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烈成性[重生] 第20節
會故意低下幾分頭,卻又忍不住抬眼皮偷偷瞧人。 仿佛不經意就翹了尾巴,等著誰去揉一把。 第18章 這廂沈鳶在院中轉過一圈,看過了令旗,終于又走回那影壁前。 那影壁上雕得正是一副松鶴延年圖,精美繁復,沈鳶伸手慢慢摩挲了片刻,將那松鶴延年的鶴眼用力按了下去。 便聽得一聲機關彈簧聲響。 這空曠院落便驟然響起利箭破空的聲音。 這院落豁然箭如雨下。 衛瓚反應極快,甚至連這箭矢都沒落下,只聞聽聲音便瞳孔皺縮。 下意識捉著沈鳶向后一撤,飛似的退了七八步,幾乎要退到院子外頭去。 等箭矢落下了,才發覺沈鳶原本站的地方干干凈凈,連一根箭都沒有落下。 倒是沈鳶,猝不及防被他用力一帶,沒站穩,慣性撞在后頭的石磚墻上,疼得一個勁兒皺眉。 衛瓚:“……” 沈鳶卻還瞪他一眼:“昔日先生教驚弓之鳥,今日倒見了活的?!?/br> 他這才恍然。 ——這小病秧子是故意沒告訴他,突然按下,想看他嚇一跳出丑的。 誰知他沒什么事,沈鳶自己倒捂著肩揉了半天。 他便倚著那影壁沖他笑:“驚弓之鳥我不曉得,什么叫偷雞不成蝕把米,我卻是學會了?!?/br> 沈鳶又恨恨剜了他一眼。 半晌道:“那箭多半是訓練用的?!?/br> “我沒想到,這用的是真箭……只怕是在訓練死士了?!?/br> 門外金雀衛眾人,似乎剛剛聽見弩箭聲,以為院內生變,驚了一跳。 沖進來見遍地箭矢,他們兩個立在邊兒上,陰一句陽一句似是在吵架,一時竟不知該問什么。 梁侍衛更是面色發青,下意識就要喝令沈鳶出去。 卻只聽沈鳶淡淡道:“有人在此cao練連云陣?!?/br> 為首的梁侍衛一愣。 誰也沒指望他真的能從一個空蕩蕩的庭院里瞧出什么來。 沈鳶卻沒管旁人的神色,只緩聲解釋:“此陣并非城外作戰的戰陣,而是于街巷狹窄之處城內作戰突襲,是以靈活多變、cao練復雜?!?/br> “歷來開疆擴土、兩國相爭,戰場皆在城外。城門一旦攻破,守城一方便已是敗了,鮮少有城內作戰的先例,因此這戰陣用途不廣,且記載多有錯漏,本應無人能重現?!?/br> 眾人皆是沉默,心知這等戰陣,卻是正適用于宮中或京城。 衛瓚卻發覺沈鳶似是掠了他一眼。 那目光幾分炫耀和勝負心,繼續道:“且此陣有一大好處?!?/br> “因在狹窄街巷作戰,不必顧及陣型方圓,可分十幾人一組各自cao練,只需懂得統一的旗令,合之是一軍。其陣型如云,聚散莫測,故名連云?!?/br> 因此,若是陰養死士,便不必冒著天大的風險,將幾百上千人聚在一起日夜cao練。 也不必告訴目的,及至起事,只令這些人聽從旗令行動便是。 不知具體養了多少人,但哪怕只有幾百人秘密行事,都是一支令人膽寒的隊伍。 若是上千人…… 眾人聞言一陣冷意。 這樣的人在京城及京郊到底有多少,竟無人知曉。 正在眾人頭疼之際,獨獨衛瓚沒變顏色。 他喊了他一聲:“折春?!?/br> 沈鳶挑了挑眉。 他笑著說:“還有呢?” 能通過cao練痕跡認得陣法已是驚人,眾人皆不知道還能有什么。 他卻猜,這小病秧子還藏著什么等著炫耀的東西。 否則不會如此得意。 果然,沈鳶輕哼了一聲,微不可查勾了勾唇角:“其實,這陣法很好查到源頭?!?/br> “我父昔年在江南收集此書時,曾與書坊對質,說這連云陣有誤,書坊不愿承認。他便與書坊打賭,說若能將此陣復原,便要書坊將正確的陣書印上一二十本?!?/br> 梁侍衛一怔:“那這連云陣……” 沈鳶道:“如家父所修陣法一致?!?/br> 因此記錄了正確陣法的書籍,應當只有那一二十本,隨著昔年沈家交游散落各處,不知落在何人之手。 而如今重現這陣法的人,多半是看過這本書的。 果然,這才是沈鳶藏著的東西。 順著死士往前查,是自下而上地追,就算查到了什么,對方也只會一死了之。 但若是順著這兵書查下去,卻是沖著布陣之人,從上往下去查。 ——他叫沈鳶來,是真的叫對了。 眾人心服口服。 “此番多虧了沈公子?!蹦橇菏绦l垂眸時,似乎有一絲慚意。 這作揖的動作便格外誠懇。 衛瓚卻在盯著沈鳶看。 大抵只有他瞧得見,小病秧子眼底若有似無的自得。 偏偏面兒上謙遜平淡:“梁侍衛不必多禮?!?/br> 連下巴都比來時高了幾分。 衛瓚沒忍住,輕輕笑了一聲。 沈鳶瞧了他一眼道:“若沒旁的事,我便回去了?!?/br> 他便三步并兩步跟上去,道:“我同你一起?!?/br> 沈鳶道:“我能瞧出來的,已都說了,你還同我一起做什么?!?/br> 他笑道:“送你回去,省得我娘回去訓我,說不知道體恤兄弟?!?/br> 沈鳶道:“誰是你兄弟?!?/br> 他道:“你管我娘叫姨母,那你管我叫什么?” 沈鳶還欲還嘴,卻瞧見一群金雀衛都在,不欲與他多爭,只爬上車去。 衛瓚便跟著上車。 見沈鳶又老老實實把自己裹成球,暖暖和和籠上手爐,禁不住想笑。 衛瓚忽得又想起來一事,便問:“你方才撞傷了?” 沈鳶垂著眸回:“沒有?!?/br> 他便道:“胡說八道?!?/br> 分明剛才在外頭揉了好一會兒,有什么可裝的。 他依稀想起一件事來,沈鳶似乎很長一段時間,都以自己身體孱弱為恥。 怪不得不讓他看。 但沈鳶這身體,若真帶著傷回去…… 他想了一會兒,忽得抓住沈鳶的手腕。 沈鳶一怔:“你要做什么?” 他笑道:“你就讓我瞧一眼,省得我總惦記著?!?/br> 沈鳶耳根便驟然紅了,說:“你惦記什么?衛瓚,我不記得我們有多要好?!?/br> 他也不同他辯,反正這小病秧子也沒什么力氣。 沈鳶掙了一下手腕,沒掙開。 又掙了一下。 氣得已開始咬牙了。 他忍不住笑著湊到他耳畔去。 喊了一聲:“你讓我瞧一眼,沈哥哥?!?/br> 梁侍衛眼看著馬車夫正欲揚鞭啟程,卻忽得想起一事,在馬車簾外喊了一聲:“沈公子?!?/br> 那馬車里寂靜一片,卻無人掀起簾子,只半晌傳出一聲來:“何事?!?/br> 這行徑有些輕慢。 梁侍衛卻并沒有露出不滿的神色。 反倒定定抱了一拳,問:“若日后再有陣法相關,卑職可否上門請教?” 隔了許久,那馬車里才輕輕傳出一聲:“可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