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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他降低了御風飛行的高度。 也就在這時,江臨發現了鐘未晚。 他最開始并未留意,畢竟地面上的人多了去了,然而其中那個身著麻布衣衫的年輕男子,卻正巧抬頭望向他的方向。 雙方視線交匯。 江臨瞇了瞇眼,腦海里冒出一個念頭這家伙長得還挺漂亮。 與周圍的荒山野嶺格格不入,更像是應該出現在世家高閣的雅間內,憑欄眺望,焚香撫琴。 在這之后,則是某種難以言說的熟悉感,如同霧里看花,令他生起些許好奇之心。 對視之中,鐘未晚率先移開視線,后退幾步,隱匿于山脈陰影下。 這對江臨來說不是問題。 自從穿越進來以后,他便發現自己的視力變得極好。極目遠眺時,甚至能夠看見幾千公里外的天劫雷動。 如果用這世界的概念來說,他的神識強度已經超越了一至九重境,可以與半步飛升的修士相媲美。 真正的問題在于,即便他再怎樣認真地打量對方的相貌,也一時想不明白熟悉感究竟從何而來。 江臨很不喜歡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 他猶豫一瞬,降落到了地面上。 我的天,這里發生了什么?他佯裝驚訝道,環視四周后面露關心之色,諸位道友可還安好?需要我幫忙嗎? 此時的梅溪舟已經去到鐘未晚身邊,并確認他沒有因為方才黑色大蛇的偷襲而受傷,心中松一口氣。 聽見江臨的聲音,她回身說道:多謝道友關心,我們都沒事,只是因為先前合力制服這山魅,多少有些疲憊。 江臨點頭:原來如此,無事就好。 他頓了頓,又說:只是這兒地處荒僻,諸位看起來也暫時不好行路,要不讓我做個順水人情,你們要到哪里去? 梅溪舟一愣,連連擺手:這怎么好意思,我們萍水相逢,自然不能勞煩道友 算不上勞煩,相逢即是有緣,江某我最喜歡結交朋友了。江臨笑了笑,而且貴宗長老對我有恩,我載你們一程,于情于理都是應當。 梅溪舟有些意外:道友知曉我們的出身? 并不難辨別。江臨指著她佩劍上垂落的劍穗,我曾有幸在萬劍山住過一段時間,你們的劍穗盡管每個都造型不同,但無一例外都蘊含著同樣的靈術氣息,應該是文長老的杰作罷? 梅溪舟訝然:確實是文長老親自為門內弟子制作的。 江臨:我還記得她當年曾被掌門要求立下心魔誓,此生劍道不突破七重境,便不會再碰手工制品看來需要道聲恭喜了? 梅溪舟搖搖頭:文長老找人替她解了心魔誓,從此沉迷手工制作不可自拔。 說著便笑出了聲,抬眸望去時,對面的江臨也含著笑意,仿佛對此早有預料。 雙方的距離感一下子拉近不少,而她對江臨的說辭也信了七八分,畢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如此自然地談起文長老的過往。 江臨適時從袖中取出一枚核桃大小的方舟,拋向空中,變化成足有兩層樓高的飛行寶物,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各位有請,我們可以邊走邊聊。 梅溪舟確實累了,在場所有人當中,她應當是精神消耗最嚴重的一個。誅星劍陣體量龐大,錯綜復雜,作為主劍所要承受的壓力自然比其他陣位要多得多。 她看了看其他同門,也沒有誰提出反對意見。 那便先提前謝過道友的相助,請將我們送到鄞海城。梅溪舟拱手行了一禮。 江臨微笑:不必客氣。 他站在飛舟門邊,等待受傷的年輕劍修們相互攙扶站起,期間視線數次投向默不作聲的鐘未晚,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究竟是什么時候見過這樣一張臉。 結果直到包括許老在內的所有人都登上飛行飛舟,鐘未晚都沒有動作。 微胖的少年扒在精美的雕花橫欄上,朝他喊道:你快上來,我們要出發了! 鐘未晚搖頭:我不去鄞海城。 江臨笑容不減:道友想去哪里,盡管和我說便是,我總不好留你一人在此。這飛舟速度不慢的,你要到天涯海角都沒問題,讓我送你一程。 多謝。鐘未晚頓了頓,神色認真道,但我沒打算去天涯海角,道友不必相送。 江臨: 江臨不好強求,最能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道友一路小心,我們有緣再會。 鐘未晚目送著飛舟升空而起,旋即轉頭看向不遠處,那里正躺著山魅的尸骸。 這種邪物原本不具備真實形體,靠著吸食陽間血氣所凝聚出來的身軀不能持久,不過短短片刻便已紅rou化作枯骨,完全看不出來原本的面貌。 不過鐘未晚清楚記得,此物有著一張屬于柳風的面孔。 柳風是當年圍攻他的其中一人,笑容爽朗而真摯,過去經常跟在他身邊喊他大哥,也曾同他共患難,寧愿舍棄自己的性命都要將他推出兇險萬分的鬼河。 結果他最后卻是下的死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