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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棠稍稍放些心的同時,又眼眶一酸,此時他大致猜到師弟分辨出鄒平的方法。 從一開始鄒平的目標便是他,而非是師弟。 只是因為師弟一直擋在他前面,要想抓他走必須先除掉師弟的緣故。 所以受鄒平控制的陰魂一開始雖然都在攻擊溫燕珂,一旦有空隙接近他便會一谷腦朝著他過來。 但方才師弟師弟受重傷已經不足為懼,床也失了法器作用,因此陰魂能直接接近他。 但同時師弟也受了重傷,還在不停往外冒著魂氣,活人魂氣對陰魂來說是大補之物,這誘惑足以讓它們抗衡鄒平的命令。 而此時附身在陰魂上不受誘惑的鄒平則顯現了出來,可以說是師弟為了他才會故意受傷,任由陰魂吸食他的魂氣。 但這步棋著實太險,一旦行差踏錯分辨不出鄒平,便是師弟擋在他身前被陰魂生生吃掉,便真成了師弟曾經囑咐他等著虞機的話。 巫棠輕輕將溫燕珂從身上移下去,從床上起身,眼前又是一陣黑。 他頭重腳輕丹田翻涌,身上一陣涼一陣熱,一身一身的出虛汗。 巫棠咬牙,他不能再昏過去,否則他和師弟或許會再醒不過來,他耐心等著這陣暈眩過去,隨后扶著墻慢慢走到鄒平尸體身旁,開始搜尋他身上還能用的法寶丹藥。 好在最后找出來兩瓶中品的補氣丹,和兩把長劍,長劍因為主人去世已經失去神魂聯系,可以直接來用,其他的零零散散有些陣盤、符咒和巫棠從未見過之物,皆透著令人作嘔的陰邪之氣。 巫棠先服下一粒補氣丹,隨時能昏倒的感覺這才稍稍緩解,他走回床邊,把剩下大半喂給師弟。 做完這一切,巫棠開始在房間中搜尋他和師弟剩下的東西,卻一無所獲,連儲物袋都沒了蹤影,皆被他布下的雷陣毀的一干二凈。 巫棠不得已,又回了床上,在溫燕珂身上摩挲尋找可用之物。但他本就只穿了一件外袍,除此之外赤條條空蕩蕩。 巫棠這才意識到,離他被師弟救下醒來,隨后糾纏又遇險,至今也才不到半日時光,此時甚至天都還沒完全黑下。 發生的事情太多,竟讓他有股恍然隔世之感。 巫棠視線最后落在溫燕珂手腕上的那串金鈴鐺,是他曾經隨便做來送給溫燕珂的,和他手腕上的一模一樣,只是多了儲物之用。 他之前在宗門中對溫燕珂常常是欺壓,溫燕珂身上大部分法寶都被加上同時認他為主。 第179章 來自二世祖的愧疚 因此溫燕珂的法寶巫棠基本都能用,這金鈴鐺是他送的,他自然更是得意,里面的東西一小半放的是他的用品。 巫棠心念一動,若是他沒記錯,里面應當還放了他不用的煉丹爐和收集的七七八八草藥。 沒想到竟是他的跋扈給了現在留了一線生機。 巫棠打開鈴鐺里的空間,細看發現比起他記憶中之物還要多上不少,丹爐丹方、各式草藥、朱砂應有盡有,甚至還有他曾經收集的武器,讓他在外生活更舒坦的夜明珠、雕花軟玉床。 而且這些東西都分門別類收拾的井井有條,一看便知是被主人細心規整過。 巫棠心頭一暖,把鈴鐺收好,又去看溫燕珂的狀況,之前的丹藥只能補充靈氣,而溫燕珂受損最重的是魂氣,并非一兩顆丹藥能補救的。 因此溫燕珂此時只是臉色稍稍好轉,看起來沒那么青白,但仍是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 并非沒有補神魂的丹藥,巫棠手上也有收集來的珍稀丹方,只是沒有需要的草藥,此地人少偏僻,即便想去鎮上買也未必能集齊。 當務之急是先離開此處,能讓十來個金丹元嬰期的師兄一齊來找他們,如此興師動眾,后面未必不會有旁的來。 況且經此陣仗,定然也驚動了鎮上之人,滿客棧的尸骸和他們兩個活人,渾身是口也講不清。 但師兄他們發現他和師弟行蹤的方式也讓巫棠在意。若是在他們身外之物留下印記追蹤而來倒還好,此一役幾乎毀了個干凈,若是留在神識或神魂上怕是只有自戕才能隔絕追蹤。 巫棠記得他剛入宗門兩年時,曾有一日和門派一同外出歷練,結果遇上妖獸襲擊受重傷幾近瀕死,發熱昏迷被半路送回了宗門。 那次醒來之后,他聽說師尊一直在他床頭守著,他昏了多久師尊就多久沒動彈,他倒是驚愕,沒想到只會對他管教責備的師尊竟會關心他。 除了爹娘之外,巫棠還是頭一次被旁人惦念,本來還對師尊有的隔閡排斥盡數消融,不免生出了孺慕親近。 那次他好全之后,師尊便在他神魂上留下印記,說無論他去天涯海角都不能放肆,要時刻記得他師尊。 親近之情日益增長,慢慢他也發現師尊雖然表面冷淡,實則對他十分關照,只是不愿被人看穿而已,也正是因此,在溫燕珂后來同樣拜入師尊門下,他才會一時難以接受。 巫棠所能想到的印記便只有此時,再想起師兄們曾經提及師尊奇怪的態度,巫棠不免更加擔憂,若是師尊出事,門派定然也遭了大劫。 巫棠此時雖然焦急但還算冷靜,正此時聽到樓外傳來吱呀聲響,還伴隨著人聲,應當是客棧外之人發現不對勁進來查看。 隨后便是一聲驚呼:快去請周老過來,出大事了!這聲在驚慌之下音量極大,巫棠也聽得清清楚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