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嬌百味 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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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笨:嗚嗚,我只是被擼得很爽,打算舔一下以示友好!結果他竟然妄想撲倒我!哼!別做夢了!我們是不可能的! 寧寧:氣哭! · 話說,千絲每個文都會有一只貓,而且都是自己養的喵哈!小笨現實生活中真的是聾子,今年已經十六歲了耶~千絲微博有它的照片~有興趣的小天使可以去戳一下。 【20,24,26,39,51章提及盆景和二叔公的小伏筆。 亭亭的親戚,如二叔公、顧爸爸、嫂子、弟弟等,是奇葩又可愛的一大家子】 特別鳴謝: 木昜和阿紋家的頭頭鴨的地雷。 第61章 燈火微微跳躍,映出三面石墻的毛糙粗礪,和鐵柵欄上斑駁銹跡。 陰暗地牢散發濃烈潮氣,不容抗拒地鉆入鼻腔,滲透至五臟六腑,使人體內骨血隨之渾濁。 估摸著外頭天色已亮。 但陽光無從穿透這深藏湖底的牢獄,更照不進人心的幽暗角落。 尹心盤膝坐在破舊草席上,鴉青色衣裙沾染灰塵后,顯得灰撲撲的。 她雙手雙腳套著鐵鏈,閃爍的冷冽光芒,一如垂眸的眼神。 宋顯維已換過一身墨灰緞袍,一改路途上展現的親切溫和。 清朗墨眸沉如深淵,昂藏身姿穩若泰山。 二人隔著鐵欄,相距一丈,如隔天涯,默然無話。 許久,尹心手上鐵鏈動了動,清脆聲響透徹牢房。 她泛白的嘴唇動了動,語氣平和,宛如在說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請你,親手殺了我?!?/br> 宋顯維眉峰陡然輕揚,“為何?” 尹心幽幽抬目,眸底并無懼意。 “敗者死不足惜,我本該死在你手上,沒想到掉落懸崖時被樹枝勾住,茍活了一個月。今日再落你手,自是由你再度了結我性命?!?/br> 宋顯維卻記起秦澍曾提及——海外殺手組織的頭號人物,代號為清姬。稱號為承襲制,任務失敗達到三次,將被除名清理。 刀尖上舔血之人,既不怕死,何不自殺?緣何執意死在他手上? 尹心見他久久無話,似有些坐不?。骸盁o論你如何折磨我,絕不可能套出話來,何不直接殺了干凈?寧王爺乃天之驕子,豈會在我這類人身上浪費時間?” 宋顯維冷笑道:“你武功已廢,又是女子,本王為何要親自動手?……哦!懂了,你要成全你的名聲,卻要毀了本王的名聲?” 尹心不禁渾身一顫。 在她的認知范圍內,死不可怕。 但為何而死、死得是否足夠體面,與活著同樣重要。 如若有敗績,最好死于強大敵人之手,以彰顯拼盡全力至死前最后一刻的不懈精神。 其次則是自戮。但此行為往往代表逃脫后的引責,不及身死敵手來得榮耀。 倘若一未能死在強敵手上,二未來得及引咎自裁,淪落到被組織派人追殺,污名會伴隨身后,受后輩唾罵。 尹心沒摔死山崖之下,已被人取締“清姬”之名,原是該自行了斷。 但她選擇演一場戲,以啞巴弱女身份潛伏在顧家隊伍中,只求盡己所能奪回密匣,再以死謝罪。 宋顯維觀察她微小的反應,淡笑道:“起初,本王認為,匣內裝的是你們和謀逆余黨的往來密函。但如若是不能泄露的機密,你們大可鬧個魚死網破,把船鑿沉或一把火燒了……你武功盡失,卻堅持冒險,依本王看,里頭并非消息,而是你甘愿以命交換的信物!” 尹心維持多時的鎮定從容,有了一絲裂痕。 以往,她曾認定,寧王不過是一位學過一丁點武功的少年親王,仗著熙明帝寵愛便率性而為,跟紈绔子弟沒多大區別,成不了氣候。 數次交手后,她必須承認一事——此人武功在同輩中已出類拔萃,且不似他所表現出的簡單粗糙。 他雖保留年少氣盛的鋒芒,偶爾沖動易怒,但假以時日,打磨雕琢,羽翼豐滿之時,將不容小覷。 眼下被識破心中所想,尹心臉色逐漸灰白。 宋顯維往前挪了半步:“本王不會親手殺你,也不會讓你痛快死掉,除非……你肯打開密匣?!?/br> “做夢?!?/br> 尹心唇角一掀。 “本王也沒抱任何希望?!?/br> 宋顯維狹長眼縫中漾起諷刺的笑,緩緩轉身,大步離去。 幽暗簡陋的地牢中,隱隱回蕩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為遮掩從未流露于人前的脆弱,尹心忙不迭緊閉那雙含霧杏眸。 ***** 當錢俞睜開迷蒙睡眼,立即被半丈以外的一張冷峻面容給嚇得心跳驟停。 “殿……下?”他環顧四周,見是別院臥房,驚詫之余又略感心安,“您、您何以在此?” 宋顯維從圈椅上稍稍挺直脊梁。 下眼皮發青,擺明徹夜未眠。 他臉上掠過微不可見的不自在,語氣卻極為嚴苛:“堂堂指揮使!酒里被摻了藥!居然半點兒沒警覺?” “屬下一時大意!請殿下降罪!”錢俞惶恐翻身下榻,伏拜在地。 “那‘啞女’尹心,就是清姬!”宋顯維沒好氣地宣告,“不知以何種方式,把柯竺和狄昆調離別院,并在夜靜無人時溜進二叔公的院子偷盆景……幸虧本王警覺……” 錢俞聽得汗流涔涔:“那妖女!竟猜出殿下的計策?” 要知道,宋顯維親力親為藏密匣之事,未曾透露細節,只叮囑他和柯竺嚴加看護二叔公的植物。 見宋顯維沉吟不答,錢俞凝視他面容:“您的額角怎么了?” 宋顯維自然不會坦誠自己中了藥,在一場難以啟齒的夢中被人家套話,直到被貓撓醒了才發現上當受騙的丑事。 他不要臉的? “咳咳,”他細觀錢俞的反應,轉移話題,“為今之計,咱們先把密匣拿回來?!?/br> 在南國時,卸去粗獷妝容反被認出、故弄玄虛裝作往西南行卻遭人圍剿……種種跡象表明,手底下的人xiele密。 他幼時天真活潑,心思單純,待任何人均至真至誠,不愛以惡度人。 長大后,為了護住不夠強硬狠絕的兄姐,勉為其難學會下狠手。 可內心深處,依舊柔軟。 面對打小相伴、出生入死的好哥們,他不愿相信他們會起叛心。 但事與愿違。 越是親近之人,越能占據有利位置,越能在他防不勝防的時刻,狠狠給他捅上一刀。 當下,宋顯維領著錢俞,到庫房挑了一整批前朝的官窯瓷盆,命人送往二叔公的院子,給道上磕碰到的盆景換盆。 二叔公乃識貨之人,一見下人搬來的大小花盆,無一不精美別致,登時喜笑顏開,全然忘了昨夜的不愉快。 宋顯維殷勤相助,親手取出那株掛崖式天目松盆底的密匣,趁無人在意,掩人耳目藏在懷內。 期間,他屢屢想了解二叔公的過往。 ——年輕時可曾干下驚天動地的大事?為何終身不娶?而今的健忘癥,與習武有否關聯? 但目睹老人家銀發蒼蒼,皺紋如深溝淺壑,宋顯維忽然不想揭開塵封過往。 世間能人千千萬萬,嶄露頭角乃至叱咤風云的人卻屈指可數。 退隱江湖也好,安居市井也罷,盡在一念之間。 活得自在,何苦追究如煙往事? 忙完諸事已是辰時,按理說,大伙兒該陸續起床用早食了。 然而昨夜赴宴的顧家人當中,除了顧仲祁外,全都睡得香甜。 宋顯維擔心顧逸亭,心不在焉喝了半碗稀粥,便急匆匆步向聆鶯居。 日光悠悠穿透花樹,園中景致宜人,但他心事重重,無半分欣賞心情。 驀地花樹搖晃,抖落一地深深淺淺的粉色花瓣,如霧如雨。 只見圓滾滾的大白貓在樹上小心翼翼踏枝而行,似乎不敢下來。 宋顯維莞爾,飛身上樹,把貓揪入懷內,“小笨,迷路了?” 貓原本驚慌失措,乍然聞到熟人氣息,乖乖蜷縮在他胸前,“喵嗚”應聲。 “看在你提醒有功,本王大人不記小貓過,原諒你那一爪子!” 他輕輕拍了拍貓腦門,換來對方一個嫌棄的眼神。 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腦袋作安撫后,他正打算以“還貓”為由去尋顧逸亭,卻聽身后不遠處火速奔來兩人。 “殿……六爺!柯大人、江大人、狄大人回來了!” ***** 一整夜,顧逸亭總覺自己在船上晃來晃去,時而被阿維摟住不放,時而鉆研美食,時而提筆記錄菜譜…… 她明知一切是夢,大伙兒已安全抵達京郊。 偏生在酒意驅使下,有種要沉淪至天荒地老的欲望。 畢竟,她離前世噩夢所在的京城,距離從兩三千里路縮短至二十里。 京中有疼愛她的母親,也有今生未相處的大伯父、堂姐,還有不一定見得著的熙明帝、新平郡王……說不定,寧王也終將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