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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袁故沒有說話,方凈接著說下去,陳妍,女,二十一歲,祖籍浙江,私生活混亂,與多位富商以及黑勢力頭目有過情史,經查證富商及黑社會頭目大部分均有原配妻子,期間陳妍墮胎三次,第二次用以威脅某富商陳姓原配妻子。之后陳妍混跡在許多高級會所,假稱自己是某富豪女兒,其行為已涉嫌欺詐犯罪。方凈看了眼袁故,我所說的一切,人證物證齊全。 林木那一瞬間手上的力道極大,袁故死死壓住他,緩緩看向方凈,你想干什么? 如果你們堅持上法庭,我作為被告的委托代理人,自當奉陪到底。為了保證公眾對這案件的客觀態度,我會選擇公開這些信息。方凈伸手合上了文件,而同時我也認為,這案子你們勝訴的可能性并不大。 你在威脅我們?袁故猛地把手按在了桌子上。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方凈的視線漠然地掃過袁故的臉,如果你們放棄上法庭,那么很快會有肇事司機投案,這只是一場普通的交通事故,民事賠償這些都會按程序走。如果你們堅持上法庭,首先勝算不大,其次搭上死者的聲名。至于你們怎么決定,我無權干涉。 方凈低頭掃了眼表,抱歉,我還有事,今天就談到這兒吧。他站起來。 袁故猛地起身和他平視,方凈,陳妍懷孕了,她今年才二十一歲,她才二十一歲! 方凈頓了一瞬,緩緩道:我深表遺憾。 那一瞬間,林木猛地撲向方凈,你說,兇手是誰?!他叫什么名字?! 袁故死死抱住林木往往后拽,林木,冷靜點,冷靜點!他一遍遍說道,手緊緊箍著林木,冷靜點。 方凈看著這一幕,慢慢踏步朝門口走去。就在他快要出門的那一瞬間,林木猛地沖他喊了一聲,姓方的,你幫這種人辯護,你就不怕遭天譴嗎?那一句怒吼極盛,清晨的咖啡廳里沒有人,方凈回頭看了眼林木。 抱歉,我是個律師。他方凈從來不是為所謂正義辯護,他只為自己的代理人辯護。法庭上,律師辯護的不是一個罪人,而是一個人。 方凈轉身離開。他身后,袁故的臉色十分陰沉。他緊緊拽著林木,林木,冷靜點,冷靜點。他輕聲說著,似乎是在安撫林木,又似乎是在安撫自己。 最后,林木終于沒了力氣,癱在了椅子上,他看著袁故,目光略顯呆滯,成哥,姓方的說的什么我不懂,但是殺人償命。 袁故點點頭,會找到證據的,他方凈不可能一手遮天。他看著林木,聽著,你冷靜些,千萬別沖動。 她懷了孩子?林木的雙眼有些空洞。她還沒告訴過我。 袁故的心就那么抽痛了一下,會找到他的,會找到兇手的。他堅定地說,陳妍,陳妍不會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的,一定還有證據,還有證據。 林木沒有說話。 第49章 錄像 袁故一個人坐在咖啡廳里,眸光有些陰沉,他在思索著,卻沒有什么頭緒。 忽然,一個陰影遮住了他,袁故抬頭看去,許久,他開口道:譚東錦?那聲音里透出一股難掩的疲倦,你到底想干什么? 譚東錦在袁故的對面徑自坐下,他只說了五個字,我有錄像帶。 袁故的手一瞬間握緊了,他猛地盯著譚東錦。 陳妍的事我聽說了。譚東錦緩緩開口,方凈告訴你,那一晚攝像機出了問題,但我拿到了錄像帶。 袁故手緊了緊,接著緩緩松開,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天你沒有和我耗著,陳妍也許不會死?他看向譚東錦,心里竟是一片平靜,你有沒有一絲的愧疚? 沒有。譚東錦漆黑的瞳孔里沒有一絲的關亮,這是一場意外,她的死,你我都沒有預料到。 許久,袁故點了點頭,嗯,我猜到了。他看著窗外,說吧,你要怎么樣才愿意把錄像帶拿出來。 譚東錦看著袁故,彼時天光太好,他竟從袁故的臉上看出了一絲許久未見的溫和寧靜。他的心里就那么輕輕一動,許久,他開口道:我沒有逼你。 嗯,我沒有罪,但是我對陳妍有愧。袁故淡淡掃了眼譚東錦,她大好人生,就那么毀了,我得想辦法把公道還給她。 我以為你不會就這么答應。譚東錦緩緩抱手,你在想什么? 想回家。袁故似乎想到了什么,臉上浮現出一抹極淺的笑意,接著他的笑意隱去,換上了漠然,我斗不過方凈,我也斗不過你,我輸了。 袁故這一輩子沒有服過輸,但是,這一次,他說,我輸了。人生在世,不是旗鼓相當,又怎么會棋逢對手?他袁故站在這個地位,他永遠斗不過這兩個人。他這時才似乎有些理解了方凈,貧賤之時,人果然沒有選擇權,所以方凈拼了十年,讓自己坐到了今天的位置。無論手段如何,方凈這個人,是相當有魄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