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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姐聞言,語氣緩和了些:成了? 陳建業拍拍胸脯,你家老陳出馬,還有辦不妥的事么? 嬌姐哼了聲,雙手抱臂解氣道:就是,仗著親戚關系在那兒徇私舞弊,咱家鬧兒還不樂意待了呢。你倆餓不?我讓張姐把菜熱熱? 我吃了,鬧鬧還沒吃呢。陳建業道。 嬌姐給繼準遞了雙拖鞋,突然看向他的下巴一愣:你臉怎么了? 繼準佯作無所謂道:磕馬路牙子上卡禿嚕皮了。 嬌姐在繼準后背上拍了下,有一搭沒一搭地數落道:一天到晚的沒正行,快洗手吃飯了! 繼準就著條清蒸鱸魚吃了一碗飯,又喝了點雞湯后便上樓回了自己房間。 他先是將空調打開,隨便選了個經常聽的歌單放起音樂,而后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盤腿坐在床上用干毛巾擦著頭發。 門外傳來噌噌噌得扒門聲,聽頻率不是嬌姐也不是陳建業。繼準起身打開門,只見包包叼著個吹風機杵在他面前。 把頭發吹干再睡覺!嬌姐的聲音從她的房間里傳了出來。繼準拾起吹風回屋,包包便也借著機會跟著他溜進屋里,在地毯上躺了下來,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 繼準也沒再將包包趕出房間,他把空調溫度又往上調高幾度,擰滅臺燈鉆進了被窩。 遮光窗簾留了個角沒關嚴,間或有車輛經過,照得天花板上的一角亮起又滅掉。包包像是做了什么夢,前爪在地毯上胡亂刨了幾下。 繼準探頭看了它一眼,見沒有醒,才又重新躺好。就在他意識漸漸模糊時,腦海中突然又閃現出了那個銀頭發的人。他猛地清醒過來,倏地坐起身。 就說一定忘了件什么事吧! 他今天告訴那人自己在六中,還說要是躲的話就給對方當孫子!現在他猝不及防地被轉學了,要是那人真到六中門口去堵他還沒堵著,豈不會以為是他怕了?! 繼準的目光略夾著思索,看向天花板上的那塊光斑。他舔了下腮幫,端起床邊的水小口抿著。 算了,又能怎么著?反正這輩子倆人估計也就只見那么一面。要是對方真就認死理兒,跑去黑子那兒找麻煩,他也鐵定賺不到什么便宜。 念及此處,繼準當即寬了心,一陣睡意重新蒙了上來。 一夜無夢。 五一假期轉瞬即逝,期間繼準除了跟陳建業一起跑去水庫釣了天魚外,基本都在屋里頭待著。黑子帶他女朋友旅游去了,趕著五一爬黃山,也不知道究竟是去看景還是看人。 路虎跑來他家看了個鬼片,據說在日本上映的時候嚇死過人,但繼準覺得還挺沒勁的。 臨開學的那天晚上,嬌姐塞了盒進口巧克力到繼準書包里,囑咐道:換了新環境,記得跟同學們搞好關系。想了想又說,這話我都不用交待,你小子最擅長的就是糾集死黨,不務正業。 倒也不必這么說。繼準躺在沙發上,耷拉著一只手擼著包包的腦袋,畢竟是你親兒子,給他留幾分薄面吧。 嬌姐作勢在繼準胳膊上擰了把,笑罵道:我就是太給你臉了!對了,新校服已經給你擱屋里了,比六中的好看! 繼準揉揉鼻子:拉倒吧,就只有?;崭械牟灰粯?。 嬌姐從果盤里捏了塊橙子:我兒子肩寬腿長,穿啥都帥! 這句繼準沒再還嘴,他愛聽。 先上樓了啊!繼準從沙發上爬起來,上了二樓。 早點休息。嬌姐吃著橙子說,明天王叔開車來接你。 三中的校園沒六中的大,但綠化卻比六中好了不少。夏天的天亮得早,繼準走進學校時,陽光恰好從樹蔭間灑在乒乓球案上,留下暖暖的斑駁。 先前六中的教導主任總怕學生躲在樹林子里干些不該干的,于是直接將校園里的樹全都砍了,種成了小葉黃楊。就好像沒了這些樹,學生就會專心搞學習似的。 新班主任是個三十來歲的女老師,姓馬。穿了件黃底白點的連衣裙,說話的語氣抑揚頓挫,看著就像教語文的。 繼準單肩挎著書包跟在她身后進了教學樓,在高二(3)班門口停了下來。班主任拍拍繼準的肩,先進入教室站在了講臺上,隨即兩手往桌上一撐,看著下面的同學也不說話。 原先因為要來插班生而躁動的教室,在班主任的沉默中漸漸回歸了安靜,這大概也是老馬能成為班主任的原因。 她清了下嗓子:知道你們一個個都消息靈通,我也就不多介紹了,讓新同學自我介紹吧。話畢,她沖繼準點點頭,示意他到講臺前來。 繼準不太喜歡這樣的流程,不由得加快了介紹語速。 繼準:繼準,繼續的繼,準確的準,六中來的。 毫無意外,教室里的嗡嗡聲隨著繼準的介紹再次響起。女孩子們的嗓音普遍要高些,因而她們難掩激動的聲音也聽得更清楚。 我去,帥欸 六中之前有這樣的么? 我的菜我的菜,簡直長在我的審美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