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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貍聽不懂人類復雜的彎彎繞繞,動了動毛茸茸的尖耳朵睜著一雙玻璃珠似的藍眼睛好奇地望著幾個人之間的暗流涌動。 這就見外了吧,司空兄。賈三身后是輔國將軍府, 在一干紈绔里也稱得上是最上層的,雖然忌憚著司空月, 倒也不會像盧二一樣軟蛋得連個借口都說不好。 藏著這么個寶貝, 連見也不讓我們見, 未免也太小氣了些。 司空月兩根手指輕易地拈住了朝自己拍來的扇骨, 稍稍用了點力, 對面賈筠的臉色就變了。 這司空月不知道是什么怪物,指間似乎傳來一股粘稠而纖細的蛛絲纏住了他的扇骨,連帶著手臂都動彈不得,好像被那詭異的真氣黏住了,整條手臂都變得又酸又麻,好像連骨頭都要被寸寸折斷。 放,放手。賈三一張蒼白面皮上漲得血紅,咬著牙從口中擠出幾個字,你要是動我,我爹不會放過你。 到頭來也不過是蒙著父蔭為非作歹的廢物,沒了父母,就只剩一把軟骨頭。 嗤司空月冷笑一聲松開了鉗制著賈三的手指,天色一晚,還是快點回家吧,小心你的爹娘,要擔心了。 賈三被諷刺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狠狠地合起了扇子:我們走! 表哥別介意,我們真是來找你的,絕對沒有對小菩薩做什么逾矩的事。盧二臨走前還厚著臉皮笑嘻嘻地向司空月示好。 司空月冷笑一聲:若是真做了什么,你十條命都不夠賠。 把礙眼的人都趕走了,他才終于慢騰騰地走到池邊,在姜遲留下的鞋襪邊上站定。 聽得入迷了?再不出來要著涼了。他明明只是慢悠悠地開口,臉上甚至還帶著點漫不經心的笑意,殘留的尾音卻叫藏在荷花池里的小美人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清淺池水泛起層層的漣漪,白紗的昳麗少年劃著小舟慢吞吞地分開了層層疊疊的荷葉,滑到了司空月的面前。 恰巧夜風吹氣,淺淡荷香同少年身上隱秘而惑人的香氣交織在一起,昏昏的光線下少年瓷白面頰恍若雪筑,微微張開的唇rou都是蠱惑人心的艷色,宛若唇心綻開的一朵靡麗山茶。 少年沒有穿鞋,雪色的赤足被黑色小舟襯得越發白皙,好似那出自名家工匠手里的白玉雕塑,泛著桃粉色的腳趾因為寒涼而不自覺地蜷起,腳掌都是清瘦而惹人憐愛的。 過于清白的顏色,反而叫人心里徒生了不堪而齷齪的欲望。 姜遲不久前剛和他鬧過別扭,悶悶地劃到司空月的面前,卻不愿意正眼看他。 連鞋襪都不穿,著涼了又要鬧。司空月明明也是個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人,語氣卻頗為老成,皺著眉要將少年從小舟里拉起來。 姜遲卻抱著自己的雙膝,懨懨地收回了自己的小腿。 戴在右腳腳踝上的金鈴隨著少年的動作發出細細的碎響,連帶著這荷花池里的白紗少年都像是幻化出美艷人形的清渺精怪。 這小菩薩眉眼都生得好似墨畫,濃墨重彩地落下艷色的一瞥,眼波流轉間直教人把心都揉碎了。 不像是不染塵埃的小神仙,更像是禍國殃民的妖精。 司空月要彎腰撫他的動作頓了頓:怎么又鬧脾氣了? 姜遲癟癟嘴,連鬧脾氣都是黏黏糊糊的:和你生氣呢,別理我,我自己穿鞋。 司空月抿了抿嘴:你不要聽賈三他們胡說,我去花樓,不是做那種事的。 姜遲飛飛耳朵,一本正經,嗨呀,男人嘛,我能理解,不用解釋了。 然而他嘴比腦快,脫口而出:那關我什么事。 司空月臉色僵了僵,沉著臉點點頭:是嗎? 然后他當著姜遲的面故作不經意地往前走了一步,姜遲放在岸邊的鞋襪就這么撲通一聲掉進了冰涼的湖水里。 姜遲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虹膜上都不免覆著一層亮晶晶的水色。 這是正常人能做得出來的事嗎! 好小心眼的臭男人。 我都說了不介意了! 現在只剩下了兩個選擇,要么光腳走回去,要么被司空月抱著回去。 這一路上都鋪著的是鵝卵石,要是走一趟,以姜遲的嬌氣身子明早就只能癱在床上了做個廢物了。 少年只能委屈巴巴地上了賊船。 伸著雙臂被人抱起來。 司空月滿臉的春風得意,懷里抱著輕飄飄的紙片似的小美人,鴉黑色的發絲被夜風拂起,那張色若春花的小臉緊張地藏在了少年的胸口,滿面都是羞赧的粉色。 便是池中開得最盛的荷花,也不及眼前人半分的艷色。 司空月強忍住想要在那粉白面頰上落下一吻的沖動,抿了抿唇:還是不原諒我? 姜遲晃了晃掛在司空月臂彎里的小腿,腳腕上的金鈴鐺應和著微涼的晚風簌簌地響著:不原諒,除非 除非你愿意帶我出去玩。 司空月的馬尾和少年的發絲幾乎交纏在了一起,滾著纏綿而旖旎的意味。 我不是故意拘著你。再怎么老成到底還是有些少年心性,司空月抱緊了懷里的身形單薄的少年,帶著點掩不住的委屈,只是外面太危險了,我不想你受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