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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師傅將我裹在懷里,滿大街為我找大夫,彼時我師傅也窮,身無分文,身上穿的比我好單薄,鞋面破了幾個大洞,腳指頭都露在外面?!?/br> “實在是沒錢看大夫,我師傅一咬牙,就將銅錢劍解了,把全部的銅板都用來給我買吃的,買藥材,這才將我的這條小命救了回來?!?/br> 微生齊不是不知道,這把銅錢劍被重新串過了。 “師傅將我撫養長大,這一路上,每當我們沒錢了,迫不得已,都會解開銅錢劍應急,等到手頭寬裕了,再用其他銅錢重新串一把一模一樣的?!?/br> 說到這里,微生齊吸了吸鼻子,終究是面帶稚氣地,將所有感情流露在外。 “也許在你們看來,這就是一把普通的銅錢劍,但只有我知道,它是無價之寶?!?/br> 在饑荒蔓延,遍地餓殍的年月里,一枚銅錢可以買兩個炊餅,微生齊與柯遇春散盡銅錢,買了一堆炊餅,自己舍不得吃,全部送給了災民。 柯遇春將撿到微生齊的那一天,定為他的生日,這一路他們風餐露宿,衣不蔽體,但每每到了微生齊生日那天,那把銅錢劍又會再次消失,變成一碗長壽面,幾個小泥人,一串糖葫蘆。 “這把微不足道的銅錢劍,也曾救過幾十條人命,它時而是給災民充饑的食物,時而又是長壽面,小泥人,糖葫蘆,是裹住我的嶄新襁褓,是師傅對我的關懷,所以,還請你們不要看輕它?!?/br> 微生齊這一番話,反倒是讓姜染有所震撼,就連飛升境大佬白文星,也隱隱覺得自己理虧。 “我師傅說了,任何東西的價值,不在于它是否貴重,而是在于它是否有用?!笨吹贸?,微生齊對柯遇春十分尊重,即便時至今日,他的修為已經遠高于他的師傅,卻仍然心甘情愿尊重他,將他奉為永遠的老師。 這么看來,柯道長確實也是個妙人,所以能教出微生齊這種頂天立地,一身正氣的徒弟。 不光是姜染,連一向看不上那老頭的銀眷,也開始慢慢對柯遇春有所改觀。 一行人在路上停停停走走,沒過多久,就來到了月出樓前。 仰頭望去,一輪虛假的明月正好在月出樓的后方緩緩升起,最后懸掛于天空之上,圓月的輪廓與樓閣的磚瓦,脊線相接,將這座樓映襯地越發巧奪天工,華麗奪目。 月出樓前早已是一副人山人海的景象,八只手的妖怪手拿紙筆,忙忙碌碌地做登記。 “觀眾從左邊進,排好隊,莫要喧嘩,報名演飛升境的到我這里來先登記?!?/br> 白文星踮著腳,時而跳起來,妄圖穿過如高墻一般的人海,向內張望。 “先生,我們去右邊,右邊登記,那邊人少,不用排隊!” 桑濁此刻應該已經在樓內了吧,白文星與銀眷都依稀感受到了他的氣息。 他們的本意是先混進去再說,到了登記的地點,排在第一位的是白文星,那八只手的妖怪問他:“報名哪位飛升境?” “鳳瑤的那位?!卑孜男翘谷坏?。 后頭跟著的銀眷也說了句:“滄州?!?/br> 全員我演我自己。 前兩位都入地十分順暢,輪到姜染的時候就卡住了,那八只手很不耐煩地又問了幾遍,“選沒選好啊,南鳳瑤,北崇淵,滄州極寒,東瞑海,你要演哪一位?” “那就崇淵吧?!?/br> 剩下隊伍末尾的微生齊跟在姜染身后,隨意報了個:“東瞑海?!?/br> 八只手起先還登基地很認真,再回過神來一看,不得了,“你是修仙者吧,來演我們妖修界的大人物,合適不合適你心里沒點數?憑什么?” 微生齊僵了一會兒,回答他:“憑我氣質好,形象好,” 麻了。 他今夜在門口登記了百來位,還是頭一次碰到臉皮這么厚的。 這四位一進月初樓,就被有序地分到了四個不同的隊列里,每一個隊列,都對應著不同的競爭者。 就譬如白文星那一隊里,大多數都是女妖修,個子更是參差不齊。 “誒,你也來演鳳瑤妖主?”排在白文星前面那位拿手比劃了一下高度,這小丫頭剛剛到她胸口,“會不會太矮了點?” 白文星忙不迭地啃了滿嘴的糕點,脫口而出,“不會啊,她本來就這么高?!?/br> 本人在此,如假包換。 “你去過鳳瑤,見過她?她叫什么呀?”說起飛升境中唯一一位女性的飛升境,妖怪們都是滿臉興奮。 “她能知道什么?那幾位飛升境神神秘秘的,到現在連名字都無人知曉,咱們這等尋常妖怪,此生除非是晉升羅剎境,才有資格見到飛升境,見到飛升境之時,已是死期將至?!?/br> 正因如此,千百年來,見到飛升境真面目,且活下來的妖修少之又少。 也就導致無人識得飛升境,連他們的名字,也只能用他們的封地代為稱呼。 白文星將自己的兩個腮幫子塞得鼓鼓的,一臉天真地繼續發問,“那你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選?” 小丫頭吃起東西來的模樣有些可愛,不一會兒就成為焦點。 “月出樓內有一位殷管事,如今已是三千歲高齡了,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紀,據說當年有幸,見過全部的五位飛升境,這回就是他來選?!?/br> 另一位女妖修插嘴:“可是殷管事這把年紀了,已經老眼昏花了,再說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還能記得飛升境長什么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