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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這番強大的姿態重歸大業皇宮,故地重游,心中頗有感慨,只是見到陸乾,難免想起自己曾經被欺負的時光,心情不大好,下手也就重了些。 司雀雖面貌未改,神態卻與從前大不相同了,韶則臉上獨有的那份憨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精明。 若不是司雀的一聲“哥哥”,姜染竟不知道,銀眷在這世間還有血脈至親。 “我早已與仙界一刀兩斷,你這聲哥哥我擔待不起?!便y眷語氣不善。 銀眷對司雀的這一聲呼喚并不領情,他這個弟弟,從小到大都在與他爭寵,將他視作死敵,事事都想強壓他一頭,他對這個弟弟并無好感。 他脫離仙籍已久,一身仙骨已然重塑,妖氣沖天,不屑與他扯上半分關系,顯然是不想認這個弟弟。 司雀覺得自己被銀眷冷落了,自覺無趣,轉身要走。 “慢著?!?/br> 韶則在姜染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隨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跡。 饒是被司雀重傷至此,陸乾依然無法恨那個人。 司雀見陸乾一步步朝著自己靠過來,他的眼神始終落在他身上,讓他頗為不自在。 這家伙……不會到現在還以為他會念舊情吧…… 雖然……他在凡世當韶則的時候,確實與他親密,也對他頗有好感,可如今他們之間的身份差距,兼職就是云泥之別。 所以司雀在回歸后,第一時間就放下了這段感情。 如今見到陸乾笑著朝他走來,他又有些動搖了,若這家伙真的死皮賴臉地纏上自己,那他倒是可以勉為其難地幫他在自己麾下謀個一官半職。 豈料,陸乾卻當著他的面,一一打開了鳥籠,將最后幾只雛鳥捧到了他面前,遞還給他。 “你若放心不下這鳥,便將他帶回去養著吧,韶則……” “我是司雀!”對方語氣不善地糾正道。 陸乾抿了抿嘴唇,強行打氣精神,對他笑了笑,“既然你不認同你與朕之前的情義,那這大業皇宮,你以后不要來了,不要給朕任何幻想了?!?/br> 韶則的一番話,讓司雀出乎意料。 剛才他不過是打了他一掌,將以前被欺負的都還回來。 本以為陸乾會像個膏藥一樣貼上來,誰知對方竟然當面下了逐客令,讓他永遠也別來了? 司雀心中有些郁結,他如今是九重天上的仙人,好面子一些,愣是沒將情緒表現在臉上。 陸乾見司雀神情依然冷漠,咳了幾聲,喉間血氣翻涌。 “朕就當是,韶則真的死了。他將大業托付給朕,朕必然會好好打理?!?/br> 陸乾說著,又從袖間翻出一枚玉簪。 簪首是一只求愛的藍鵲,為了這仰頸長鳴的姿態,陸乾雕琢了很久。 司雀看到那枚玉簪,難免想起他還是韶則時的往事。 那日雨后初晴,山色明媚。 他與陸乾在御花園賞春,彼時陸乾剛修得人身,被堆積如山的政務壓地喘不過氣,強行被韶則帶出來休息。 為了早日處理完政務,陸乾在袖子里藏了幾張奏折,趁著韶則不注意的時候,拿出來看兩眼。 青空中傳來動人雀鳴,韶則開心地指著天空,“看,那之藍鵲在求愛?!?/br> 韶則不愧是鳥癡,對各種鳥兒的習性了解地十分清楚,滔滔不絕地拉上陸乾,一路追著那對藍鵲。 雀鳥們追逐鳴唱,最后落在樹梢上,彼此相依,輕啄著為對方梳理羽毛。 韶則出神地在樹下看著,仰頭的時候,露出線條清晰的下頜。 韶則看鳥,陸乾就看著韶則。 這短暫的春日時光,一幕幕重回腦海,司雀沒想到陸乾竟然會將求愛的藍鵲雕琢成玉簪,這是在用這種方式,向他求愛? 他下意識伸手去接,誰知手指剛剛觸碰到那玉雕的藍鵲,陸乾就將玉簪砸在了地上。 “如今配得上這玉簪的人,不在了,這簪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你走吧?!?/br> 藍鵲頭身分離,四散在地,悲慘至極。 司雀的手指顫了顫,最后握成了拳,不甘地收了回去。 他咬了咬牙,想說什么,話到嘴邊時,整個人已經被憤怒沖昏頭腦。 “這雀鳥姿態可笑,方才你若是真的送我,我也不會要的,砸了最好?!?/br> 他把書房里的鳥兒全部召回了自己身邊,在鳥兒的圍繞中,轉身離去。 陸乾目送著他離去的身影,直到看這他的背影完全消失,才吐出一口血,昏死過去。 這一夜,忙忙碌碌,姜染一直在幫陸乾療傷,他不大會安慰人,只能幫他緩解rou身上的痛苦。 他大抵了解了陸乾對韶則的情義,得不到,就一刀兩斷,陸乾愛恨分明,果敢決絕,只是他心里的傷,還需要時間慢慢治愈。 回到甘泉殿內的時候,已是天明。 桑濁閉著眼睛,蜷縮在踏上酣然入睡,即便身體長大了許多,臉上依然是稚氣十足。 先前譚幽被誅,按理來說屬于飛升境的修為會在譚幽死后迅速潰散,可姜染醒來后,卻沒有在寧川感受到任何潰散的修為。 那些修為約莫是被血rou吸納了,而這些血rou回歸到桑濁的身體之內,卻并沒有將修為傳給桑濁。 桑濁一日不開啟靈識,就一日無法cao控這些血rou完全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