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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藍白校服的偽裝讓他看起來少了幾分書卷氣,一雙鳳眼半垂著,眼尾卻又不似一般鳳眼那樣上挑,倒更多出了些隨性和疏懶。 繼準還注意到譚璟揚在喝酒時有個小習慣,就是拿酒杯的時候,食指總習慣性地在杯子上輕叩兩下。他的手長得挺好看,骨節分明,十指修長,只是腕上的一道傷疤很是顯眼,看樣子,該是舊傷。 那只好看的手伸到繼準眼前打了個響指,傳來了對方低沉的聲音:你干嘛? 啊,這家有主食么?米飯面條什么的。繼準眨眨眼,隨口道。 譚璟揚看了繼準片刻,才開口說:有手搟面。 繼準點頭:那我要一碗。 譚璟揚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你還挺能吃。 一旁的小譚樂聞言,趕忙也舉起了手:我也要一碗! 你行不行啊?譚璟揚順手揉了下譚樂的頭,別吃多了半夜又不消化。 我還餓著呢!譚樂摸了摸肚子。 繼準從兜里翻出煙,站起身來:我出去抽根兒煙啊。 干嘛還要出去抽?接話的人是譚樂。 雖然這才是第一次見,但繼準還挺喜歡這虎頭虎腦的小孩兒的,隨即沖他笑了下,語氣熟絡道:這不是怕熏著你嘛。 我不怕,我哥平時也當我面抽的。 咳。譚璟揚清了下喉嚨,吃你的,別亂說。 繼準忍不住樂了,故意拖長了聲調哦了一聲。 煙酒不分家啊,班長。 別欠啊。譚璟揚又喝了口酒,喉結滾動了下。 繼準沖他晃了下煙盒:一起? 譚璟揚點了下頭,而后跟譚樂交待了句:面來了叫哥一聲。 接著便起身沖外面揚了揚下巴,示意繼準出去。 兩人一前一后地來到了店門外的屋檐下頭。繼準遞了支煙給譚璟揚,譚璟揚接過熟練地叼在嘴里,又側頭借著繼準的火機將其點著,夾在指間深深吸了一口。 嘖,一看就是老煙槍了。繼準也跟著點燃煙,半開玩笑道,就這姿勢別動啊,等我給你拍下來,明兒發班級群里。 譚璟揚彈彈煙灰,語氣調侃道:那我就說是繼準逼我的,敢不聽他就要霸凌我。 我cao,要臉嘛您?!繼準被氣笑了。 譚璟揚無所謂地聳聳肩:不然你試試,看你的照片和我的說辭哪個更有說服力。 繼準抱了抱拳,得,您是老戲骨,我是小菜雞。 譚璟揚斜靠在墻上,微微抬頭看了下天色,道:像是要下雨的樣子,你家住哪兒?待會兒怎么回? 西城。繼準彈了下煙灰,沒事兒,我叫個車。 西城譚璟揚勾了下唇角,住別墅啊。他將煙湊到嘴邊又抽了口,還真是個少爺。 喝了些酒后的譚璟揚嗓音聽起來比平時更低沉,還有些沙啞。不像陳建業,每次喝完酒后嗓門都大得跟貨車喇叭似的,一說話整棟屋子都跟著顫。 譚璟揚最后又抽了兩口,將煙捻滅道:對了,明天月考,你知道吧。 我還真不知道。 也是。譚璟揚點點頭,你那會兒跑廁所抽煙去了。他說完從墻上蹭起身,不過你剛來,第一次沒考好也沒事兒。 繼準看著譚璟揚這副樣子直想笑,小臟館子前叼著煙聊學習的班長,他平生也是第一次見。 話說你那天那一頭小白毛的造型,挺燥啊。繼準也掐滅了煙頭說。 別提了,讓人坑了。 譚璟揚的眼底劃過一絲尷尬,末了又忍不住地再次低聲吐了句,cao了。 于是繼準就又有點想笑,眼神無意間又掃過譚璟揚腕上的傷疤,想了想,還是沒有直接問出口。他這人有時候貧是貧了點兒,但分寸感一般還是拿捏得挺準的。他和譚璟揚,還沒到那份兒上。 哥,面好了!屋里傳來譚樂脆生生的嗓音。 走吧,吃完了就抓緊回,明天還上課呢。 待譚璟揚說完,兩人還是保持著先前的距離,一前一后地回到了飯館兒里。 三個人吃完飯后已是半夜十二點了。天空果然開始下雨,繼準在嬌姐的奪命連環call下,趕緊叫了個專車。 你們住哪兒啊,上車我捎你們。繼準說。 譚璟揚:不用,我們就住這附近,你快走吧。 繼準點了下頭,也沒再強求,他鉆進車里對專車司機道:師傅,春和花園。 請系好安全帶。司機說完發動了油門,車子迅速消逝在了雨幕中。 目送繼準離開后,譚璟揚才返身回去結了賬。一低頭就看到撞在他腿上已是昏昏欲睡的譚樂。譚璟揚輕嘆口氣,將譚樂背了起來,而后撐著傘緩步走入了一條細窄的小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