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危世界努力活下去[刑偵] 第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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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著一套灰色西裝, 戴著一副黑色的方框眼鏡, 長相雖然沒有多么帥氣,但也算是端正,也許是剛才試圖反抗警察的抓捕, 他的衣服和頭發有一些凌亂。 從表面上, 完全想象不出來他會殺人, 還是用那種方式。 朱修遠被警察塞進了警車里。 趙臨淵:“秦珂, 過來?!?/br> 秦珂聽到聲音轉過身去,趙臨淵站在二樓的位置喊她。 秦珂走了上去。 走的這一段路程她就發現了不對,這棟樓的租戶好像很少,很空。 之前警方抓人,周圍的居民只要聽到警車的聲音,就會圍過來湊熱鬧,但是這個地方卻很少, 只有寥寥幾個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 趙臨淵:“周圍的這幾棟房子都是危樓, 原來的租戶早就搬走了, 這里的房子現在大部分都是租給外來務工人員,你來的時候應該有看到, 這旁邊有兩三個工廠,他們的很多工人都住在這里?!?/br> “而工人這個時間段都不會在家的?!?/br> 秦珂:“所以這里的人才這么少, 朱修遠選擇這里, 只有摸清楚工廠工人的上下班時間, 他就可以避開別人的視線?!?/br> 趙臨淵:“是的?!?/br> 秦珂走近了二樓最右側的房間,一進去就感覺有股陰冷的氣息。 現在是冬天,外面還有風,按照常理來說,室內的溫度要比室外高才對,但是進到這間房間卻感覺進了冰窟一樣。 為什么會這樣? 這是一個很簡陋的單身公寓的布局,一個小客廳,一個廚房和一個衛生間,還有一間臥室。 秦珂摸了摸客廳的破舊沙發,扶手的地方有了薄薄的一層灰,放電視機的位置也是空落落的,這根本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一點日常用品生活痕跡都沒有。 秦珂想起了之前謝榆說的,一個中轉站,心理安全屋。 趙臨淵站在臥室門口,秦珂走了過去。 看到屋內的場景,秦珂震驚了。 墻上掛著密密麻麻以紅色和黑色調為主的畫,連天花板都是。 而朱修遠的床就放在房間的正中間,在床的右側是窗戶,窗戶邊上有一個和畫架,架子上有一副未完成的畫。 一副抽象畫,這幅畫和其他的畫有些不同,他的主色調是黃色,在黃色的浴缸里,有一個人浸沒在水中。 它的背景是一個封閉狹小的空間,畫面的上半部分筆觸松散凌亂,可能是一面墻,或者是含糊不明的空間,畫面上的男人一只手垂在了外面,手指往外伸,似乎在掙扎。 而地面上是紅色的水漬。 秦珂盯著畫看了一會兒說道:“他畫的是穆承死亡的場景?!?/br> 趙臨淵:“是的?!?/br> 秦珂帶著驚恐的眼神看著墻壁上的畫:“那些畫......” 趙臨淵:“不,只是普通的顏料?!?/br> 秦珂松了一口氣,她本來想問的是,墻壁上的那些畫上的紅色面積是不是也是加入了人的血液,如果是的畫,這么整整一個房間的畫,那得是多少個人。 好在,朱修遠這個人還沒有這么變態。 在對現場進行拍照留證后,秦珂和趙臨淵就回到了重案組。 秦珂有些緊張,因為趙臨淵讓她單獨去審問朱修遠。 秦珂:“趙隊你不和一起進去嗎?” 趙臨淵:“宋隊找我有點事情,我得過去處理一下?!?/br> 秦珂:“那謝榆呢?” 趙臨淵:“他被高韻叫過去了?!?/br> 秦珂:“那......” 趙臨淵:“進去吧?!?/br> 秦珂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進去,在進入審訊室的那一瞬間,臉上的不安徹底藏了起來。 她看上去十分冷靜,并且十分凌厲。 在秦珂進去審訊室之后,謝榆就從旁邊走了出來。 他摸了摸下巴說道:“說起來,從這個角度看,你們兩個還挺像的?!?/br> 趙臨淵并沒有理他,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審訊室里面看。 謝榆嗤笑一聲:“我說趙隊,你這么擔心,那不如直接進去?!?/br> 趙臨淵:“不用?!?/br> 謝榆搖了搖頭:“你這心cao的,真是有夠多的,警局要是都像你這樣培養新人,那不得累死?!?/br> “雖然面上看著很冷靜,但是這畢竟是秦珂第一次單獨審訊犯人,面對的還是個變態殺人犯,我看她這里面應該沒什么把握吧?!?/br> “要不我還是進去幫幫她的,反正我也沒什么事情?!?/br> 趙臨淵攔下了謝榆,眼神凌厲。 謝榆:“開個玩笑,和犯人打交道也不是什么開心的事情,我怎么會自找麻煩呢?!?/br> “不過我說趙隊,你這樣暗戳戳的對別人好,她也不一定感受的到。說不定還會誤會你的意思,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br> 趙臨淵:“我不在意?!?/br> 謝榆:“不在意?” 他還想說什么,但是里面的審訊開始了,謝榆暫時停了下來。 那天的地下室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不過出來的兩個犯人都出乎意料的配合,他也想知道,這秦珂究竟有什么本事。 秦珂看向對面的男人,他正盯著自己的手銬,看的十分專注,秦珂從進門到坐下他都始終沒有抬頭看哪怕一眼。 秦珂:“我要稱呼你朱遠,還是朱修遠?” 嫌疑人是什么名字一點都不重要,但秦珂還是開口問了,而不是直接選擇一個稱呼。 一個人對于他的名字的興趣比對這個世界上所有名字加起來的還要大,問這個問題,第一是引起嫌疑人的注意,第二是表達她的善意。 站在外面的謝榆笑了:“這個切入點找的漂亮?!?/br> 男人抬頭看了一眼秦珂依舊沒有說話。 秦珂:“這兩個名字對你來說應該有不同的含義吧,但是只多了一個字,如果要改名的話,為什么不整個名字都改掉?” 男人:“朱修遠?!?/br> 秦珂拿出了兩張照片,放在了朱修遠的面前:“現在的你和年輕的時候相差真的挺大的,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兩張照片是一個人,恐怕大部分人都不會覺得兩張照片之間有什么關聯?!?/br> 秦珂拿出的兩張照片,一張是十二年前,十九歲的朱修遠在進入工廠之后拍的一張集體工作照,上面的朱修遠面容稚嫩,又黑又瘦,看起來很土氣,在一群人中間顯得頗為瘦弱。 而另外一張照片,是朱修遠在公司的個人照,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打扮得體,一副精英范。 朱修遠在看到兩張照片的時候,眉頭皺了一下。 厭惡的表現? 他自然不可能厭惡現在的自己,那么就是過去的照片了。 秦珂的嘴角露出了一點弧度,她又拿出了一疊的照片,全是朱修遠年輕時候的。那是虞哲查到了,秦珂全部帶了進來。 將照片貼心的一張張擺在朱修遠的面前,秦珂等著朱修遠的反應。 朱修遠有些不耐煩:“給我看這些干什么?” 秦珂:“幫你回憶一下青春?!?/br> 朱修遠:“想問什么就問,不用來這套?!?/br> 秦珂:“我問你就回答嗎?” 朱修遠:“自然不可能,在我的律師來之前,我不會過多的回答警察的問題?!?/br> 秦珂微笑:“是的,從你現在所在的公司那里,我們已經了解到朱先生是一個十分擅長運用法律武器的人,所以我們還是來聊聊你的過去吧?!?/br> 朱修遠:“我不想聊?!?/br> 秦珂:“你不想聊沒關系,你聽我說也行?!?/br> “其實朱先生,就算律師來了他也幫不了你什么,我們采集了你的指紋進行比對,和現場發現的指紋是一致的,還有在你屋子里發現的那些證物,你現在已經是罪證確鑿了?!?/br> “不管你承認與否,我們都明白,兇手就是你?!?/br> 朱修遠皺著眉頭扭過去了臉,擺明了不配合。 秦珂:“你知道警方是怎么找到你的嗎?” 朱修遠嗤笑了一聲:“肯定是因為那個蠢貨,沒用的女人?!?/br> 秦珂:“你覺得她愚蠢,那為什么還要和她合作?” 朱修遠:“合作?你在開玩笑嗎?” 朱修遠的態度突然變得很輕佻,因為秦珂之前說了,警方已經掌握了他的證據,他是個聰明人,他知道這種情況悶不做聲和囂張回復其實沒有任何區別。 反正都要坐牢了,那為什么不先把心中的郁氣發泄出來。 像他們這種人,平常沒有人會聽他們說這些事情,所以他們的傾訴欲總是十分旺盛的。 換一種說法,在這間審訊室中,是朱修遠最能夠真實表達自己的最好的環境。 雖然聽起來有些可悲,但這就是事實。 面前的這個女警能夠傾聽他不能輕易說出的,壓在心底的話,而又不會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對他的行為指指點點,因為他已經殺人了,再指點又有什么用。 秦珂:“不是合作者,那么對于你們之間的關系,你是如何定義的?” 朱修遠語氣不屑:“利用關系,我準備除掉羅全,我需要一個人來幫助我更好的完成,而李麗就是一個很好的人選,她是那種對丈夫抱有恨意但絕對不會離婚的女人,對她來說老公要是死了,那是一件挺好的事情?!?/br> “所以她肯定會乖乖的聽我的話的,我讓她把羅全叫到廢棄工廠,她叫了,我讓她把羅全的錢和手機藏起來,她藏了,雖然愚蠢但確實聽話?!?/br> 秦珂:“你為什么非要殺了羅全,因為他知道你殺人的秘密?” 朱修遠嘲諷一笑:“我殺人就是為了好玩啊,哪里有這么多的為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