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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摩挲著竹牌光滑的表面, 罕見的面上無喜無悲,像一尊死氣沉沉的雕像。 天道對表現的不同尋常的焚啟警惕起來, 祂看著焚啟,寒聲道:“你不要告訴我,你后悔了?!?/br> 焚啟罔若未聞, 只是靜靜看著手里的竹牌, 答非所問的說道:“那孩子長的有幾分像我, 倒是難得?!?/br> “焚啟!”天道拉長了音調,聲音都尖利了起來, 像窮途末路的歹徒露出兇惡的本相,“你不要告訴我, 你那可笑的憐憫心又在這種時候出現了,你不是不知道!這是我們最后的機會!” 祂猛地湊到焚啟面前, 一把掀開黑紗,用沒有五官的臉直勾勾的盯著焚啟,像是要把焚啟的靈魂都給看透:“我是天道的化身, 他們不可能消滅我,但是你呢?你呢!你為我做的那些事要是被魔尊知道了,你說你能活下來嗎???” 焚啟的眼中依然是一片死寂,只是當天道說到魔尊時,他忽然往后倒去,靠著椅背看了天道許久。 久到連天道都開始有些不安,他才露出貫常的笑容。 ——那是一個漫不經心,好像十分溫柔,看久了卻覺得背脊發涼的笑容。 這個笑容就像一個信號,讓天道稍稍恢復了理智。 祂知道現在自己能倚靠的底牌只剩焚啟了,祂不能著急。 于是祂放緩了語氣,苦心積慮的勸說:“現在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你和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幫了我這么久,難道就甘心之前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流嗎?而且——整個焚家都是因你而興,只要你幫我成功化形,飛升后想再創造一個焚家輕而易舉,到時候所有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房間中靜得落針可聞。 良久,焚啟才輕笑一聲。 “是啊只要我想,隨時可以再創一個焚家?!狈賳o比諷刺的勾起唇角,直到現在他才明白一件事。 不管天道化形化的再怎么像人,祂也不是人,在祂人類的皮囊下心里只有無盡的怨恨。 “走吧?!狈賳㈤]眼長呼一口氣,像是把所有的不舍和最后的良知也一并隨著這口氣丟棄。 再次睜開眼時,他眼里已無喜無悲。 焚啟向焚家家主說明自己明天要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讓所有族人都帶上竹牌過來,不管年齡大小修為多少一個都不能少。 出于對血脈的崇拜,焚家一直崇尚內部通婚,這也是為什么他們在四洲中是隱藏的世家,當血脈稀薄到一定程度后就不再承認那是焚家人了,而且為了能更好培養下一輩,他們都住的很近。 現在焚啟一個命令,所有記錄在族譜上的焚家人都匯聚一堂,紛紛猜猜老祖叫自己來是有什么事。 人一多就難免哄鬧,就連族長出面維持秩序也難以阻止這混亂的局面,可當焚啟走上特意搭出的高臺,只是輕輕一個噓聲動作就讓底下的焚家人盡數安靜。 敬畏、崇拜、孺慕…… 無數雙眼睛注視著焚啟,他們都對這個從未見過面的老祖報以最理所應當的信任。 其實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不是嗎? 焚啟看著下面烏泱泱的人群,張開緊握的右手,掌心是一簇跳動的火焰。 “再幫我最后一次吧?!?/br> 他輕聲呢喃,麻木的將手中的火焰往下一拋—— 人群好奇的看著那從高處落下的火焰,甚至為了能看得更清楚往火焰落下的地方擁擠著,直到…… “啊——” 一聲慘叫劃破天邊,眼疾手快抓住了火焰的男人臉上的笑容還沒消失,就化作了燃燒的火人,被那鉆心的疼痛刺激得大叫。 在他旁邊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蔓延而出的火焰波及,相繼發出慘叫。 火焰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餓虎,在密集的人群里席卷開來。 不是沒有人反應過來想用靈氣阻擋,而是他們驚恐的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靈氣根本擋不住這奇怪的火焰,只能眼睜睜看著火焰將自己吞沒。 霎時間,原本歡鬧的聚會瞬間成了一場人間慘劇,尖叫與苦嚎聲遍布。 焚家族長萬萬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即使到了現在他也沒有懷疑焚啟,在火焰蔓延到那一刻他就沖進火焰里想救人,卻發現自己也拿這奇怪的火焰沒辦法。 他忍受著火焰灼燒皮膚的痛苦,哀求的看向高臺,仍想向焚啟求救—— 可造成這場悲劇的焚啟卻仍然坐在高臺,垂眸注視底下發生的一切,好像一切都在他意料之內。 族長愣住了。 隨后被他掛在腰間,無比珍視的由焚啟送給自己的竹牌,發出了瑩瑩紅光。 無數竹牌發出紅光,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陣法,像一只巨碗倒扣在焚家人頭上。 族長看見被火焰吞噬的族人妄圖沖出人群尋找一線生機,卻因為撞上陣法只能在哀嚎中化為灰燼。 火焰舔舐著他的皮膚,但最終摧毀他的不是這火焰,而是無盡的迷茫。 為什么? 這個問題,直到族長死去也仍未想明白。 焚啟沒有看見族長眼中的迷茫,卻看見了那天的小孩。 他矮小的身子在人群中跌跌撞撞的走著,在跌倒后沖天辮只剩一邊,他慌亂的懷抱著竹牌,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當火焰觸碰到他時,他連一聲哭喊都來不及就已化為灰燼。 焚啟伸出的手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他死死盯著小孩的方向,卻再不能向前一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