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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警惕的掃了眼四周,她能嗅到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神識掃過整個焚家,不管查探多少次都顯示只有焚啟一個人。 “我和你沒什么好見的?!蹦ё鹄湫σ宦?,譏諷道,“藏頭露尾的,現在你的膽子這么小了嗎?” 回答她的是焚啟的一聲輕笑。 “進來吧,我們做個了斷?!?/br> 魔尊握緊長劍,盡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也依然被焚啟如今的模樣震驚了一瞬。 “有時候我真的不明白?!?/br> 焚啟伸出因為被焚家人怨氣侵蝕而露出森森白骨的手掌,蒼白的臉上露出奇異的笑容,配上他如今半截身子融進地上的血陣上的模樣,讓人不寒而栗。 這個笑容和他平時漫不經心的調笑不同,現在的他已經沒有退路,整個人都帶著一種詭異的瘋狂,就好像在燒紅鐵烙上起舞,不管腳下傳來的刺痛和濃郁的血腥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為什么你還不去死呢——” 話音未落,一團煜火猛地從角落竄了出來,以極快的速度朝魔尊沖了過去。 魔尊被焚啟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吸引了注意,如果不是過去經歷過太多次暗殺鍛煉出的反應力,恐怕這一個煜火打過來不死也要重傷。 “真可惜?!狈賳⒚鏌o表情的召喚出更多的煜火,與此同時由焚家人的尸骨構成的骨魃也紛紛破土而出。 躍動的煜火在焚啟面前跳動,映入他眼眸,勾起了了他心底對魔尊的嫉妒之火。 憑什么? 從見到魔尊第一面起他就再次感受到命運的不公,他拼上所有做祂的走狗,最高的成就也就渡劫一層罷了,周冬寒雖然比自己實力高一層,但同樣受制于天道,這讓他心里平衡了不少。 但魔尊不是。 她從一開始就有突破渡劫的天賦,從始至終都被天道蒙在鼓里,焚啟在嘲笑她無知無覺當了別人棋子的同時,何嘗沒有羨慕過她什么也不知道的天真。 焚啟不是沒有想過在魔尊殺了道侶后惡意的告訴她真相,但天道卻深知魔尊不會為自己所用,如果招惹了魔尊計劃就不能正常進行了,所以特意警告了他不要多生事端。 他這才沒有把事情真相告訴魔尊,只是心底因為不平衡的待遇而瘋長的恨意卻沒有因此減少半分,反而隨著年歲增長,壽元將近的恐懼、天道計劃的犧牲、不能突破的苦悶等等不斷積壓,他愈發痛恨那些天才,也愈發痛恨一無所知的魔尊。 對于深陷泥沼的焚啟來說,無知也是一種罪過。 “荒唐?!蹦ё鹈嫒艉?,一劍擊飛想靠近自己的骨魃,對焚啟不知從何而來的的怨恨只覺得可笑,她一躍而起,劍尖直逼焚啟項上人頭。 危險逼近,焚啟只是冷笑一聲,拂袖擊飛魔尊。 天光沉沉,這場戰斗才剛剛開始。 ………… “這里!師兄!這里又冒出來了!” 山腳下,觀瀾宗定時派了長老弟子清理從地里冒出來的骨魃,有江華留下的陣法讓他們還能有一退之地,但東洲其他家族就沒有這么好運了,前期的勾心斗角讓他們根本無法達成真正的合作,像座被圍困的孤島,茍延殘喘的守著自己本家。 顧賈觀禮后馬上就隨著父親趕回了觀瀾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鬼門關走過一遭,他似乎擁有了一定的煜火抗力,能短暫的接觸煜火,為此他主動請纓駐守山腳,甚至為了救同門弟子不惜撲身相救,那個浮夸的少年在血與淚中以驚人的速度成長成獨當一面的師兄。 “來了!”顧賈目光沉穩,將懷里救下的弟子交給身后的人,華而不實的衣袍被他拋之腦后,換上了平日里最嫌棄的粗布麻衣,如果秦陌羽在這里一定不敢相信這個人居然是顧賈。 沒有過多的臭美,甚至連滔滔不絕的嘴都好像被封上,惜字如金起來。 鳥雀撲騰著羽翼飛過東南兩洲分界,羽毛落到紅墻綠瓦上,一封封八百里加急信從各地送到沈昇的案桌上,身旁的油燈已經亮了三天未歇了。 沈渝如他所愿披甲掛帥的在皇城里四處奔波,嚴絲合縫的戰甲讓見到他的人都感到無比安心,來去匆匆的挺拔背影讓人根本猜不到這人居然是南國前不久還任性離家出走的小王爺。 越過南國的高山,河流淌進西洲的湖泊里嘩嘩作響,斗了幾代人的兩個門派在魔尊的安排下竟有了個相互扶持的任務,一邊嘲諷著對面太沒用,一邊把對方陷入危險的弟子拉出骨魃的包圍。 “喂喂喂!這都躲不過去,別修煉了,早點回家種田吧!” “你再多說一句,我就過去先把你嘴縫上?!?/br> “切!我就要說!你打我啊哈哈哈哈哈——” 寒風從西洲吹向北洲,落了場薄薄的雨雪,在這里生活了上千年的部落靠著熟悉的地形將骨魃牢牢擋在外面,任由風雪呼嘯,他們仍沉默的堅守在北地。 一場災難,見證了人性最卑劣的自私,也創造了無數不可思議。 他們之間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災難從何而來,不知道誰制造了這場災難,但他們都知道,這場戰斗關乎你我,都沒有后退的余地。 被逼到絕境的人們爆發出的驚人毅力,也在不知不覺的影響著極寒之地的戰斗。 是輸是贏,乾坤未定,一切皆有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