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嬌百味 第1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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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的二人同時一僵,隨即骨碌碌滾落在地,繼而手忙腳亂整理衣裳。 忙活了一整夜,他們居然把極其重要的一件事拋諸腦后! 今日可是柳太嬪抵達行宮的日子! 顧逸亭叫苦不迭。 與準婆婆首次見面,她卻在未婚夫的床上睡過了頭,請問她的形象還能挽救嗎? 她已顧不上沒來得及準備的新糕點,倉皇失措地重綰發髻,插上珠翠,穿上昨日那銀紅褙子。 偏生此處無任何胭脂水粉,她只能草草洗了把臉,素面朝天示人。 宋顯維比她還尷尬。 無論怎么遮擋,腹下數寸的蓬勃景象就是不肯示弱。 這不充分暴露了……他是為與未婚妻廝混,才沒恭迎母親? 事到如今,二人不得不硬著頭皮相迎。 出了臥室所在的暖閣,宋顯維以袍袖遮蓋腰腹處,走路姿態略顯古怪。 顧逸亭則兩手空空,茫然不知所措。 被領入炭火融融的前廳,小情侶當即朝客座首席的翠裳麗人施禮;座上麗人起身還禮,細細打量二人,慈眉善目間不含怒色,反倒暗藏戲謔。 “娘……兒子沒想到您今兒來得這般早?!?/br> 話音剛落,宋顯維又覺不妥。 都中午了!柳太嬪長居的北山離鏡湖行宮僅隔了一座山和一面湖!一個時辰的路程,哪里早了? 柳太嬪莞爾:“阿維長大了,開始嫌當娘的來得太早?” 宋顯維窘迫得想挖個洞自埋。 柳太嬪將目光放在顧逸亭的嬌容上,柔聲道:“亭亭,來,坐這兒……這大半年來,阿維每回來探望我,總能把你掛在嘴邊說上半日。今日雖是你我初見,我已覺著好生熟悉呢!” 顧逸亭受寵若驚:“太嬪娘娘見笑了?!?/br> 宋顯維生怕她拘束,急忙湊到她耳邊:“你別怕,我娘特別好說話,只要你不當著她的面打罵我就成……” “我什么時候打罵……”她話未道盡,目睹他微微發紅的左臉,慌忙把余下的“你”字咽進肚子里。 柳太嬪眼見二人當眾耳鬢廝磨,不怒反而竊喜。 她一生中與眾嬪妃同享帝王恩寵,偶有寥落感傷,卻不能對外表露。 知兒子對此不解和困惑時,她曾軟言開解勉勵,讓他成年后對待所愛女子始終如一,才不會讓心愛之人陷入她這樣的苦惱。 也許她這一番話根植于宋顯維心中,以至于但他迷上一人后,便執著得驚人。 所幸他所愛的女子,容姿不凡,凝望他時,眼中柔光滿滿。 溫馨甜蜜的氣氛之下,柳太嬪哪里還會追究他們遲來的怠慢? 閑聊一陣,顧逸亭越發放松,好奇宋顯維都對柳太嬪說了什么,笑問:“太嬪娘娘,他該不會說我壞話吧?” “怎么會?夸你還覺詞窮呢!”柳太嬪笑望眼前的一對璧人,正如宋顯維先前所言,友善且無架子。 顧逸亭心底泛起淺淡的哀傷,又萬分慶幸——這一世,柳太嬪尚在人間,該好好享福了。 吃吃喝喝聊了一陣,宋顯維親送柳太嬪至隔壁的疏桐苑歇息后,才與顧逸亭悠哉悠哉步往讀鶴園。 他們并不急于回去。 只因前方等待的,已不全是溫情脈脈的家人。 ***** 二人大搖大擺歸來,宣稱先一夜,顧逸亭被行宮宮人拐至偏僻處,幸得宋顯維路過相救。 這離奇的說辭,聽起來更像是為掩蓋未婚夫妻夜間幽會的蹩腳謊言。 偏生他們態度磊落且神色凝重,倒無多少繾綣過后的羞澀與心虛。 宋顯維留下女護衛輪值,尚書夫人和陳氏等不明就里者倒還罷了,顧尚書和顧仲祁則認出,兩名青年女護衛竟是熙明帝的隨身近衛,不由得肅然。 ——寧王對未婚妻愛護到何種程度,才不惜動用女帝的心腹來保護? 顧逸亭仍舊是昨日那套裙裳,除去發飾少了兩件、狐裘蹭了點灰、拖裙微起皺褶,其余尚算得體。 她送別宋顯維后,環視四周,神情淡漠:“jiejie在何處?可安好?” 顧盈芷的徹夜不歸與詭異哭泣已讓眾人深感狐惑,再觀顧逸亭態度大變,顧尚書等人心知有異,如實說了。 顧逸亭眸色一冷,閑聊幾句,將正在受罰的碧荼領回房。 碧荼昨夜陪顧逸亭外出散步,遇兩名宮人傳話后,匆忙回來報信,再去追時,已沒了主子的影子。 她因地位低微,未經傳召不得進入主殿范圍,暗恨自己笨拙沒跟上;當夜見顧逸亭遲遲未回,整夜擔驚受怕未能眠;晨來再得悉自家娘子失蹤,嚇得哭了出來,立馬被陳氏抓去關禁閉。 此際被顧逸亭帶回,她惶恐不安,撲通跪倒在地。 “碧荼,你先別忙著跪,起來說話,如實回答我的問題?!鳖櫼萃ぷ诖斑叾涕缴?,表情難辨悲喜。 “是?!北梯贝箿I起身。 “你昨兒替我送點心去給寧王殿下,可還記得,外層包裹的綢緞是什么顏色的?” 碧荼大驚:“難到……送錯了?他們從各處攢了些大小合適的緞子,說是繡有金絲的黃緞子留給貴人,便用來裹住您親手擺放的那盒……您也曉得,我一向不大能辨認黃藍色,恰巧大房娘子為符世子準備的又是藍色,可我送去前,一再確認過的……怎么會錯了?” 她情急之下,一番話說得顛三倒四。 顧逸亭已捕捉到至關重要的信息——確實是jiejie所備,也確實與符展琰的弄混了! “你向誰確認?” “……額,尚書府的青溪、紅澗、藍凌,難不成……她們仨耍我?” 顧逸亭禁不住笑了:“若我沒記錯,她們與綠湖是一伙兒的,想借機使壞,以報復你作樂,也未必不可能?!?/br> “太可惡了!”碧荼恨得直咬牙,“小娘子,殿下是否動怒?我、我這就去請罪!” 顧逸亭微笑:“無妨,他沒吃上我擺的,可梅花酥不都是我做的嗎?” “不能便宜了那幾個丫頭!我得找機會要個理去!”碧荼瞪眼,滿臉忿然。 這回,顧逸亭沒再制止。 先讓丫鬟們鬧騰幾下,把事情抖出也好。 她固然想與堂姐當面對質,得知其歸來后躲在房中飲泣,料想對方已自食其果。 行宮內耳目眾多,若真把此事掀個底朝天,一旦傳了出去,不單有損顧尚書的名聲,更破壞兩家多年的親密關系。 她可以不再把那人當成姐妹,但其他親緣關系,她能不傷害,盡量不去傷害。 畢竟,她在穗州把四叔一房人打得沒法翻身,如再毀了大伯父一家,只怕整個顧氏家族從此難以支撐。 因此,顧逸亭暫且隱忍不發,等待宋顯維搜集更多證據。 當日,顧盈芷借身體不適,房門也沒邁出一步。 顧逸亭依稀記得,上輩子情況實則類似,然而她自顧不暇,沒往心里去。 細想前世的堂姐將婚期提前了一月有余,該不會是……? 不過,顧逸亭懶得跟她廢話,更沒特地提醒她,而是如常做了梅花酥、梅花水晶凍等點心,黃昏時送去與宋顯維母子同食。 柳太嬪僅在行宮逗留三天便返回,顧逸亭作為未來兒媳,深知中午的會面太過失禮,自是不遺余力補救。 幸而,柳太嬪絲毫沒介懷,還大夸她心靈手巧、賢良淑德,羞紅她的臉之余,亦令宋顯維一臉驕傲。 ***** 翌日,碧荼忍不住抱怨那三名丫鬟擺了她一道,害她誤把寧王和符世子的禮物對調了;三名丫鬟先是死活不認,說碧荼自己愚笨,陷害完綠湖又陷害她們仨。 她們三人成虎,信誓旦旦,把單純的碧荼氣得快哭了。 鬧得不可開交之際,錢俞忽然押來兩名行宮宮人,宣稱已拿下了夜間騙走顧逸亭之人,請她本人確認是否有誤。 顧逸亭和碧荼輕而易舉辨認,兩人則哭著說是受府上丫鬟指使,與準王妃開個玩笑罷了。 錢俞出示寧王府令牌,要求讀鶴園中所有丫鬟配合接受指認。 大家惶然以對,抖得不成樣子的綠湖毫不意外被認出,驚得險些癱軟在地。 青溪、紅澗、藍凌三人瞬間嚇呆,悶聲不敢吭。 顧逸亭見狀淡淡一笑:“綠湖,你與我開的‘玩笑’,可真不小??!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我、我……”綠湖惶恐瞪大雙眼,上下嘴唇哆嗦著,勉強擠出半句,“……娘子救我!” “這丫頭是我堂姐的貼身侍婢,錢大人帶去審問前,可否容我向jiejie打個招呼?” 顧逸亭提高了嗓門,此言便清晰傳進顧盈芷所住的小閣樓內。 躲在門后偷窺的顧盈芷再無半分僥幸。 她清楚明白,寧王和堂妹早知來龍去脈,只是出于某些原因,未在第一時間撕破臉。 帶走綠湖,只為殺雞儆猴。 面對顧逸亭步步行近,她雙腿發軟,顫聲道:“妹子,綠湖做了何事,我一概不知。我染了風寒,你、你莫要靠太近,免得感染上了……” 門外顧逸亭定住腳步,精致唇角輕勾:“jiejie先養病,meimei改日再問候?!?/br> 聽似平常的姐妹交談,無端凝了一股涼意,教顧盈芷遍體生寒。 她明知這筆賬,越放在后頭清算,越讓她夜不能寐、倍感煎熬。 但她仍想多拖些時日,等待渺茫的轉機。 ***** 行宮之會為期二十日,除去日常的溫泉湯浴,熙明帝隔三差五舉辦不同類型的宴會,如宗親宴、朝臣宴、擷梅宴、賞月宴;還有各式各樣的小活動,如賦詩會、插梅瓶比賽、投壺、試酒、賽馬等小型聚會。 宋顯維能帶上顧逸亭時,都極力邀她同往,巴不得整日與她黏在一起,不再顧忌旁人的言論與非議。 宗親們嘲笑——寧王殿下怕未婚妻丟了不成? 宋顯維聳了聳肩:“丟過兩次,真不能再丟了?!?/br> 于他而言,她是他失而復得的珍寶,理應時時刻刻捧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