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說他是直男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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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溫白覺得,自己不能再眼睜睜地放任黑霧傷害徐嘉珩。 其實還有一點,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這大概是喻溫白第一次,被人劃分到「朋友」的范疇中——這樣的體驗,是過往二十年都不曾有過的。 不再猶豫,喻溫白朝對桌的人道:“徐嘉珩,能來陽臺一下嗎?!?/br> “我有話想對你說?!?/br> 徐嘉珩動作一僵。 才過了一個下午,又發生什么了? 兩人先后走進寢室外的小陽臺,關上隔音的玻璃門,讓本就不寬敞的空間立刻變得狹窄。 尤其是徐嘉珩個子高,給喻溫白騰出位置后,人只能委屈站在掛起晾曬的衣服下,頭頂貼著衣架,畫面顯得有些滑稽。 陽臺上一片寂靜,徐嘉珩率先開口:“如果是因為論壇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多想?!?/br> “嘴長在別人身上,你控制不了?!?/br> 喻溫白點點頭,他連論壇都找不到,當然不在意。 他想說的是另一件事。 “徐嘉珩,我今天查過了,”他俊秀深邃的五官被余暉照映,更顯膚色冷白,眼睛很亮, “我暫時沒辦法和你做直男朋友?!?/br> 他抬眸認真看著徐嘉珩,眼底有幾份虧欠:“我應該,不是直男?!?/br> 徐嘉珩:“?”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心意和決心,”喻溫白放輕聲音,小心詢問道,“可以再給我點時間,現在只是牽手嗎?!?/br> 徐嘉珩沉默片刻,謹慎道:“......就只是這些嗎?!?/br> 喻溫白:“?” 青年淺棕色的眼瞳滿是不解,澄澈干凈的看不出一絲悲傷,徐嘉珩長出口氣,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 幸好只有這些。 幸好喻溫白只想說他不是直男。 天臺跳樓的場景太過震撼,下午和喻溫白分別后,他滿腦子都是男生站在天臺上,眼神空洞對他說的那句「你很討厭我碰你嗎」。 回神過來時,人已經尾隨喻溫白到教室門口,看著他上課后才趕去自己教室。 現在聽到喻溫白的答案,徐嘉珩的第一反應不是逃避,而是發自心底的感到慶幸。 甚至連「牽手」的請求,都跟著變得順耳起來。 直男不直男的,還有什么好計較呢。 “可以?!?/br> 徐嘉珩是行動派,說話間就拉過喻溫白的手,像上次那樣放進衣服口袋:“這樣可以嗎?!?/br> 喻溫白的手真的很軟,小小一只放在手心都能把玩,冰冰涼涼的。 心里的重擔放下,徐嘉珩臉上終于露出點真心實意的笑意。 高瘦挺拔的男生背靠著陽臺石欄,在落日余暉中勾唇笑的恣意,柔軟發絲隨著晚風輕晃,安靜美好的像是一幅畫。 如果忽略掉他擺弄喻溫白手指的小動作的話。 “喻溫白,”卸下心里重擔,徐嘉珩又如常拖著音調,懶懶喊人名字,“你手為什么這么軟啊?!?/br> 作者有話說: 喻溫白(看完視頻):我不是直男; 徐嘉珩(更加篤定):他果然不是直男。 第7章 “喻溫白,你手為什么這么軟啊?!?/br> 兩人握著手,喻溫白正低頭專心轉移煞氣,幾秒鐘后才反應過來,徐嘉珩是在和自己說話。 “很軟么,”喻溫白不太懂這些,微涼的指尖微動,“我沒有和人握手的經驗,你是第一個這樣說的?!?/br> 徐嘉珩發現,喻溫白說話時習慣直視對方眼睛,清貴而冷感的氣場自帶壓迫感,讓不熟悉的人望而卻步。 實際上他的眼睛非常漂亮,在天色漸暗的落日時分亮晶晶的,像是蓄滿碎鉆的銀池,會目不轉睛地盯著人看。 口袋里冰涼涼的手偷偷動了下,徐嘉珩感覺到有手背蹭過他掌心,皮膚的觸感細膩柔軟。 四目相對,他突然忘了要說什么,偏過頭咳嗽一聲,然后就聽喻溫白的胃發出微弱的抗議聲,在安靜的陽臺上格外清晰。 徐嘉珩順勢轉移話題:“沒吃飯?” “沒有,”喻溫白搖頭,“一直在查什么是「直男」,準備現在去?!?/br> “......” 徐嘉珩聽人一臉認真地解釋,莫名想笑:“一起去吧?!?/br> 喻溫白點頭說好,準備回寢室時,發現徐嘉珩還牽著他的手,臉上再次露出猶豫的表情。 他也不催促,靜靜等人開口。 果然很快,徐嘉珩就提議道:“牽手的事,可以僅限于私下里么?!?/br> 他倒是無所謂閑言碎語,但天臺的事情剛過,論壇上的人又喜歡撲風捉影,喻溫白目前的心理狀態,顯然不適合處于風暴中心。 徐嘉珩不想自找麻煩。 “好?!?/br> 喻溫白十分配合,將手從口袋中抽出來:“我不會讓別人知道的?!?/br> 徐嘉珩覺得喻溫白似乎誤解了他的本意,不過也沒多想,兩人一先一后從陽臺出去,拿衣服準備去食堂。 “怎么又去食堂?”游戲角色再次回到泉水老家,齊東摘下游戲耳機,“珩哥,你不是才吃過晚飯么,又餓了?” 徐嘉珩挑眉:“長身體,不行?” “您都快一米九了,再長我們還活不活了,”齊東看著界面變灰,笑瞇瞇道,“珩哥快去快回,晚上記得帶小弟上分?!?/br> “回來再說?!?/br> 徐嘉珩把帽子往腦袋上一扣,站在門口,看著喻溫白套上米白色的外套,拿上飯卡就直接出門。 一路上,喻溫白都在和外套拉鏈作斗爭。 衣服是師父三四年前送給他的,洗得有些褪色,但喻溫白很喜歡;唯一不滿意的,就是拉鏈底部掉了個齒兒,系起來有點麻煩。 等他終于拉上拉鏈,抬頭發現被甩開一截,徐嘉珩正站在離他十步遠的位置。 宿舍去食堂的小路兩旁沒有路燈,徐嘉珩怕他看不清就遠遠招手,示意他過去。 喻溫白快步上前,呼氣時嘴里呼出白霧,寒冬凜冽的晚風吹亂他鬢角的碎發,涼氣順著領口往身體里鉆,身體跟著輕輕抖了抖。 “冷?” 徐嘉珩從上到下打量他一圈,抬手取下頭頂的鴨舌帽,輕扣在喻溫白頭頂擋風:“臉都凍白了,剛才握你手也冷,下次多穿點?!?/br> 鼻尖充盈著薄荷清香,喻溫白想解釋臉白和手冷只是體質問題,話到嘴邊沒說出口,指腹無意識地相互摩挲著。 “徐嘉珩,”帽檐遮擋視線,喻溫白抬頭認真道,“你是個好人?!?/br> 徐嘉珩勾唇樂了:“謝謝你啊?!?/br> “不客氣,”喻溫白搖搖頭,想想自己不能白受人好意,環顧四周后再次仰頭看人,明亮的眼睛閃爍, “所以,現在要牽手嗎?!?/br> —— “籃球隊替補?” 下課鈴回蕩在走廊,趕著去下節課的學生們相繼離開,很快,偌大的教室內就只剩寥寥幾人。 喻溫白下節課是藝術賞析,教室就在走廊對面,并不著急過去。 他在座位上將書本收好,抬眸看著面前的盛霖和身后女生,不確定他們的來意:“我不會打籃球,也不明白你的意思?!?/br> “只是替補啦,不用真的上場?!?/br> 說話的是夏敏,是上次解剖課受喻溫白照顧的同組女生,性格大大咧咧:“就是我們想麻煩你——幫咱們院宣傳一下?!?/br> 幫忙宣傳? 喻溫白擰眉,還是不懂。 “這么說吧,因為你長得漂亮,站在那里就有人來看比賽,”盛霖用手撥了下披肩長發,直截了當道,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論顏值,整個t大也就你能和徐嘉珩對抗了?!?/br> 籃球賽設置在冬天的下場,就是大家都懶得出宿舍,每次比賽都坐不滿人;直到徐嘉珩去年加入工院籃球隊,有他的比賽才場場爆滿。 最過分的一次,是去年決賽的時候對戰商學院,結果整個兩隊的觀眾席全是來看徐嘉珩比賽的,鋪天蓋地都在給工院加油,商學院來支持的人還沒上場隊員多。 作為球隊負責人,盛霖決不允許同樣的情況,發生在自家球隊上。 比賽可以輸,氣勢絕不能落下。 盛霖雖然心里膈應天臺撞破兩人卿卿我我的事,但不得不承認喻溫白確實好看,而且他平時除了話少點,沒別的問題。 “我們和工院就一場比賽,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盛霖進一步解釋,“你只需要配合拍個宣傳照,比賽當天到場就可以?!?/br> 喻溫白倒是有時間。 但他不懂,盛霖為什么會找上自己。 他知道球隊找替補的目的,是為了吸引學生觀賽,但他完全比不上徐嘉珩在t大的受歡迎程度。 都不用說時常有人表白、或是朋友遍地,喻溫白所有的人際關系,都只限于寢室三個室友,以及記不住名字和臉的同組同學。 至于長得好看,他就更覺得奇怪——從小到大,從沒人夸贊過他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