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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大半天,他終于拖著步子上了樓,出乎他意料的是,他推開門的那一瞬間,林木就跑了過來,他脫口而出,你還沒睡? 林木尷尬地撓了撓頭,成哥你上哪兒去了,我原想著去找你,又怕你回來的時候我不在家,門開著我又不放心,就在這兒等你了。 袁故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開口道,你快去睡吧。你明天還有工作呢。 林木想起來什么似得,從廚房里端出來一碗湯,成哥,你今天喝了那么多酒,肯定覺得方便面惡心,我給你泡了米粥,你吃點吧。 一雙瘦削的手上捧著一碗湯湯水水的粥,就那么小心翼翼地遞到了袁故面前,袁故的心忽然就那么顫了顫,他伸手接過那碗熱騰騰的粥,低頭抿了口,喉嚨里竟發不出聲來。半晌,他開口說:林木,你,你早點睡吧。 好。林木笑了,成哥,你喝完把碗放廚房就好了,我剛鋪了地鋪,你睡床上就好。 不用麻煩了。袁故掃了眼狹小的房間,都是大老爺們,一起擠擠吧。 林木似乎愣了一下,接著臉有些發燙,那個成哥,我我媽說等我年紀再大些了,我是要要結婚的。 袁故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直到看著林木那一臉扭捏的樣子,恍然大悟。他輕笑出聲,拍上了林木的肩,你小子想什么呢?我雖說喜歡男人,但我也不至于對誰都感興趣啊??吹搅帜灸且凰查g徹底紅透的臉,袁故簡直都在懷疑這人真的在gay吧混過?他擺了擺手,好吧好吧,那就不睡一起,你睡床,我睡地上。 林木忙搖頭,那怎么行呢,成哥 別磨嘰了,這都幾點了,還睡不睡?袁故把碗放下,就那么往地上的毯子上一躺,關燈。 林木沒話說了。他走到門口吧燈關了,慢慢摸索著上了床,兩人都沒什么睡意,不知過了多久,林木忽然極小聲說了一句,成哥,我,我剛想過了,你說得對,我不能一輩子就當酒托,我,我明天和你一起出去找工作。 袁故閉著眼,似乎沒什么反應,但鼻子里卻慢慢哼了聲,嗯。 黑暗里,林木的一雙眼,一下子亮了起來。他覺得,這成哥,好像比以前更難說話了,但又更好說話了。 一覺醒來,袁故先是覺得渾身酸痛。他下意識扭頭找枕頭,卻忽然摸到了床腳。他仿佛這會兒才慢慢緩過神來,自己不是在袁家,而是在林木家。他翻了個身坐起來,宿醉讓他眼前黑了一下。 等他恢復意識的時候,他看了眼床,林木? 房間里空空蕩蕩的,哪里還有人。袁故撐著床站起來。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衛生間。他拿了只碗給自己倒了杯水漱口,接著拿出手機給林木撥了個電話。 成哥?你醒了?我把粥放在廚房了,你喝點吧,我現在在人才市場呢。 嗯。袁故隨意扯了幾句就掛了電話,他去所謂的廚房看了眼,隨即拿起外套出了門,果然是再也不想看第二眼。 走在大街上,袁故也沒什么找工作的經驗,第一反應竟然是上網搜。當然,網上的東西亂七八糟,根本沒點有用的。他甩了甩下頭發,招手打了個的,去了人才市場。 袁故從來沒有想到,自己也有一天,會去找工作。 而且,結果還是四處撞壁。他一沒有文憑二沒有簡歷,別人一開口就是問學歷問工作經驗,袁故哪里走過這流程。毫無疑問的,袁故一天毫無所獲。 在市場里逛了大半天,他撞見了同樣一臉尷尬的林木,很顯然,林木的狀況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兩個人很默契地沒有提工作的事,而是走到了一家路邊攤,點了兩碗餛飩。 袁故經歷了昨天的事,心理素質上升了一個級別,拿起一次性筷子就開始吃。 這一回倒是林木吃不下去了,成哥,我想過了,要不還是回雨幕吧。他說這話的時候,頭幾乎都要低到碗里去了。 袁故拿著筷子的手一頓,接著抬頭看了眼林木。他想說點什么,卻最終沒說什么。他一下子也沒有什么主意,這找工作比他想象得難多了。其實袁故的學歷不錯,國內重點大學商業管理學優秀畢業生,各方面硬實力都過得去。 但現實表示,這其實沒什么用。袁故拿不出文憑,畢竟他拿的可是許成的身份證,別人一查高中都沒有讀完都就輟學,幾乎就不會對袁故本人有任何興趣了。 袁故有些不耐煩地看了眼四周,熱鬧的大街人來人往,盛夏日光極盛。這是南京一年之內最熱的時候,幾乎人人都穿著短袖短褲,哪怕在梧桐樹蔭下依舊撐著遮陽傘。 林木吃不下東西,隨口轉身喊了聲老板,點了瓶礦泉水。 袁故的心里忽然那么一動。林木,附近有沒有批發礦泉水的? 有啊。林木又沒跟上袁故的節奏,成哥,你要賣水啊?賺不到錢的,我以前試過,滿大街都是賣水的,更何況還有城管,根本沒錢可以賺。 誰說在大街上賣了?袁故淡淡掃了眼街道。 林木瞧著袁故那模樣,心里忽然有了一絲的莫名興奮,隱隱竟看到點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