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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覺得荒謬,只要像虞機那般將師兄束縛在自己身旁,時日長了師兄就會喜歡上他嗎? 那他這亙久以來的等待忍耐,也未免太過可笑。 是否他一開始便直接對師兄表明心意,將他鎖在自己身旁日日糾纏廝磨,此時早就得到他想要之物? 太卑劣了,這樣的想法。 只因為虞機的刺激,便讓他如此動搖,也太過無能。 可即便如此,欲望是真實的,一見到虞機和師兄親密便幾乎毀了他的嫉恨是真實的,渾身每條經脈每滴血都在吶喊渴求著向師兄奔涌是真實的。 開了閘的欲望無法收回。 溫燕珂上半身靠在床頭上,抬頭看著屋頂,虛焦的眸中如一片砂礫,干澀發熱。 他知道自己早已經失控,他已經渴求到渾身戰栗發疼。若非得到解藥緩解,連他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何事。 抱住我,師兄。溫燕珂平視巫棠,輕聲道。 巫棠喉嚨滾了下,他確實和虞機擁抱過,更親密的事也做過,為何師弟會確信?還是說只是順口一提? 他方才已經說過任溫燕珂消氣,也不好磨蹭,何況只是擁抱而已。 巫棠本就因為方才的打鬧坐在溫燕珂腿上,坐起身膝行了半步,隔了段距離虛虛摟住溫燕珂的脖頸,和他面對面呼吸可聞。 巫棠停下,直視溫燕珂眸子:這樣可好? 再近點溫燕珂望著他,一動不動。 巫棠耳朵被溫燕珂說話間的鼻息拂到,有些不自在,但還是更貼近了些,衣料摩擦兩人之間沒了絲毫空隙。 巫棠把下巴放在溫燕珂肩頭,看不見他的臉,只看著他后頸的發際問:這樣好了? 親我溫燕珂任由巫棠抱著,又出聲下令。 巫棠呼吸錯了拍。 他和師弟曾經有兩次因為走火入魔和中毒互相幫助過,算不上清白,雖然說不上哪個更越界,但那與親吻不同。 但更關鍵的是,師弟對他提這要求的用意。 他一直以為師弟對他只是尋常師兄弟的情誼。雖然他確實對師弟生過不該有的心思,至今也不敢說已經斷絕。但一直沒敢對師弟言明,就是怕惹他厭惡連師兄弟也做不成。 但那是在之前認為虞機要害他之時,此時他已經決定相信虞機,他不能背叛自己這份信任和期待。 巫棠也一直厭惡自己搖擺的態度,之前他是因為對虞機的恐懼掩蓋了對他的情誼,轉為警覺對師弟的心悅,而后他對虞機情誼死灰復燃,念及有了兩枚子嗣。 況且師弟并非斷袖,他不愿將他卷進來,便強行切斷對師弟的心悅。 即便同是男子也好,若是被他爹娘知曉他腳踩兩條船,怕是要將他腿打折。 可如今,莫非是他會錯了意? 巫棠臉色發白。 幫我把外衫脫掉。見巫棠一動不動,溫燕珂又緊接著下了另一個命令。 不可以巫棠唇瓣抖了抖,即便是他自己給自己設下的界限,即便兩人甚至從不知曉他做下的決斷,師弟 巫棠蒼白著臉望向溫燕珂,不可以 溫燕珂眉頭蹙緊,旋即又放開。 他并不詢問緣由,只是把掌心之物朝巫棠攤開,那是他一直握在掌心的兩枚蛋。 那我便把這兩枚蛋捏碎,如何?溫燕珂在蛋上罩了層結界,讓巫棠碰觸不到也拿不回來。 巫棠愣怔了片刻,這才意識到溫燕珂臉上沒有半點開玩笑的神色,他是認真的。 為什么?短短兩個月不見,就像是換了個人? 巫棠整個人僵硬。 即便捏碎它們,你也不愿意嗎?師兄?溫燕珂并不給巫棠探究詢問的時間,掌心收攏,隔絕了巫棠的視線。 巫棠背后發涼,并非是因為溫燕珂要捏碎龍蛋的威脅,而是他變得全然陌生的態度。 他拳頭在背后攥緊,便又聽到溫燕珂催促一聲:親我,幫我脫掉衣服,就像你曾經對虞機做過的那樣。 第163章 來自癲狂的野馬 對他能做的事,對我做不得?溫燕珂以不容置喙的力道,握著巫棠的手放在自己衣領上。 他手上力道強硬,語調卻平淡,用清越聲線說出來,如同繾綣卻又殺人于無形的暗器。 巫棠看著面前極為陌生的師弟,打了個冷戰。 一片靜默中,項鏈碎裂的聲音響起,是虞機掌心用力的結果。 龍蛋外結界升騰起火苗,龍蛋中那兩團向來對巫棠甚為親近的光團慌亂撞擊蛋殼,讓巫棠心頭一瞬間揪起。 他還未真正明白過為人父的情緒,對那兩顆龍蛋的感受大多只是緊張和責任感,具象在現實中便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掛在胸前都要時常去摸摸它們確認安全。 而今不知師弟用的是何法術,眼見那兩枚龍蛋被燒灼,倒是讓他一瞬間體會到何為父子連心。 這次碎的是項鏈,下次便是龍蛋。溫燕珂的眼神無外如是。 巫棠咬緊牙關,若是以往他不可能相信師弟會傷害他,或者是傷害他在意之物。 而今師弟像換了個人,讓他絲毫不懷疑此時的師弟能做出任何意料之外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