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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小狐貍警惕起來了,把自己的尾巴夾在了腿間緊緊地護住,免得面具變態又要做什么怪事。 這次楚衡倒是沒有再做什么怪動作,只是淡淡地說:我找你,是因為我們注定就是要在一起的。 什么?姜遲沒有聽懂,迷茫地飛了飛耳朵。 楚衡的聲音很好聽,仿佛是在講一個久得都泛起灰黃顏色的與己無關的愛情故事: 我從有記憶起,就在做一個古怪的夢,夢里我受了重傷,只剩下了一口氣的時候,卻遇到了一只白毛狐貍。 姜遲很天真地指出:然后那只狐貍救了你? 開玩笑,姜遲作為一只二十一世紀的年輕狐貍精,怎么可能會在遠古時代救過人啊。 不。楚衡的唇角拉平了,他差點把我玩得連最后一口氣都繃不住了。 阿這玩?姜遲心說這只前輩這么猛的嗎?他當狐的時候光禿禿沒有毛的人類可是從沒出現在他的審美范圍里。 那只狐貍似乎并不清楚自己的體重,直接跳到了我的肚子上,恰好,我的小腹上正被人開了一個大洞,他一腳踩進了我的傷口里。 姜遲呆住了。 他抱緊了尾巴,聲音都弱了下來,虛弱地試圖爭辯:那,狐貍也是不知道的嘛,我變成人之前也是什么都不懂的笨蛋。 楚衡笑出來:確實,但是夢里的那個我決定要這只笨蛋狐貍知道后悔,所以在他身上下了禁咒。 小狐貍傻乎乎的被帶進去了,忍不住追問道:是什么咒? 楚衡吊起他的胃口卻不愿意告訴他了,只是推說時間太久了忘記了。 姜遲氣死了,最討厭話說一半的混蛋了! 總之,楚衡老神在在地說,這個夢困擾了我很多年,直到你的出現,我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姜遲聽不懂這么深奧的話,茫然地揪了一把尾巴尖上蓬蓬的白毛。 他猝不及防同楚衡那雙深黑色的眼睛對視了,恍惚間好像看到了一閃而過的金光。 錯,錯覺吧? 小狐貍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所,所以,你要怎么辦呢? 楚衡那帶著黃金面具的臉湊得更近了一點,姜遲嚇得呼吸都短暫地暫停了一瞬,才聽到這神神叨叨的國師拖長了聲音說:所以,在我解出這個禁咒之前,你必須呆在我的身邊。 不行。姜遲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這人很可怕。 而且疑似物種歧視,會把對某只狐的惡意蔓延到整個狐貍群體。 鄙視他。 楚衡倒是優哉游哉地笑了:是嗎?反對無效,你已經在我的地盤上了。 小狐貍搖了搖尾巴,控訴道:你這是綁架! 楚衡很無賴地一攤手:沒有辦法,綁都綁了,你能怎么樣? 姜遲示威地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要咬他,結果這次還是不長記性,被人抓住了敏感的尾巴根,登時整只狐都顫顫巍巍地軟下來,變成柔軟的狐團趴在了楚衡的懷里。 男人身上的衣料都是頂級的,衣襟間熏著淡淡的梵香,姜遲迷迷糊糊得,無端覺得這香氣有些熟悉。 他小心翼翼地同這個綁架犯打商量:那我可以出去嗎? 楚衡笑瞇瞇地:你說呢? 小狐貍耳朵垂下來,喪氣道:那好吧,但是我還有一個要求。 楚衡:只要是小遲要的,我都會盡量滿足。只要你聽話,永遠留在我的身邊就夠了。 他笑意盈盈地掩去了眼底閃過的狠辣。 要不是琉璃寺里那個老禿驢死了還要留著那串佛珠給姜遲掩藏氣息,他也不至于等了這么久才找到人。 小狐貍硬著頭皮戰戰兢兢地說:我有個好朋友,叫司空月,現在遇到了大麻煩,司空圖說只有你可以幫他了。 第180章 菩提(十三) 說出口的那一瞬間, 小狐貍就有點后悔了。 男人藏在黃金面具后面的眼睛顏色深得可怕,唇角卻仍是勾起的,像是為了引誘獵物自投羅網而布下香甜誘餌的殘忍獵手: 我說了, 只要是小遲要求的, 我都會答應的。 他捉住了少年手腕, 指腹細細地摩挲過少年細膩的手腕肌膚。 小狐貍有求于人,只能委屈巴巴地任人呼嚕軟乎乎的尾巴毛,尖尖耳朵是不是很敏感地抖一抖。他總覺得楚衡話里有話。 只是,這世界上任何交易都是需要代價的, 小遲你能用什么來換呢? 小狐貍低著眼睛很心虛地想你之前也沒有說過要代價吧。 但是他實在是沒有什么東西可以交換的,只能小小聲地說:你已經什么都有了, 我還能給你什么呢? 他是真的不知道。 小狐貍天真得有些愚蠢了,眨著一雙碧藍色的眼睛無辜又可憐地望著男人。他天真地認為自己一無所有, 也不明明這滿口神神叨叨的男人到底看上了他哪里。 男人的手順著少年寬大的袍袖細細地撫上少年的手臂。 宮燈里的火焰在浮起的氣流中不斷地躍動拉長, 金磚鋪就的地面上清晰地映出紗幔垂落又揚起的弧度,和燭火扭曲旖旎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