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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咧開薔薇色的唇角:噓,不許動。 他像是天生知道怎么勾引人,光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就足夠讓人淪陷泥沼,更何況這小狐貍現在言笑晏晏,滿心滿眼都好像只剩下自己一個。 席觀月從官袍里露出的一截脖頸上繃著強自忍耐的青筋,一點guntang的汗珠從前額滑落,滴在與之裸裎相對的少年深陷的鎖骨處。 老師小皇帝抱著席觀月的脖頸,身下軟rou與男人繡著暗花的官袍緊緊相貼,銷魂蝕骨的香氣幾乎要從那官袍里滲進去,同他肌膚交纏,骨血難分。 好/色啊,小陛下。 孤的事情小皇帝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睫望著男人。 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呢。 小東西,學壞了。 席觀月勾起眼尾,扯開唇角笑了一笑:貴妃娘娘當年尸身草草收斂,除了先皇和幾個負責斂尸的宮人,再沒有人見過貴妃娘娘的遺容。而那些宮人在貴妃娘娘葬禮之后被賜死做了陪葬。 姜遲隱約從這句話里面嗅到了什么陰謀的氣味,牙齒都不自覺微微打顫。 真是萬惡的封建□□統治。 微臣尋到了當年為貴妃娘娘祈福做法事的和尚,興許他會知道一點什么。 小皇帝臉色果然出現了變化,抓住了席觀月的衣服:那還不快帶他來見孤! 還是太年輕了。 席觀月淡定道:叫那和尚進宮來動靜未免太大,叫攝政王察覺。 他說的確實有道理。 姜遲皺皺眉,只好說:那全憑丞相安排。 他露出破綻的那一刻,再想折騰席觀月就不可能了。席觀月掐住了少年不堪一握的細腰,將想要逃開的小狐貍強行按在了自己的腿上。 陛下,微臣教導過陛下什么? 君子做事,需要有始有終。 姜遲惱羞成怒:孤不是君子! 第155章 暴君(九) 天色剛微微亮的時候一輛輕便的小馬車便悄無聲息地駛上了靈臺山的小路。 先皇好禮佛, 格外尊崇佛法,為了迎合皇帝的喜好,整個京城也建了大大小小數十座廟宇。 而這大慈恩寺便是京城香火最旺盛的寺廟。 馬車駛到了寺廟后院, 已有個青衣白須的僧人正站在滴著雨珠的廊檐下候著。 夜間將將落過陣雨,松煙彌漫的古剎里泛著一點微涼的寒意。 席相。那僧人半闔著眼睛, 掛著佛珠的手微微豎起作揖。 一只骨節清瘦的白皙手掌撩開了馬車的門簾,顯露出一席同樣的煙青色長袍。下朝后的席觀月, 脫去了那點浸染官場已久的氣息, 更像個提筆執墨的清俊書生, 光是站在那里便像是道凜冽而清瘦的松風。 慧空大師。席觀月點點頭,同樣回了禮。 車廂里動了動, 里面坐著的分明不只席觀月一個人。 席觀月唇畔抿起一點無奈似的柔和笑意, 側身又探到車里, 似乎在和里面的人小聲說著什么。 車里的人似乎脾氣不大好,任憑席觀月百般勸解也不愿意下車。 席觀月倒也是好脾氣, 兀自忍耐著車里人的造作,依舊是溫聲軟語, 好聲好氣地哄著,反倒叫那候在檐下的僧人有些看不過眼了。 我佛慈悲,小貴人為何不愿下車? 車里的人這才安靜下來,席觀月又絮絮地說了些什么, 總算叫那位尚未見過面的小貴人收斂了脾氣不情不愿地從席觀月掀開的門簾子里下來。 能叫當朝丞相親自揭門簾并護送至此, 想來叫一聲小貴人也是合情合理的。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角煙粉色的長裙和綴著珍珠的玲瓏繡鞋。 莫非是哪家的貴女。 席相至今并未聽聞和哪位女子有過接觸, 京城中人也沒有聽說過席家有什么未出閣的女眷。 這里是佛門清凈之地, 鬧脾氣的話是會被佛祖看笑話的。席觀月側過臉去偷偷同那姑娘說著些什么, 總算把人哄得乖巧下來。 青衣僧人抬眼見那位驕矜的貴女。 少女梳著時下京城里最流行的雙環髻, 綴著幾枚栩栩如生的蝴蝶珠釵并嫣粉絲帶, 精致眉眼間描著一點淺淡妝容,眉心一點殷紅的朱砂痣。 光是這驚鴻的一瞥,卻叫僧人不住念了聲佛號。 這小娘子生得清秀端麗,可是一生卻算不上好,命中注定要有諸多劫難。 席觀月握住了姜遲一只手,對著僧人露出一點冷淡笑意:這位姑娘是先皇周貴妃娘家的侄女,也是我未過門的小妻子。 席觀月說到小妻子咬字好像格外帶了點風月調笑的意味,惹得那面皮薄的小周娘子瞪他一眼,咬著朱紅色的唇不愿意說話。 原來是那位周貴妃的親人。 周貴妃不過一介白身,獲寵也并未惠及家眷,有不認識的周家女眷想來也是正常。 周娘子。 是僧人行禮,姜遲也不好直接無視,只好悶悶地點點頭:大師。 三人來到后院一處僻靜的禪房,早已有小沙彌準備好了茶水和蒲團。瞧見人來了便慌慌張張地退出去,許是太緊張了腳下在門檻上絆了一跤,聽到了一聲沒有壓抑住的笑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