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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渡看起來有點不太相信的樣子:是嗎? 你在質疑我?謝池有點被挑釁到。 全身幾乎都籠罩在黑暗里的男生伸手指了指那些繼續沉浸在歌舞中的村民,你不覺得他們看起來有點奇怪嗎? 謝池順著白渡的手指看過去,發現那些村民們臉上都掛著一種古怪的迷蒙的微笑,眼神灰白發直,蘆笙的旋律還在耳邊回響,絢麗的裙擺漾開令人頭暈目眩的波浪。 那兩個被拉扯著的女孩似乎也沉迷于這種瘋狂的氛圍里,臉上帶著不自然的喝醉了似的紅暈,像是木偶臉上被匠人硬生生鑿開的僵硬的笑紋。 她們不是不會跳舞嗎?謝池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后很快發現了白渡說的是什么意思。 是這酒里面有問題。白渡淡定地做下結論。 要不是謝池之前去廁所催吐過,現在他也是那些帶著惡心微笑的村民的一員。 那些人不知疲倦似的踩著眼花繚亂的步伐,感受不到除了眼前虛幻美夢以外的任何東西,勞累、饑餓、渴望、悲傷、痛苦,所有的感官都被屏蔽了。 謝池睜大了眼睛。 噗嗤一聲,一個穿著盛裝的男人發出類似于漏了氣的聲音,那張還洋溢著幸福微笑的臉迅速地被抽干血rou,像是漏氣的氣球那樣很快地干癟下去,直到變成一具只在骨架上裹著一層干枯人皮的骷髏。 骷髏還在繼續跳舞,然后慢吞吞地,啪嗒一下倒在了地上。 喝了酒的人們看不見那具尸體,自然地把空出來的手牽上了別人的。 cao,什么東西!謝池被嚇了一跳,整個人要從座位上站起來。 白渡按住他:現在我們要想辦法把周雪和林小舒帶出來。 兩個人一直在思考著怎么拯救被蠱住的女孩們,直到謝池突然如夢初醒似的拍了一下手掌:不對,陳旭呢? 剛才還坐著這里不知道喝了多少那種怪酒的男生,突然不翼而飛了。 看那些人的表情,應該不難想象,這種酒會激起人心中最想得到的東西,或者說最想要的人吧? 陳旭,他去哪里了? 姜遲燒的迷迷糊糊的,感覺全身都被汗水澆得濕透了。 短褂子濕漉漉地黏在身上不舒服,他晃動著藕白色的手臂,試圖把壓在胸口的溫熱身體推開。 走開 他迷迷蒙蒙地開口。 襟口被開的更大了。姜遲干脆把身上最后一件可以遮擋的布料都扯下來,用腳尖泄憤似的踢到了床角。 現在他全身上下只剩下那些雪亮又貴重的銀飾了。 像是最純潔也最放蕩的圣g,他身上妝點著全套的銀飾,脖頸上套著一個繁復精致的瓔珞項圈,纏繞著白膩腿rou的銀蛇曖昧地叼住敏感的粉紅色腳趾,扁平纖細的尾部一直蜿蜿蜒蜒地伸到人看不見的地方。 姜遲全身都是白的,那一頭銀白的長發,雪白的皮膚,飛霜似的睫羽,唯獨眼底流淌著冰川似的幽藍。 緋紅的唇rou在高溫下如同綻開的山茶,細嫩蕊心亟等著有人來慢條斯理地一層一層地剝開。 像是剛化形的白狐貍,chi身luo體地躲進村民的家里,還學不會人類的言行,明明有著 姜遲覺得纏著腳踝的蛇好像活過來了。 蛇信子是濕涼的,濕嗒嗒的涎液滴在銀飾與光滑的肌骨上。 被汗水浸濕的白膩皮膚在昏暗光線下泛著微白的珠光,像是一尾被迫離開水面的游魚,昏昏沉沉地倒在床榻上。 銀發混著眼淚和汗水濕成一綹一綹地黏在粉紅色的頸側,姜遲下意識蹬了蹬腿,迷迷糊糊中感受到四肢都被細細密密的鱗片撫過。 姜遲哭出聲來:別動我,走開。 那條大蛇似乎還算聽得懂人話,姜遲這么說了,它果然停下了動作,冰涼鱗片一寸一寸地摩挲著比常人要嬌貴很多的肌膚,留下一道又一道旖旎的紅印。 姜遲這種人,最喜歡得寸進尺:別纏著我。 他眼前明明什么都看不見,語氣還驕矜的像誰家的小主子。 然后他聽見大蛇發出一聲熟悉的長嘆。 果然還是舍不得。 大蛇這么說著,極舍不得地慢吞吞松開了纏住姜遲的尾巴。 驟然失去了禁錮,姜遲咕嚕嚕地抱著薄被滾進了竹床的最深處。他現在一切行為都靠動物的直覺,腦袋蹭了蹭那卷柔軟的被子,嘟嘟囔囔地說哥哥陪我睡覺吧之類很孩子氣的話,然后頭一歪就徹底安靜下來了。 那條大蛇直接被氣笑了。 他撩了撩姜遲臉上汗濕的鬢發,沉默地在房間里注視了沉睡的少年許久,才終于提步離開。 他的身影剛剛消失在吊腳樓里,那二樓原本緊閉的窗戶發出了古怪的窸窸窣窣的聲音,竹窗驟然被人推開,露出一個年輕男人古銅色的英俊臉龐。 只是現在這張臉看起來有些怪異。 原本清亮的眼眸里蒙著一層灰白色的陰翳,臉上還浮著詭異的紅暈。 房間里被留下的少年正抱著那卷薄被睡得正香。 陳旭從窗外直接跳進來,終于站在了姜遲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