? 六歲! 大哥,你用一張六歲的臉對我說這種,你覺得適合嗎? 他翻了個白眼,干脆走到一邊,背過身,將衣服換了下去。 墨淵扔給他的這件衣服是之前在北凌城穿的那套黑色勁裝,束手束腳,中間還有一條同色系的腰帶。 段瑯換好之后,又用腰帶束起了腰身。 他皮膚白,穿上后,更顯得整個人白得發光。腰身勁瘦,身姿挺拔,如同一柄直入天際的利劍,風姿颯爽又凌厲。 墨淵的視線在段瑯腰上那一截轉了轉,率先邁開步子,“走吧?!?/br> 段瑯把頭發束起來,用星凌劍照了照,自覺英氣逼人,這才撈起地上的小黑,連忙快走幾步,追上了上去。 這里的雪不厚,只是在地上鋪了半指厚的一層,踩上去吱呀呀地響。天空陰沉,卻不見有雪花落下,空氣異常寒冷。 他們都是修仙的人,完全可以用靈氣護體屏障掉這寒氣,但誰也不知道這雪域什么時候能到頭,能省則盡量省。因此只有在冷得實在受不了的時候,才會開一會,等身體暖和后,再把它撤掉。 又連走了七日,茫茫雪域依舊看不到邊界。 段瑯覺得這樣下去自己非瘋不可,他停下腳步,一邊朝手心哈著氣,一邊打量四周,問墨淵:“師弟,你神識能探出去嗎?” 墨淵同樣停下腳步,拿出一只蒲團扔到地上,盤膝坐上去,冷冰冰地道:“你兩刻鐘前才問過我這個問題?!?/br> 段瑯:“......” 他干脆也坐了下來,無辜地道:“你自己都說了是兩刻鐘前,也許現在探一探,就能發現邊界在哪里?!?/br> 墨淵眼皮一抬,“自己探?!?/br> 段瑯心想我要是可以,還找你干嘛?他也懶得探,從儲物袋里拿出一盤點心,往小黑嘴邊遞了遞。 小黑就纏在他的肩膀上,神情恢恢地看了看點心,張嘴吞了下去,完美地表現出了這寒冷的天氣對它影響有多大。 段瑯甚至懷疑得了抑郁癥,他干脆把它從肩膀上拽下來,塞進胸口,然后又把點心給墨淵手旁遞了遞,“要吃嗎?” 墨淵冷眸掃了他一眼,捻起一塊放進了嘴里。 段瑯還以為他會拒絕自己,沒想到這么給面子,表情有點意外。 等吃完點心,兩人都沒有起身的意思,便都在原地坐著。 段瑯干脆把軟榻拿出來,往上一坐,然后用天蠶被將自己裹成一團,問墨淵,“師弟,你有沒有想過,我們要是出不去怎么辦?” 這幾天的時候,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滄瀾界從來沒有修士說過關于雪域的事,這也就是說,要不然沒有人到達過這里,要不然就是進入這里的人,都被困死了。 他和墨淵,一個金丹,一個修為不可知,但目前屬于半殘人士,走出這時的機率只怕很小。 就算他們身上有靈丹有靈石,可以撐上一陣子,但誰知道能撐多久。 而且就算能撐住,這里沒有聲音,沒有人煙,沒有樹木,每天看到的不是延綿千里的白雪,遲早有一天,他們會精神崩潰。 就像現在,他竟然和墨淵心平氣和地討論這個問題,他就覺得自己不正常。 墨淵眼皮一抬,烏沉沉的眸子盯著他,“為什么會出不去?” 段瑯被他反問得一時卡了殼,“因為這地方太大?靈氣又少?” 墨淵冷笑,白是白,黑是黑的面孔上一片嘲諷,“魔物深淵比這里更惡劣?!?/br> 段瑯:“......” 不過是想和你探討一下人生,聊一下臨終關懷這種話題,怎么又犯到你的禁忌了?你是渾身上下都是禁忌嗎? 他無語地道:“師弟,當年的事情確實是我不對,但是在滄瀾仙門,私放魔物本來就是死死罪......”墨淵抬頭,看了他一眼,墨眸里閃爍著冷冽幽暗的光。 段瑯心頭打了一個顫,卻仍舊硬著頭皮繼續道:“何況,你殺也殺了,打也打了。這事我們是不是可以翻篇了?!?/br> 墨淵冷哼一聲,“要不師兄先去魔間深淵呆個百年,再來和我說這話?” 段瑯:“......” 行吧,你又贏了。 墨淵掃了他一眼啞口無言的模樣,唇角不自覺地一勾,從蒲團上站起來,“還不走?你打算呆在這里過夜?” 段瑯裹緊自己身上的小被子,帔巴巴地道:“再休息一會?!?/br> 連走了幾天,他不但腿酸了,看著眼前的雪景就犯頭暈。如果不是墨淵確定他們是在往前走,他都懷疑他們撞到了鬼打墻,一直在原地打轉,畢竟無論走多久,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模一樣的景色。 試想一下,連續將近快一個月看到的都是同樣的東西,誰能不難受。 還好他和墨淵的心理都強大,否則這會只怕都要瘋了。 想到這里,他眼睛一亮,“師弟,這里會不會是幻境?”就像之前的飄渺仙府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