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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上布著一層水汽,只不過奇怪的是,那水汽竟然是淡淡的粉。 不過注意久了,就會發現根本不是水汽變了顏色,而是他的身體正在不停地向外滲著血,那鮮血一層層地向外冒,卻被寒冷的霧氣淡化,變成了淡淡的粉。 無論哪個人看到自己身體是這種情況,肯定會煩躁不安,但墨淵卻像沒事人一樣,面色如常,只有眼皮懶懶地垂著,透著一股倦意。 蘇媚不是第一次見這場景,但仍舊為此暗暗心驚,同時語氣十分不贊同地道:“尊上,你又枉動魔氣了?” 墨淵沒應聲,手一揮,將憑空出現的令牌拋給蘇媚,“讓他們進來吧?!?/br> 蘇媚點頭稱是后,頓了頓,又道:“昨日那小俊郎受了重傷,我喂了他一顆七階芝雪草還丹。不過看起來雖然恢復了,卻不知道為何沒醒。蛇君正守著他?!?/br> 墨淵漫不經心地抬起頭,看了蘇媚一眼。 他的視線猶如實質般冰涼且陰森,蘇媚心中一驚,惶恐地低下頭,“尊……尊上恕罪,屬下逾越了?!?/br> 墨淵慢慢地闔起眼,眉間帶著倦意,疲懶道:“下去吧?!?/br> 第025章 不疼了? 蘇媚下到二樓,遲疑著,又去看了段瑯一眼,見他雖然還在沉睡,但氣息平穩,略微放下心來。 她對段瑯挺有好感,覺得和她接觸的那些臭男人不一樣,純情得讓人可愛。 何況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已經用一顆七階芝雪草還丹,人還活不了,那丹藥不就浪費了。 小黑就盤在段瑯胸口,等蘇媚探查完,對她嘶嘶叫了兩聲。 蘇媚嬌聲道:“放心吧,蛇君,他沒事?!币娦『谟职残牡嘏炕厝?,她語氣不掩驚異地道:“這小俊郎雖然長得不錯,但也沒有什么特別之處,怎么蛇君你對他這般在乎?!?/br> 小黑不會說話,自然不會回答蘇媚。 蘇媚搖了搖頭,轉身下了樓。 段瑯醒來的時候,天色剛剛泛起魚肚白。胸口像是壓了一坨什么東西,沉甸甸的。 他垂下頭,就看到小黑團成一團,窩在他的胸口上,腦袋處皮開rou綻,上面布滿血漬,連鱗片都脫了好幾片。 他用手摸了摸,心疼道:“墨淵太狗了吧?把你傷成這樣?!?/br> 小黑倏地一下直立起身子,盯著段瑯,嘶嘶地吐了幾下紅信。 段瑯知道它在擔心自己,低頭內視了一下靈臺處的金丹,嘆息道:“我沒事,就是金丹上多了點黑氣?!?/br> 之前他的金丹上只有幾條黑條紋,現在差不多變成了大熊貓,紫黑相間。再妄動幾次靈力,估計就會變成大黑熊,到時候他就會入魔。 壓下心里突然涌上來的擔憂,他從儲物袋里拿出一顆靈果,遞給小黑嘴邊。 “你的傷怎么辦?吃果子能好嗎?” 小黑是魔界生物,吸食的也是魔氣,他不確定靈丹有沒有用,也不敢隨便喂它。 小黑爬到靈果上吧嗒吧嗒地啃了兩口,又豎起來,無辜地望著段瑯。 段瑯見它還有精神吃東西,略略放下心,又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 之前他中了墨淵一擊,胸口的骨頭都碎了,可現在不但不痛不癢,看起來也完好無損。 這絕對不是這具身體天賦異稟,有超強的復原能力。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給他服過靈丹之類的東西。 絕對不會是墨淵,那狗逼恨不得他死,不可能那么好心。 可除了墨淵,還會是誰?這宮殿可沒有別人。 段瑯苦思不解,又躺回軟榻上,手指在小黑頭上摸了摸,嘟囔道:“總不會是你吧?” 小黑從果子里面抬起頭,眼睛撲閃撲閃,一副你在說什么,我完全不懂的表情。 段瑯失笑,“好吧好吧,你吃果子吧?!?/br> 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等小黑吃完果子,段瑯摟著它,再次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墨淵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人一蛇安然入睡的畫面。 他的視線在段瑯白得幾近透明的臉上轉了一圈,然后將手里提著的東西重重扔在了地上。 沉睡的小黑被驚醒,飛快地睜開眼,待看見冷著臉的墨淵時,它身體一僵,縮頭縮腦地滑到軟榻下面躲了起來。 墨淵冷冷勾了下唇,墨眸盯著段瑯,語氣陰沉地道:“師兄醒了,就把眼睛睜開,不要裝睡?!?/br> 段瑯眼皮顫了顫,無奈睜開眼,“師弟?!?/br> 剛剛墨淵一進來,其實他就醒了,因為不想應付他,才故意裝睡。誰知道這狗逼這么真性情,絲毫不給彼此一個心知肚明的機會。 他說著,視線的余光朝地上瞥了一眼,頓時眉角一跳。 墨狗剛剛帶回來的竟然是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死了的男人。 那男人眼睛大睜,喉嚨處一道血rou模糊的長條口子。也不知道已經死去了多久,臉上都冒起了尸斑。 這貨帶著死人回來干什么?當夜宵嗎? 墨淵一直盯著段瑯,看見他的反應,眉間閃過一抹陰郁。 段瑯莫名心虛,不由自主地低下頭。正在這時,一陣微風吹來,他鼻尖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看了看地上的尸體,又看了看墨淵,念頭一轉,小聲問道:“師弟,你受傷了?” 墨淵眉眼不動,俊美的面孔冷得如同冰霜,“說起來還要拜師兄所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