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皓：“說起來昨天地下室里面發生了什么事情??？回去之后那兩個人可老實了，問什么說什么的?！?/br>
    “其實我覺得事情沒必要弄成這個樣子，怎么說都過去了，人應該向前看，不能因為那種人渣把自己的后半輩子給毀了是不是?！?/br>
    “不過云雁得了絕癥活不了多久了，她想要殺掉之前傷害過她的人也是說的通的，譚玉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他現在的日子過的也不錯，怎么就把自己弄進牢里了?！?/br>
    秦珂：“有些事情是過不去的?！?/br>
    王皓嘆了口氣：“也不能這么說，他們確實小時候受了很多折磨，但是就這樣把自己的未來搭上也不值得啊?！?/br>
    秦珂：“對他們來說是值得的，毀了他們人生的人不僅沒有受到報應反而活得比一般人都要好，他們的內心受不了這樣的煎熬?！?/br>
    “在云雁看來，那些人就應該要受盡折磨而死，壞人就應該受到懲罰?！?/br>
    秦珂：“譚玉......”

    秦珂停頓了一會兒：“這是他自己的選擇?！?/br>
    王皓：“自己的選擇，好吧，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們也沒辦法說什么，哎?！?/br>
    王皓長吁短嘆的樣子讓秦珂覺得有些好笑。

    秦珂：“你嘆什么氣?！?/br>
    王皓：“查案子最怕兇手是這樣的，你說他殘忍呢，他是真的殘忍，殺人還把人折磨成那個樣子了，但你要說他壞呢，他還不是真的壞，他們也挺可憐的?！?/br>
    聽到王皓這么說，秦珂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云雁和譚玉殺了好幾個人，但是他們所殺的人都有該死的道理。他們毀了多少的人生，卻還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心安理得的過著富足的日子。

    拐賣人口難道不該死嗎？□□幼女以虐待人為樂，難道不該死嗎？

    這一切仿佛進入了一個可怕的怪圈，有人被殺了，有人認罪了?？墒且磺卸疾皇悄敲吹耐昝?，還是一個悲劇。

    在之前秦珂看到那具尸體的時候，她覺得惡心，心在顫抖，她覺得再壞的人在死后都不應該遭受到這樣的對待。

    但現在她并不確定，這段時間遇到的事情比她前二十幾年所遇到的事情還要復雜。

    在地下室的時候，云雁給她看了幾段視頻，是他們殺人折磨死者的視頻。

    很可怕，真的是非?？膳碌囊曨l。

    秦珂問云雁為什么要拍這樣的視頻？

    到現在秦珂都清晰地記得云雁當時的表情。她的眼神空洞，但嘴卻是笑著的，咧著完美的弧度，卻沒有絲毫的溫度，讓人看著覺得心里發冷。

    云雁：“你問我為什么要拍這樣的視頻？其實沒有那么多為什么，想拍就拍了，以前他們也是這樣對待我的?！?/br>
    秦珂：“以前他們也是這樣對待你的，什么意思？”

    云雁笑了起來，此時視頻正好播到她的臉上染上了噴濺的鮮血。

    秦珂喝了一口水，穩了穩心神。在冰冷的液體順著她的喉嚨滑下去的那一秒，她覺得眼前的一切既荒謬又可怕。

    她和兩個殺人犯一起關在地下室里吃著蛋糕，看著這樣血腥的視頻。

    云雁：“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一些奇怪的興趣。有些人喜歡到處走，有些人喜歡收集破爛的東西，有些人會撕掉自己的腳皮。還有一些人的興趣陰暗到不能說出口?！?/br>
    “他們喜歡在黑夜中窺探，喜歡玩弄別人，喜歡看著別人痛苦?！?/br>
    “對于他們來說，沒有比看著別人痛苦哀嚎更加有趣的事情了?！?/br>
    秦珂看著云雁，她所遭遇的事情到底有多么黑暗?

    云雁并沒有自虐的愛好，她并不想把自己的傷口再撕開讓別人看一遍，所以她不說話了。

    秦珂也沒有說話，而譚玉一直都是十分的沉默。

    整個地下室里只有在播放的錄像發出詭異的聲響。

    秦珂并不想看，但是聲音還是一直傳到她的耳朵里。

    視頻里是一個秦珂并沒有見過的男人，應該是第一個受害者。

    錄像里傳來了咯吱咯吱的聲音，是皮膚和銳器接觸帶來的摩擦聲音。秦珂沒有看，但她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令人牙酸的聲音就像是一只手，穿過了電視跨越了空間撫摸在她的骨頭上一樣，讓她的身體泛起冷意。

    云雁是一個可怕的女人，就算她現在只能帶著假發躺在床上，稍微激動都會咳血，她依舊是一個狠心可怕的女人。

    可偏偏她的可怕是人為造成的。

    云雁給她看了一份名單，這就是她讓秦珂下來的目的所在。

    秦珂：“這上面的人是？”

    云雁平靜的說道：“是我以前在那個地方見過的人?！?/br>
    云雁給出的名單上面有男有女，年齡、長相各不相同，但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的社會地位是相對較高的。

    秦珂皺起了眉頭：“你把這份名單給我做什么？”

    云雁看著秦珂：“你知道我給你是為什么？”

    秦珂：“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說謊？”

    云雁笑了笑：“秦警官，我馬上就要死了，我沒有必要在這些事情上說謊?！?/br>
    秦珂：“為什么是我？”

    云雁：“因為你是個女人?！?/br>
    秦珂：“是女性的警察并不少?！?/br>
    云雁：“會去放火的警察卻很少?！?/br>
    “秦珂，秦珂！”

    王皓的喊聲，讓秦珂回到了現實之中。

    秦珂：“怎么了？”

    王皓：“你怎么吃個早餐都能發呆啊，趙隊正在說這次命案的信息呢，你還不認真聽?！?/br>
    秦珂看向趙臨淵，說了聲抱歉。

    趙臨淵：“你邊吃邊聽，不要走神了?！?/br>
    秦珂點了點頭。

    趙臨淵：“命案現場在云東新鄉木河邊?！?/br>
    秦珂：“云東新鄉......”

    完全沒有聽過這個地名。

    趙臨淵：“云東新鄉是一個較為偏僻的村子，遠離市區，周圍交通并不便利，在五年前，原定要開發旅游產業，但是后面房地產公司因為經營不善投資太大放棄了這里的項目，開發計劃也就此擱淺了?！?/br>
    “死者被發現的河段位于新鄉木河下游，下游地方偏僻，極少人會到那里?！?/br>
    秦珂：“也就是說沒有監控，有目擊者的可能也很小?！?/br>
    趙臨淵：“沒錯。木河下游河水為東西流向，水流平穩，平均的水深在兩米五到五米，根據此處河段的地形特點，可以排除尸體是從上游飄下來的可能性，因為上游的水深還不到兩米?！?/br>
    秦珂：“那......”

    王皓：“到地方了?！?/br>
    秦珂朝外面看去。

    “下雨了......”

    趙臨淵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嘆息。

    作者有話說：

    住酒店今天凌晨感覺到地震的晃動，白天醒來看到別人朋友圈發的對聯。

    上聯：新冠不能出門在外

    下聯：地震不能待在家里

    橫批：趕盡殺絕

    第82章 妒火灼心3

    大雨傾盆而下。

    車內的雨傘只有兩把, 因為王皓的體型較大，他自己撐一把，秦珂和趙臨淵撐一把傘。

    這是一片小河灘, 人煙稀少，周圍是高高的雜草堆, 腳下踩著的是泥沙碎石, 而死者就躺在小河灘上。

    當地轄區民警已經將現場封鎖起來了，探照燈照亮了昏暗的天氣。

    三人剛下車剛走了一段，就有個干練短發的中年女人從那邊走了過來。

    王皓：“是云東新鄉的派出所所長?！?/br>
    秦珂仔細的看著她, 女所長在刑偵局還是比較少的。

    王皓：“她叫夏雁荷, 名字聽起來挺文藝的, 但是夏所長的為人處世卻十分的果敢利索。從警應該是二十幾年了, 原來她是虹高縣城派出所指導員，在幾年前調到了云東新鄉，那時這里正是一團亂麻的時候?！?/br>
    “嚴謹細致，擁有敏銳的觀察力和果斷的判斷力，不過她最厲害的應該是矛盾調解這一方面?！?/br>
    王皓：“有機會的話，秦珂你可以向她學習學習?！?/br>
    矛盾調解？

    秦珂剛想繼續問，夏雁荷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了。

    夏雁荷：“趙隊, 王警官好久不見, 這位想必就是新加入你們破案組的秦珂了吧, 幸會幸會，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了不起啊?！?/br>
    趙臨淵：“太客氣了夏所長, 現場情況怎么樣？”

    夏雁荷見三人并沒有寒暄的意思，從善如流的換了話題：“這塊地方你們看了也知道的, 很偏僻荒涼, 平時也很少人過來, 周圍是沒有任何攝像頭的，死者應該是這幾天才死的，但是他的臉部遭到了損壞，無法辨認面容，估計查起來還是要點時間的?！?/br>
    “不過這個人應該不是我們這個地方的?！?/br>
    趙臨淵：“為什么這么說？”

    夏雁荷自信滿滿的說道：“云東新鄉這個地方大家也是知道的，前幾年說是要開發結果后面沒開發成功，當時有不少投機者來這里買了地和房，原住民不少搬到了外面去，搬遷人員多，居住分散，社會人員參差不齊，經濟也是這兩年才稍微好起來的?！?/br>
    “在我們這塊地方，基本上是沒有這種穿西裝打領帶手里還拿著高爾夫球棍的?！?/br>