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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就朝繼準走來。 手剛要接觸到繼準的額頭,就被對方揮臂震開。 空氣中發出啪地一聲脆響,在誰都沒開口說話的情況下顯得格外清晰。 兩人皆是愣了愣,但還是繼準最先反應過來是自己情緒過激了。 他呼出口氣,恢復到平時的那副散漫表情,對譚璟揚不咸不淡道:真沒事兒,大概是昨晚上著涼了吧,回去睡一覺就好。 話畢,他又看了身后的程罪一眼,沖譚璟揚輕遞下巴示意道:別個專程過來給你送傘,不謝兩句? 趁譚璟揚回頭間隙,繼準轉身就離開了學校。 看著打車軟件上正在為你調遣周圍的車輛,繼準嚴重懷疑自己的單是被人給故意屏蔽了。 頭痛持續加劇,他甚至覺得眼前的景物都開始跟著變得模糊。 還是打電話給陳建業,讓他來接自己一趟吧。 繼準關閉打車軟件,改撥陳建業的手機號碼。 1836214 他皺皺眉,直看著屏幕上的數字表演起了影分身。 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電話,在此時居然橫豎都想不起后四位來。 呼吸越來越急促。 最后一刻,繼準的腦子里居然蹦出了一個一休哥在沖他眨眼睛,笑嘻嘻地說:休息、休息一下~ 而后眼前一黑,栽進了一個從后方及時迎來的懷抱。 穿過他胳膊下的手穩穩地接住了自己,接著便傳來股熟悉的白蘭洗衣粉混合著陽光的味道。 繼準朦朧間只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有段時間沒聞到這么令他安心的味道了。想念之余,心里竟又有些委屈。 果然,人在生病的時候都是脆弱的。 揚哥 喊出這聲的時候,繼準自己怕是都沒意識到。 從身后環抱著他的人聞言,身子同樣一僵。眼底的心疼隨著這一聲,徹底掩飾不住的流xiele出來。 他將懷里的人又抱得更緊了些,低聲在他耳邊哄慰: 乖,揚哥在。 雨一直都沒停徹底,忽大忽小地像是要把天完全下透。 輸液室窗外的燈下有只大肥蛾子,一直拼了命地想往屋里撞。 揮著翅膀,撞擊玻璃時會發出啪啪地響聲。 液體瓶中的透明藥劑順著導管緩緩流入體內,渾身的不適感也隨之一點點在減緩。 隔壁大嬸正吃著女兒遞來的蘋果,不時還朝他這邊看上兩眼。 當繼準又能感受到這一切的時候,第二瓶液體已經輸到過半了。 嬌姐一看繼準醒了,趕緊伸手過來摸他的額頭。而后拍著胸口連聲說:哎喲老天爺,可算退燒了!我的鬧兒啊,我的乖,你現在覺得好點沒? 陳建業交完費回來一見到繼準,也忙湊他到面前。按著嬌姐的肩長出了口氣,擦擦額上還沒消掉的汗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接到你同學電話的時候可把我倆給嚇壞了! 同學 繼準的眼神從迷離逐漸恢復清明。 想起那個若有似無的擁抱,他的瞳孔驀地聚焦。 這么說是譚璟揚送他來的? 我那同學呢?繼準開口,嗓音因咽喉水腫而變得沙啞,弄得他自己都愣了愣。 還特碼挺性感。 我讓他們先回去了。嬌姐擰開保溫杯送到繼準跟前,來,把藥吃了先。 他們?程罪也跟著來了?繼準心道。 陳建業接話過來:對,有個應該就是你們班那班長吧。小伙子人不錯,一直在旁邊守著你就是不愿走,還是你媽跟他說外面下雨,讓他們早點回家才離開的。 提到譚璟揚,陳建業頗為贊賞地頻頻點頭:是個當領導的好苗子。 輸完這瓶就能回去了。嬌姐抬頭看了看液體的刻度,這兩天就在家歇著吧,等病好全了再去學校,別再把班上同學給傳染了。 唔。繼準瞇著眼望向天花板,覺得自己越來越弄不明白譚璟揚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一面躲著自己,不咸不淡、愛搭不理。一面又把自己送到醫院,跟忠犬八公似的守著不愿離開。 即便是要維護班長面子在人前做戲,也未免太全套了吧。 他用一只手摸出手機看了眼,他和譚璟揚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那天他去黑子店里的時候。譚璟揚連發幾條問他在哪兒?是不是出事了? 突然又想起對方拎著鋼管,匆匆趕到電玩廳門口,將自己翻來覆去檢查有沒有受傷的樣子,繼準淡淡挑了下唇,眸光也跟著變得柔軟。 嬌姐見狀趕忙又摸摸繼準的頭,跟自己的比對了下,莫名其妙道:這孩子自個兒在那兒傻樂啥呢?別是發燒給腦子燒傻了吧? 陳建業:沒事兒啊鬧,就是傻了爹也養你。 繼準翹著腿打了個呵欠:那可真就成地主家傻兒子了。 行了別嘮了。嬌姐起身,我去叫護士拔針,老陳你去把車開到門口,不敢再讓鬧鬧淋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