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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棠的飛行法器靈氣都已用完,只能用自身的靈氣頂上。但這樣一來的后果是他身上的藥性沒了壓制,將他識海攪得翻騰,更加劇了他靈氣的消耗。 腳下的大地上的獸潮已經超過了他,巫棠滿眼放去望不到邊際,心里頓時更急。 他眼前已經還是發黑,不知道是靈機枯竭還是藥性蔓延上來的征兆,呼吸急促冷汗沁滿了額頭,他一咬牙在自己手心里割了道口子,用疼痛來刺激自己清醒。 不過即便如此,巫棠的速度越來越慢,高度也無意識降下來幾乎是貼地飛行,等他意識過來時腿上已經爬上了一只狡貍,在他腳腕上咬出的傷口讓他靈氣不穩差點跌落下去。 巫棠倒吸一口涼氣,但他的靈氣已經枯竭到把五靈貍從腿上趕下去都不能,只能用手提著它的后頸扔下去。 巫棠手里捏著瞬行符,正打算最后關頭只能用這道符之時,卻突然看到前方一道身影,正是之前那冰美人。 冰美人已經收拾完那頭蛟妖,凌空坐在一條小舟上,身姿挺拔不染纖塵,就連那條鞭子都干凈沒沾半點血漬臟污,比起他的樣子巫棠簡直狼狽得如同一只落水兔子。 巫棠耗盡了丹田最后一絲靈氣,躍至半空中攀在小舟邊緣,言辭懇切虛弱:救救我,拉我上去。 那冰美人像是才注意到他一般,靛綠的眸子如同一汪深潭不含半分情緒。 巫棠在他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發覺他和剛才趴在他腿上的狡貍沒什么不同,這人甚至不用動手推他,只需催動小舟,耗盡靈氣的他自然會被吹下去。 巫棠心頭恐慌壓過了一切,他咬緊了牙關,艱難用手去夠他的衣擺,沾了血的手腕纏著金玲清脆作響,看起來不過是個想盡力求生的半大少年。 他身上的裝束無一處不精致超然,一看便是養尊處優的修仙世家受的子弟,皮rou白皙如羊脂玉,可偏偏臉頰還透著一絲紅暈,和割破的血線糅合在一起,有一股絲絲卷卷混亂的靈氣,音調破碎:求求你 分明是祈求的語氣,由他這張活色生香的臉說來,再無情的人都要化了一腔柔腸。 可這人卻和常人不同,只不過在巫棠臉上多停留了一瞬,隨后眸中又是一道嘲諷,轉過頭就要催動小舟。 只不過這一瞬對于巫棠來說也足夠了。 虞機手指尖一道刺痛傳來,扭頭就見巫棠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只毒蝎子,尾尖上正閃著綠光。 巫棠方才還卑微祈求的神色已經消失,轉而換了一張平素用慣的張揚神色。 這毒蟲是他之前采草藥的時候順便放進儲物袋里的,他熟知藥性知道這毒蝎子的毒極為稀奇,向來沒有解藥,中毒之人無論修為高低都只會從傷口慢慢潰爛而死,只他偶然一次發現了解毒方法。 他本也不喜歡這樣陰險的方法,但這人軟硬都不吃,他為了保命也只能這樣做。 這毒我知道解藥,放我上去,不然你就等著全身爛掉而死。巫棠這樣狠毒的話平時威脅人的時候也常說,但不知為何在這人面前有些底氣不足。 虞機視線在指尖上停留了兩刻,隨后似笑非笑在巫棠臉上劃過。 巫棠心頭猛地一跳,手里捏緊了瞬行符,只要虞機對他動手或者是把他扔下去就逃。但下一虞機確實是動手了,但卻是親手把他拉了上來。 第3章 來自二世祖的記仇 巫棠上了小舟就縮到一邊,等底下奔涌的獸潮漸漸消失在他的神識中,緊繃的神識才放松下來,原本被他靠意志強壓著的藥性慢慢浮了上來。 但他梗著一口氣不想讓虞機再看輕了他,所以時不時按壓手上的傷口提醒自己。 巫棠這廂如坐針氈,手里捏緊了瞬行符,虞機卻在一旁半闔著眸子靠在小舟邊上倚著,那毒初始并不致命只是鉆心的疼,現在虞機那整根手指都應該已經潰爛蔓延。 他下意識就想看虞機手上被毒蝎蟄過的地方,卻發現那里被虞機的衣袖擋著藏得很好,他什么都沒看到。 巫棠猜測虞機這副平和的樣子也是在強撐著,并沒有他表面那般淡然如風,心里對他的威脅感頓時降了兩分。 但等了半晌虞機似乎仍舊沒有要問他解毒丹方的意思,臉上的神情依然平靜,仿佛根本沒把手上的傷當回事。 既然人家都不著急,巫棠自然也不會上趕著把丹方告訴他,他覺得這人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冷漠沉淪或者漫不經心都不適宜,他找不到確切的詞來描繪。 但威脅感降低的后果是巫棠身上藥性更加壓不住,他著急想要吸收靈氣壓制藥性。但越急越亂,壓制已久的藥性如同山洪般破潰開來。 他的丹田經脈瞬間被占領,戰栗著朝藥性投降。 巫棠眼尾泛起了紅,之所以還不敢朝虞機靠過去全只是靠一根弦繃著,他不能再在虞機面前丟丑,不能再讓虞機露出嘲諷的眼神。 巫棠那廂緊閉著雙眸,眼珠在眼皮之下時時刻刻不安轉動,臉頰紅成了胭脂色,豆大的汗珠順著頰邊滾落下來沒入發絲中,結成一縷縷貼在泛著潮紅的頸項上。 可他偏生一聲都不吭,撕扯著手心的傷口,全憑著傷口的疼痛來壓制洶涌而來的情潮。 這一幕落在虞機眼中,他靜默了片刻,指尖輕輕摩挲了下,驀然他輕啟了口,嘴里哼著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