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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援沉默了下。 王閻見他不說話,虛空點了點他的頭說,沒吃?等著。說著轉身進了隔間。 阮援心里好好想了想系統的話,不是他說,這忽悠的語氣怎么琢磨怎么像主神那個老家伙能說出來的話。 呔,心忒臟! 王閻從隔間拿出來一因著桃花的黃皮盒子放到阮援跟前,阮援黑著臉一打眼,瞧見了是一盤顏色帶著點粉,一股桃子味的軟糯糕點。 王閻落座,把盒子推給他,說,吃吧,這可是你們這小縣城沒有的糕點。 阮援瞥了眼道,你先說你有啥事,別萬一我吃了,再給我扣著,說什么吃了你家的霸王餐! 你這嘴皮的小子。王閻邊拿手點他邊笑,瞧著和那天又慫又乖的樣子是兩個人! 阮援翻了個白眼。 王閻接著道,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幾回?他沒等阮援說話,就比劃著手指,又恨又氣道,他娘的,上城到你這小破鎮一千多公里的距離,我他娘來了三回,你說見著你了,我能饒了你? 阮援聽到這個也不免驚訝,遲疑的看著王閻你到底找我干啥? 王閻頓了下,轉過身坐直,嘆了口氣說,我想拍一個電影。 阮援不得不打擊他,你們電影廠拍電影不都是要各種審核,而且現在也都是紅色電影。他頓了下,慢吞吞的說,你那天還讓我個男的穿什么旗袍,這要是被發現,別說咱倆,再加上你那些電影廠的人都得被牽連! 王閻擼了下額上的頭發,一雙犀利的眼睛盯著阮援看,我可以帶你去香江。 阮援還真沒想到王閻這人這么鉆牛角尖為了一個電影雛形為了他穿旗袍那一眼竟然還想離開內陸?這可是比穿旗袍更要命的事! 阮援說,雖然你來來回回跑這么多趟我心里過意不去,可我已經決定回到學校念書,說句不理想的話,我覺得恢復高考近在眼前了,他頓了下,說出了真心話,我其實并不對拍電影什么的心里抵觸,反而覺得很好玩,很有意思,可有些事都有輕重緩急不是?不如再等等,等這場風波真的過去了,再說? 王閻沒說話,只是沉默的垂下眼睛。 過了會兒,王閻說,你知道香江現在出現的是什么電影嗎?演員穿著是你想象不到的服裝,不再是樸素為天,劇情也不是單一的說教和教條,而是有著各種矛盾,劇情的武俠,功夫片。他深深嘆了口氣,我也希望這場風波能盡快過去,可是,我們等的實在是太久,太久了。 阮援微微動容,他說,已經在變化了不是嗎? 行了。王閻從口袋里抽出個根煙,天也不早了,你回家吧。 阮援心道怪不得系統都說這人性格激進,這個時候風頭這么緊這人的野心就這樣坦露出來,就不怕真有人舉報他? 阮援起身走了幾步,回頭說,你這話以后別再別人面前說了,人心隔肚皮,萬一有人舉報你,你這輩子就完了。 王閻抖了抖煙,長腿立定站了起來,嘴里叼著煙一邊收拾桌子上的盒子一邊笑道,所以告訴你了,你小子現在可是跟我一條繩上的螞蚱,我手里可真有你照片。 阮援知道他是在胡吹,沖他擺擺手,我走了,您慢慢編吧。 等等。王閻手里提溜著盒子道,我送送你,省的以后又一個村一個村的找你。 阮援無奈的點了點說,行吧。 這一路上王閻和阮援講了很多關于這個年代電影的事,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人的父親竟然也是電影廠的廠長,母親還是文工團的。 這個時候天已經擦黑,初春的夜風吹的人手腳發涼。 阮援趕得巧這個時候堪堪湊滿了一車人。 王閻將糕點放到阮援手里,阮援燙手似的說,哎?這么貴的東西,我不要。 王閻卻繞過他,直直朝趕車大爺走去,伸手就給人家一根香煙。 趕車大爺簡直受寵若驚,哎呀一聲,這使不得,使不得。 沒事,拿著吧大爺。王閻笑道,您這往香家村走的? 阮援:敢情這是不相信他了? 趕車大爺笑著接過煙,好玩意似的夾在耳朵上,道,是啊,是啊,這一車都是我們香家村那面的人。 王閻指了指黑著臉的阮援,道,我和這小朋友聊的晚了,等會您給找個好地方坐。 趕車大爺這么打眼一看,說,我以為是誰,這不是我們村小援?來來,小援,到這面做,這暖和。 聽到趕車大爺這樣說,王閻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等車走了,王閻朝他揮了下手,阮援勉強扯出個假笑。 老牛車搖搖晃晃的走出老遠,昏暗夜色里,模模糊糊的只能看見王閻高挺的個子,像是一座孤島似的一直目送著。 也是,清醒的人最孤獨。 回到家之后阮援就把王閻給的糕點分給了家人,瞧著小虎那蹦高的樣子,阮援一邊看著照片一邊朝她們喊,別都吃了,給娘留兩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