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烈成性[重生] 第82節
“你知道你喊了多少次知雪照霜么?” 衛瓚實在是忍不住這股子醋勁兒。 秋闈三天他為了這小病秧子忙得腳不沾地,請了圣駕,又派人去盯著安王府和貢院,自己還得想方設法在貢院里頭多待一段時間,費盡心機看顧這小病秧子。 姜湯也熬了,藥也煎了,這來來回回覺都沒睡好一個,就怕這小病秧子病死在里頭。 誰知沈鳶翻來覆去地的,就知道念叨兩個侍女。 他算是瞧明白了,這小病秧子是沒良心的。 扭頭見這小病秧子抿著嘴唇笑,更加惱了起來:“你還笑?!?/br> 一翻身,就把人壓在床上親。 沈鳶病得一點兒力氣沒有,連閃躲都慢騰騰,被吮了耳垂,親了臉,最后讓衛瓚制著手腕,含住了唇。 沈鳶不知灌了多少藥湯下去,舌仿佛已讓姜參腌入了味兒,吃起來只剩下辛辣苦澀,卻又是難得的乖巧。 唇舌作響,沈鳶的眸子也漸漸濕潤迷蒙起來。 卻仿佛都回了那凄風冷雨的貢場,衛瓚在那塊霉濕了的木板上,將那惹人心亂、無處可逃的人困在身前,一嘗再嘗。 好半晌,衛瓚才喃喃說:“今天怎么這么老實?!?/br> 沈鳶斜斜瞧了他一眼:“居心不良,準備把風寒過給你?!?/br> 卻是眼睛都帶了鉤子似的。 衛瓚便低低笑了一聲,好半晌,低聲說:“你再喊我一聲?!?/br> 沈鳶的眼皮顫了顫,喊他:“驚寒?!?/br> 衛瓚這才輕輕松開沈鳶的手,仿佛長出了一口氣似的,說:“病了三天了,總算醒了?!?/br> 沈鳶卻說:“早就猜到會病這一場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br> 衛瓚隔著松軟的棉袍抱著這小病秧子,埋在沈鳶的頸窩,低聲說:“應該怪我?!?/br> 衛瓚這幾天一直胡思亂想,若不是他連累,沈鳶三年以后再去考,總不會受驚又淋雨的,更不至于被安王盯上。 沈鳶反而對衛瓚這樣的舉動更沒奈何,沉默了許久,卻是伸手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 衛瓚說:“我都想叫你別考了?!?/br> 他其實每晚都在那監考的樓上,遠遠瞧著那小病秧子蔫巴巴的模樣。 沈鳶每天早上睡醒時臉都格外的蒼白,連睡覺寫字的木板都抬得吃力,食不下咽力不從心,仿佛一張紙片兒似的,不知什么時候就讓風給吹走了。 他卻偏偏不能伸手拽他一拽。 科舉考場人多眼雜,又最重公平,他哪怕是送一床被褥去,往后沈鳶得來的名次,都說不清了。 沈鳶下定了決心進去熬功名,若因為他毀了,只怕要恨他一輩子。 最后能幫他的,也只有那幾碗人人皆有的姜湯。 他那時便明白自己母親為什么總把沈鳶拘在府里了。 靖安侯府里頭嬌慣寵溺,百依百順養出來的人,放出去了,卻要吃這樣的苦。 他剛把人抱回來的時候,沈鳶人還發著高燒,頭發被汗浸得濕漉漉,一身嬌貴皮rou上全是潮氣弄出來的紅疹子,連蚊蟲也知道他好欺負,手臂上、背上都是被叮咬的紅包,這小病秧子不耐煩,還自己給抓破了。 病得重時,還說胡話發抖,瑟縮成一團念叨有蛇。 他哄了又哄,說了好幾次,蛇已經死了。 這小病秧子才稍稍展開眉頭,他這時去瞧沈鳶,才發現臉已經濕了,含含糊糊喊著姆媽阿爸,斷斷續續喊著家鄉話。 衛瓚瞧著,唇齒間便生出淡淡的咸澀。 指尖揉過沈鳶的眉眼,卻是生出了另一種欲望。 他想將沈鳶養在他的院子里,養在軟榻上,拿鮮美溫補的湯水滋養著,拿柔軟貴重的綾羅裹著。 將院門鎖上,便再沒人能弄碎他的兔子。 他問:“還怕嗎?” 沈鳶逞強道:“早就不怕了?!?/br> 隔了一會兒,沈鳶又說:“是我自己樂意去考的?!?/br> 衛瓚幾分懊惱地“嗯”了一聲。 卻冷不丁,覺著頭頂被什么輕輕碰了一下,仿佛輕輕的雨滴落在了他的發頂。 衛瓚驟然發現了,忽得警醒:“……你是不是親我了?!?/br> 便聽沈鳶故作無事道:“沒有?!?/br> 衛瓚見著他這樣,卻越發篤定:“你親了?!?/br> 沈鳶卻是顧左右而言他,慢騰騰咳嗽了一聲,說:“天都亮了,你還不走???” 衛瓚忽得勾了勾唇角,說:“往哪兒走?” “沈折春,你是不是燒昏頭了,這是我的枕戈院?!?/br> 沈鳶一怔,說:“什么?” 因有床幔擋著,衛瓚如今跟他熏著一樣的香,他又病得頭腦遲鈍,一時之間竟沒有發現自己在哪,下意識覺著自己在自己的松風院。 這時候才意識到,被褥床幔,沒有一樣兒是他熟悉的,竟多少都帶些衛瓚簡潔爽利的氣韻。 這時才低頭扯著衣襟瞧了半晌,訥訥道:“我……洗澡了?” 衛瓚“嗯”了一聲,說:“你自己非要洗的?!?/br> 沈鳶想起睡夢里被人洗洗涮涮的感覺,喉結動了動:“你叫人給我洗的?” 衛瓚卻是好心殷勤至極:“我給你洗的?!?/br> 沈鳶整個人都僵了。 衛瓚把人舒舒服服往懷里一摟,一本正經說:“我這不是體貼你么,怕你回松風院,被人瞧見不好意思,被知雪照霜知道了,又覺得為難?!?/br> 所以索性把人直接抱回自己院兒了。 當著兩個急巴巴的小丫頭的面兒,看也沒看松風院一眼,直接穿堂過室,把人放到自己床上去了。 衛瓚竟然生出了一種滿足感來。 說著,卻輕輕撥弄了一下沈鳶的衣帶。 好心在沈鳶耳側提醒:“沈哥哥,你現在的衣裳都是穿我的?!?/br> 屋里頭炭盆地龍都燒得很足,他便只給了沈鳶套了一件寬松的袍,此外不著一物。 想來沈鳶自己也意識到了,兩條腿蹭了蹭,整個人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從牙縫里擠出話來:“衛瓚,你無恥?!?/br> 他卻得意地啄了沈鳶耳垂,笑道:“不是愛看我吃醋么?!?/br> 現在好了,他醋意大發給他看看。 “沈哥哥,憑你叫誰,都是我伺候著你?!?/br> 沈鳶或許不是良人。 但他也快成了個惡棍了。 他對這小病秧子貪得厲害。 第64章 早飯是將桌擺在床上吃的。 沈鳶這廂大病初愈,尚有幾分的疲憊,撐著從床上坐起來,衛瓚便順手將幾個軟枕墊在他的腰后頭。 沈鳶便是微微一怔,喃喃說:“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br> 金尊玉貴的小侯爺,如今倒會照顧起人來了。 衛瓚說:“這兩天跟知雪學的?!?/br> 當然,學會了以后就把小丫頭趕走了,讓小姑娘狠狠領教了一把,什么叫教會徒弟餓死師父。 沈鳶輕哼了一聲,端起碗來吃了幾口細膩鮮美的鯽魚羹,嘗著味道卻頓了一頓:“這是哪兒來的廚子?” 衛瓚見他吃出來了,便笑說:“就是上回帶你去國子學附近吃的那家,我見著你喜歡,就將那廚子請來了?!?/br> 沈鳶說:“你手頭倒是寬裕?!?/br> 衛瓚便笑,說:“肯定比我爹手里頭寬裕?!?/br> 全家唯一一個窮光蛋,大約就是靖安侯衛韜云,因著手頭花錢沒個節制,叫侯夫人管得死死的。 沈鳶低頭笑了一聲。 衛瓚意有所指說:“我這小廚房常年不開伙,請了個廚子來,往后倒可以多做點?!?/br> 沈鳶挑了挑眉,衛瓚便也不繼續撩撥,只在沈鳶吃了半碗粥之后,又勸他再多吃幾口。 沈鳶擱了勺子,輕聲說:“吃不下了?!?/br> 衛瓚便說:“那我叫廚房那邊熱著,你什么時候有胃口,什么時候再叫一聲?!?/br> 沈鳶道:“你還真打算讓我在這兒接著???” 衛瓚笑一聲,說:“大夫說了,你現在見不得風,能不遷動還是不遷動?!?/br> 他說得那叫一個坦坦蕩蕩毫無私心,心里頭卻全是些見不得人的小心思。 衛瓚又伸了個懶腰,說:“我幾日沒出門去了,今日還得去宮里頭點卯。這邊兒的人你隨便用,我還把憐兒叫來給你使喚——你可別趁機跑了?!?/br> 沈鳶心道等這王八蛋一走,還管得住他么。 衛瓚看了他半晌,輕輕笑了一聲,說:“反正我這屋里頭一件多的衣裳褲子也沒給你留,你若好意思找憐兒要,跑了就跑了罷?!?/br> 沈鳶登時氣得想拿杯子砸他。 卻又碰上外頭來人收桌子盤碗,不得不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