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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水手咽了咽唾沫,自覺夠不上這矜貴的白玉神像,只是束手束腳地看著少年艱難地穿著一身女式禮裙爬出來,又胡亂地調整著腦袋上帶著的棕色假發。 也幸虧系統的商店還能兌換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他們在找的人是你嗎?水手忍了又忍,最后還是開口了。 姜遲愣了愣,棕色長卷發沒有完全收拾好,留出卷翹的一綹糾纏著長長的睫毛,藍眼睛眨了眨。 是我哦,所以要保守這個秘密。 姜遲撥弄好最后一絲凌亂的假發,踩了踩對他來說過于艱難的高跟鞋。 那個,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畢竟可能這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了。 水手急急忙忙,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餐車被撞得發出響動,很快聽見有人在叫起來:那個服務生在這里,快! 時間來不及了,少年在一剎那回過頭,似繁星從中天奮不顧身地跌落。 我叫姜遲哦。 這些受邀上船的家伙似乎都沒有別的事情,終日便是茶會,交誼舞。姜遲用一頂波奈特帽子遮住了自己的臉成功地混入了女士之中,叫那些追趕他的人完美與他擦肩而過。 接下來最好還是回到莊云翊出事的那個房間去。他想。 最開始進入那個異世界里不就是在那個兇案現場嗎? 更何況他現在找不到路風,耳朵上的藍寶石竊聽器許久沒有過動靜,說明路風或許沒能和他一般回到現世。 但是他們穿越過去的異世界又是什么意思? 預示著船上的人都會死嗎? 如果提前預警的話,他能拯救這一切嗎? 這位小姐,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您留著兩撇小胡子的男人話還沒有說完,面前這個看起來格外高挑纖細的女士騰得站了起來丟下一句沒空就匆匆地跑掉了。 男人很遺憾地想,光是看露出來的下半張臉都知道必定是個極品的美人,真是可惜了。 姜遲高跟鞋踩得還不是很熟練,扶著扶手磕磕絆絆地走到案發現場,發現房門居然有被打開過的痕跡。 是誰? 他記得自己和路風離開之前一定是關好門的。 他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發現房間里并沒有人活動過的痕跡,一切都還是他們離開時候的樣子。 應該只是被風吹開的吧。 姜遲松了一口氣,試圖回想當時是怎么進入異世界的。 我就知道你會來這里。 !松下的心弦被猛地擰緊,姜遲遽然回過頭,看到了站在門后的莊戈。 男人抱著胳膊帶著一種叫人看不懂的目光巡視著姜遲這一身的打扮,露出一絲冷笑:原來有穿裙子的癖好,不早說啊,小嫂嫂。 我很奇怪,我那個大哥到底哪里值得你幾次三番地來調查他死亡的真相。 姜遲默默地提起裙擺往后退了一步,不自覺地捏緊了無名指上的鉆戒,鋒利的切面陷進掌心叫他稍微清醒過來一點:你不是兇手就不關你的事。 莊戈挑了挑眉,似乎也懶得再裝,比起裝模作樣,他現在更希望看見姜遲在發現自己丑陋的真面目時被嚇得手足無措只能任他擺布的場景:如果我說我是呢? 姜遲:??? 第93章 黑色狂歡(十六) 讓莊戈失望的是, 姜遲的臉上并沒有出現驚訝害怕之類的情緒,反而是憐憫? 什么意思,為什么要憐憫我? 你也和莊云翊一樣看不起我嗎? 你也覺得我殺不了他? 莊戈從未有這樣一刻感受到內心怒氣如火焰般高漲, 他怒氣沖沖地往前踏了一步試圖抓住少年細痩的手腕, 然而姜遲靈活地提著裙擺往后跳了一步,警惕地用那雙蒙著瀲滟水色的藍眼睛望著他:不要胡說, 莊戈。 他的聲音柔和下來, 像是碎掉的冰,浸在春日融融的水里。 我知道不是你。 他嘆出一口長氣,語氣好似無奈, 那雙藍眼睛瞧著莊戈的時候男人有一種連靈魂都被看透的無所遁形感。 莊戈冷笑一聲:你知道什么?我拿刀把他捅死了!我不可能弄錯的, 那把刀明明已經刺進了他的胸口! 那雙深色的眼睛如同無底的黑色深淵,他有些癲狂地笑起來, 一步一步走近姜遲:我向祂許愿,給我殺死他的力量,祂做到了,莊云翊已經死了。那天晚上我就拿著刀,一刀刺向他的胸口,除了我還有誰能殺了他? 原來莊云翊也只是個凡人啊,被刀捅了一樣會死的哈哈哈! 你現在是在干什么?給他守寡嗎? 姜遲,你可從來不是那種專一的人。莊戈拉住了姜遲垂落的腰帶, 用力地往自己胸口拉了一把。 姜遲本來這裙子就是胡亂套上的, 被人扯了腰帶裙子就穿不住了手忙腳亂地捂著自己的裙子顧不上自己被扯進莊戈的懷里。 唔! 這人看著瘦, 胸肌怎么這么硬啊。 姜遲淚眼汪汪地抬起臉,開口牛頭不對馬嘴:你說的祂, 是誰? 莊戈挑了挑眉, 捏慣了畫筆的手指從少年泛紅的眼尾一直輕佻地滑落到少年柔軟的頰側, 最后掐住了那截細痩瓷白的脖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